门虚掩着,里面发出了“蹬蹬”的声音,她连忙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吓了她一跳,两个赤裸的人滚在了一起,床上凌乱不堪。躺在床上的陆露充满挑衅地看着她,美丽的胴体说不出的诱人。Easun从床上站起,她羞得连忙背转过身。他轻笑,“怕什么,又不是没穿。”他拉着她到了夹板上。他穿着白西裤,裸露着上半身,背脊的线条、突出的锁骨,直挺结实的身板充满了性感和美感。
“你有暴露癖吗,无聊?”陶瓷挣扎着要走,忘了要说的事。“怎么,你吃醋了?”他的唇角掀起一丝得意的笑,“看不出来,你还真在意啊!”
陶瓷深呼吸了一下,伶牙俐齿地反击,“最近你还是小心点,最好不要再去招惹其他女人。我觉得事情还没完。”
两人交谈的角度实在是太暧昧,无孔不钻的记者对着他俩就是一阵狂照,陶瓷想起了信之,“喂,你们公关部和记者的交情一向不错,让他们别刊登出来。”
“如果是为了向你的信之澄清些什么的话,我偏不。”他斜着脸,趾高气扬地看着她。陶瓷急得直瞪眼,一把将他往水里推,他反手一勾,两人齐齐落水,溅起一阵阵水花。Easun玩得好不痛快,满头的金发柔顺地贴在脑后,长及肩膀。
他游到她身边,突然就吻住了她,不管岸边记者对着他俩狂拍,吻得缠绵。陶瓷火了,推不开他,还被他负手而抱,脚踢着水花,被他缠住,急不可脱身。舫上的陆露上了岸,狠狠地看着陶瓷,眼里有涌动的恨意。
“你和我保持两米距离。”陶瓷在化妆间里吼着,她早已换上了助手带给她的衣服,那是一套黑色的旗袍,给人一种不可亲近之感。她就是要拉开和他的距离。
头发还滴着水,他把布往她头上一扔,也狠狠地回了她一句,“快把水擦了,这里风大,别凉着了。”
他把她按在沙发上,沙发铺了席芙蓉簟,她就安静地靠在上面,许是闹累了。他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柔地为她按摩着头部,指节分明,轻缓有力,他为她吹干头发,梳起头发来。发间带着淡淡的发香,她的头发很柔软,一丝一丝,轻轻地缠绕住了他的心,忍不住在她发上轻吻。
他闭着的眼睛轻轻跳动了一下,心一软,喃喃道:“我和她没什么,我只不过是为她作画。我的衣服不小心被打翻的水盘给泼湿了。”他轻笑了声,“可能你不了解我,在你眼中我就是富二代那种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吧!其实早年我在国外是个画家。”
陶瓷睁大了眼睛瞧他,他的脸色柔和,目光也没了往常的冷漠和嚣张。她被这种温柔包围着,心跳慢了一拍,她低声说道,“其实你不必向我交代。”
他神色黯淡下去,随之握住了她的手,“不是这样的。我,”他欲言又止,“我从小是个孤儿,浪荡惯了,没人管束,无法无天,你知道我不懂表达……”她看着他的眼神温柔起来,原来他们竟是同病相怜的。她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安静美好,头发梳得直直的,轻盈地垂在两侧,刘海吹得蓬蓬的,十分甜美可爱,额间还别了一把拇指大的弓形发夹,弓身上镶的四颗小宝石闪着四色光芒,他把她打扮得如此美好。
她笑了,“我很喜欢你帮我打扮的样子。”
他抬头看她,眉眼一弯,惊喜溢于言表,“这么说,你答应了我?”他有些不相信。她羞得别开了脸,点了点头。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她靠着他胸膛,手紧紧地攥着他的领口,呢喃,“以后你也要宠着我,让着我。”
“我宠你一辈子。”
陶瓷开心得“咯咯”地笑了。
由于媒体的曝光,两人恋情浮出水面。而强强联合,陶叶集团这批青花瓷服装大卖,营业额上涨了一倍。
“你还不快快谢我。”Easun笑嘻嘻地抱着她,陶瓷撇了撇嘴,“你又没为我公司做出任何功劳。”
他忍不住敲她脑袋,“哎,你这人怎么如此忘恩负义,唐氏集团是本省龙头,有了我做后盾,你的股票不也升了许多,而且绯闻也为你的青花瓷系列起了宣传作用嘛!”
两人窝在Easun的湖中别墅里,你侬我侬。Easun就像一个大小孩,对什么都好奇,两人经常窝在沙发上双打通宵电玩,玩得不亦乐乎。
如果他赢了就会高兴得大喊大叫,一副欠扁的样子。不多会,陶瓷又输了,她暴怒,狠狠锤了他一下,“不玩了。”
“别撅着嘴嘛,要不我们玩点别的。”见他一双眼泛着暧昧的绿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真是狼的本性啊,看来还是得离你远点。”
他从背后环着她,“我饿了。出去吃饭吧。”
“出去吃多麻烦。”她笑。
“那叫外卖。”他也笑。
“我煮给你吃吧!”她捧着他的脸,笑嘻嘻地说。这张脸如此的璀璨夺目,她就像捧着了一件绝世珍宝。
他温柔地点了点头。
青菜、萝卜、排骨、虾仁、龙井茶叶、洋葱、瓢锅、碗碟都准备好了,她开始洗菜。他就在门边靠着,笑着看她。
她一边洗菜,一边说着,“这些青菜都老了,买青菜不能光看表面新鲜水灵的,要掐它茎部,看看有没有汁液。”她把洗净掰好的菜叶放一边。他的厨房用的是德国厨具,一流的家伙铺开,十分的好用。
茶叶放在锅里小炒,再加水熬出茶汁来。把用黄酒糟了一次的鲜红大虾放进去,捞一遍,再把茶汤盛起后,取出新鲜的茶叶再炒了一次。她熟练地把虾和新茶叶放火上烧了一会,铲出置于小盘里,盘中间置有漏斗,里面装了满满的茶汤。
再把用面团裹好的虾仁放进丢了几颗红辣椒的金晃晃的油锅里炸,不多会就传来虾的香味。等虾仁炸得金黄,把它捞起放在用洋葱铺成花朵的碟子上,再到另一个锅里盛出熬了许久的排骨萝卜汤。炒了青菜,饭就上桌了。
“试试看。”她弯弯的眼睛,黑如点漆,闪烁着世界上最美丽钻石的光芒。他看着她,眼里稠着的一湖绿水似要溅出绿色的水星子,心胸一震,感受到了心底最柔软处的那一抹悸动。他低着头掩饰过去。陶瓷把龙井虾仁盘子里的漏斗拿起,一汪飘着茶香的汤汁流进锅里,茶叶在水里轻轻舒展。“一虾两吃,快试试。”她夹了一只最大的鲜虾给他。
他低头吃了,感觉到一股热流就要从眼底窜出。“好吃吗?”陶瓷小心翼翼地问,心里忐忑,难道煮砸了?不会啊,她明明没有多放盐和糖。
“我很多年没有吃过家常便饭了。很好吃!”他笑,嘴角那丝冷漠融化在茶气缭绕里。听他这样一说,她的心被针扎了一般,她给他盛汤,“那多吃点。”
“想不到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会做这么好吃的菜。”
她的眼里瞬间绽放出光彩,流露出淡淡的温柔,“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我一定要嫁一个我最爱的人,给他做一辈子的饭。不需要太富有,只要是和他在一起,煮什么,吃什么都是好吃的。”她从小就是孤独的,她也没吃过妈妈做的饭。
不需要太富有,他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她看着他,脸一红,羞得低下了头。她的头发长了,绾了一个髻别在脑后露出洁白的颈项,那抹酡红随着她的脸蔓延至锁骨间,任性骄横如她也会有这般的娇羞。看着她的样子,他就明白了她的答案。“我也找到了。”他的话语坚定,带着一丝喜悦和幸福,两人相视而笑。
这所湖中别墅不大,置于岛上只是小小的一栋,逛完所有的房间也只是一会的时间。
“为什么你的书房是锁着的?”陶瓷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前。
“那里放了些古董,怎么有兴趣?那你请我开门给你瞧瞧。”又是一副命令的口吻。陶瓷撇嘴。
门开了,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一应明清实木家具置于房中,多宝格里摆放着各式瓷器和玉挂件。
“你的藏品还不少嘛!”陶瓷一脸艳羡。
“并非全是我的藏品。”他笑。
“那是谁的?”陶瓷揶揄。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鲜红如血的天球瓶上,那天球饱满圆润,瓶颈直立,如一位丰满红艳的女子娉婷而立。
他的目光一敛,“传说那是用女子的骨肉血脉烧造的美人醉,否则也不会如此红艳。”
陶瓷吓得缩回了手,险些把天球瓶给摔了。见他无动于衷,她也就厚着脸皮得寸进尺,“哎,真摔碎了你也不心痛?”见他不答,悻悻地摇头,“这么恐怖的东西都收藏。”她是害怕的,毕竟一碰到这些瓷器古物,她就想起曹娅妮。
风吹进了屋子里,呼呼的风声里,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在你左右。
哗啦一下,架子边上的两只瓶子摔破在地。闯了祸的陶瓷连忙去捡,手被割出了一道血痕。鲜艳的血点染在洁白的瓷片上,原来是两件乾隆青花粉彩云海纹缠枝并蒂莲双耳瓶碎了。他一把拉过了她,为她止血消毒,“就你傻,破了还拣。”
“谁让你那么凶嘛!”她委屈地眨巴着泪眼。他倒是笑了,“我一向就是这个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书房里还有一台液晶电视,播报着当地古玩界的一些事情,一个身影从镜头前闪过,陶瓷心一颤,缩回了包扎好的手。他也看到了屏幕里一闪而过的上官信之。
拍卖会录像重播,会场里出现了那只妖娆鲜红的天球瓶,在展馆陈列时还附带说明书,而主持作了简单的介绍:“这只天球瓶在二十年前拍出后一度失踪,藏有者更离奇死在青花将军罐里,一时传为奇谈,古玩界认定了它受到了制造者自身投炉焚身的血色诅咒,拥有它的藏者都会受到诅咒。传言归传言,这件瓷器重新面世后依然受到大力追捧,由XX集团老总拍得。”
“原来是你托那老总去拍回来的。”
“我不相信什么诅咒。”他冷漠地盯着那只天球瓶。
视线对上天球瓶,她的眼睛被灼痛,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夜已经深了,她躺在宽阔的房间里睡不着。他的房间就在她的对面,但此刻他的房间如同她这里一般安静。
紫檀木的罗汉床,蜻蜓脚的香几,象首纹、镂空云纹盖顶的明宣德铜炉,袅袅的熏香扑面而来,眼睛模模糊糊地就想睡觉。忽然,一阵摩擦木板的声音传来,睡意去了一半。声音是从银杏木做成的大衣柜里传出来的。
这间睡房没有装灯管,只有一盏古朴的铜灯,她借着淡淡的火光坐起,拨了拨油芯子,火亮了许多,模糊地映照出徽工雕刻的衣柜,柜面四周上刻着仙鹿偷灵芝,镂空刻的窗格子里,是仙宫神女织云图。透过镂空的空隙看向衣柜里,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陶瓷松了一口气,她多怕,怕那里会出现一双眼……
“沙沙。”又来了!她颤抖着爬起,走到柜门边。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往窗外看,湖、山、小岛全被笼罩在黑暗里,乌黑得如一头头侍机侯着的野兽,静静地蹲在夜色中。
“吱呀”,门被打开了。柜里挂了几件女装的旗袍,颜色鲜艳的旗袍一溜排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那迷人的女人香有着一种蛊惑,让她唇干舌燥,微微晕眩。她伸手去抚摸,衣面料出奇地滑顺,使她的手不愿抽离。一缕青丝缠绕指尖,她在灯下细看,那青丝又长又黑,温柔地缠绕在她的指间,那些旗袍,似有了生命,她们全都穿在了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子身上,女子的身材很好,高挑纤细,丰满的胸部微微起伏,似睡着了一般。
“沙沙。”声音唤醒了她奇异香艳的幻觉,那声音像猫的爪子,一抓一抓地抓在她的心上。她颤抖着伸出了手,忽然猛地一缩,她摸到了柔软的东西。难道,里面真的藏了一个人?!
哗啦一下,旗袍全被拨开,露出了里面一副展开挂着的画卷。原来只是一幅画,刚要放下的心忽然又提了上来,谁把画卷放得如此诡异隐秘?
陶瓷把画取了出来,一双妙目冷冷地注视着她。那是一幅明代女子的画像,女子的嘴微微掀着,那笑意说不出的冷漠。她是谁?这也是唐家的藏画吗?连着小木屋咖啡馆里的女道士画像,难道唐家人喜欢收藏美女图?!
许多的问号涌现出来,一灯如豆,跳动的火光照得一应明代家具明灭晃动,连着那美女脸上的眼睛也是晃动的,她的嘴角掀开的笑意越浓,眼睛说不出的邪气。
手一抖,陶瓷连忙把画塞进了衣柜里,把门关上。火光跳跃了一下,连她的倒影也变得诡异起来。她再也睡不下,开了门,咚咚地敲开了棠词的门。
他站在卧室尽头的露台上,听见声音,放下了烟回头。他慵懒地呼出了一口烟,烟气里,她小巧的五官看不真切,只一双光着的脚丫显得她清冷可怜。
他把她抱在怀里,“怎么不睡?夜里风大,光着脚走路会生病的。”
“我屋里有个女人,穿着旗袍的诡异女人……”她害怕,所以口不择言。
“我屋里是有个女人。”他冷笑。她骇住,脸色变得灰白。“那个女人不就是你了,看把你吓得。”
他拉了她走到她屋子里,把衣柜门打开,只是挂着几件旗袍。她扭转身不敢看,他把旗袍拨开,用力扳过了她的身子,“你看,只有你一个女人。”
衣柜里只有衣服,衣服件件华美,但看得出都是上了年头的,比他的岁数都大,所以他说得没错,他金屋藏娇,只藏了自己一个女人。想到金屋藏娇,她的脸一下红了,连忙摒弃了那些香艳的杂念。“你一定是做噩梦了,这里没有画。你看看,”他拉了她的手在衣柜里翻找。她的后背濡湿了衣服,原来真的是做了场噩梦。她不愿再看,只想离开,她背对着他站着,他淡淡地笑了,手一用力把卷轴塞进了隔层里,而她什么也没发现……
他抱着她回到自己房中,把她的脚放在手上哄暖,“你别那么宠我,不然我……”
“怎么,你怕我会突然离去,你舍不得?”他笑得暧昧,“还是刚才看见了某人,现在心里舍不得,想反悔了?!”
“你!”她瞪大着眼睛看他。
他冷漠的笑意一闪,“哦,我逗你的。”
“我真的喜欢你,真的,没别人!”陶瓷急忙辩解。
“那你要怎么证明呢?”他唇角掀起了一抹笑。
她茫然地看着他,他的双手抚上了她肩膀,稍稍用力,俯下身,在她耳边耳语,“我是你最爱的人吗?”
那种沙哑的话语,有着一种魔力,她喉头发紧,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那你刚才打扰了我的清净,现在是不是该赔我?”
他的笑声很轻,在夜里绽放出一种妖娆的性感。她彻底红透了脸,心里混乱,徘徊、挣扎,他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原来不清楚、不明了自己的心,现在明白了,难道这还不是把自己交付的最好的理由吗?
“我问最后一次,错过了就轮不到你做主了,”他轻笑,“这样的夜晚,我可不愿做君子。”
她回想,他们相交月余,他一直以礼相待,两人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小岛朝夕相处,他总是宠着她,由着她。原来,他一直有预谋,所以今晚才会安排她住在他对面,美其名曰,方便照顾,其实就是想吓唬她,让她来求他。
看着她瞬息万千的表情,他笑得暧昧,“看来你终于猜到了我的心思。”他拿出了一条鸽血红项链为她戴上。鸽血红呈泪滴状,又如一个惊叹号,宝石周围镶嵌了一圈圆度大小都一样的洁白的珍珠。扣子处镶了一颗极大的圆润的珍珠,贴在她肩背上的珍珠使得脖子的线条出奇的柔美。他忍不住在她肩上轻咬,她身子一颤,一股酥麻涌遍全身。
“现在你没机会反悔了。”他的手一扯,她的睡衣上一排的布扣子揭开,上面镶着的一排五颜六色的珠子叮叮咚咚的撒了一地,在黑夜里透出妖娆的光泽。
红色的宝石搁在她心间说不出的冰凉。那妖娆的红光刺花了她的双眸。洁白的胴体上盛开着那一朵妖娆的花,她本能地感到害羞、恐慌。她想抵挡,他的吻吻得她全身酥麻,再没有半分力气,手指紧紧地攥着床边一颗红红的珠子,把被单也抓皱了。他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紧张。”
她的身子滚烫,额间的汗珠一颗颗地滚落,他的手烙在哪,哪就如着了火一般,灼得痛了,她微哼一下。他看着怀里娇美的可人儿,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