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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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风波又起(2)

“呵呵呵……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你那潜伏在韩府的姐姐进否安好呢。”上官月慢慢踱着步子打量着妙儿,“啧啧啧,真想不到我皇兄竟挑了你这样的人呆在韩梦柔身边,摆明就是让那妖女逍遥法外嘛。”

皇兄?!妙儿听了又是一惊。

“紫阳公主生下来未满月就死了……你不是平阳王之女吗?怎么会是紫阳公主?”

上官月笑而不答。她的确是曹孟清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紫阳公主,当年父亲深知韩氏不除终究是祸,恰好当时平阳王谋反,韩氏极力拉拢。又闻平阳王夫人即将临盆,于是偷偷将紫阳公主与平阳王的孩子偷偷调包。再后来韩氏想借助平阳王兵力复国,两家联姻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直到曹孟清假借韩梦柔怀孕思亲,接上官月来宫中陪她解闷,上官月才从曹孟清口中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真当你姐姐在韩府这么多的动作,真的做到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吗?呵……我若不是紫阳公主,何苦为她化解危机。”上官月目光不自觉落在妙儿的发钗上,目光一闪,开口赞道:“你头上这支钗好精致,韩梦柔赏你的?”

妙儿摸了那发钗一下,脑中又浮中那个陌生男子的面孔。想当日仅是一面之缘,他是奔韩梦柔来的,可自己却像个怀春的少女般,偷偷将发钗据为已有。思级至此,不觉红了脸儿。

上官月见她眼带娇羞,目光又沉了几分,再次开口时语气也隐隐含了几分怒气:“我现在还得亲自去见见韩梦柔,有些话得跟她说说。”

韩梦柔迟迟未见妙儿回来,自个儿已步到殿外等候。见到上官月与妙儿一同朝她走来,心中虽来喜欢上官月,却笑着迎上前去。

上官月向她服了服身子,笑道:“上次与妹妹一别,害我做梦都想着能与妹妹再聚,现在可好,总算找到时间跟妹妹说说知心话了。”

“妹妹又何曾不是如此牵挂着姐姐。”韩梦柔与上官月执手行到殿中,妙儿与殿里的众宫人尽数退下。

韩梦柔是聪明人,先前宴席上那份边郡捷报分明就是皇上故意给伤愈回朝的韩逸明一个警告,她眼下最担心的就是韩逸明沉不住气。

“如今我宫中处处都是皇上那边的人,也唯有妙儿可信了。”韩梦柔不轻意的看了一眼守在殿外的妙儿,脸上扬起一抹欣慰。

正因为她将目光移到了妙儿身上,才错过了上官月嘴角擒着的那抹冷笑。

上官月也望了一眼妙儿,估她不能偷听,才附在韩梦柔耳边,悄声道:“妹妹若能让韩氏躲过此劫,我愿让出夫人之位,复国后让妹妹执掌凤印。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如同此簪。”语罢,将头上那支白玉兰簪拔下,折成两断。

“姐姐言重了,我只不过是连自己出生都未明的孤儿,被韩氏收留,承蒙姐姐不弃与我义结金兰,帮助世子复国是我入宫的使命。据我所知,我们安插在军机处的人先前也未收到任何情报,必定是曹孟清授予此人全权负责此事。能在短短七天之内就端掉我们韩氏的分支,此人行事果断,对分支各部运作以及有牵连的官员都十分了解。依我看,官阶绝不低于三品,姐姐可以让世子私下清查。另外,韩氏分支竟无一人落网,必是韩氏出了内奸,如果不清出来,后患无穷。”

散席后,大臣退出大殿,对方才边郡捷报的事议论纷纷。

“此次剿灭边郡乱党,老夫一眼恍惚还以为大殿之上坐的是先皇。”

“皇上刚才颇有先皇之凤,实乃我朝之幸事啊!不过……皇上不是整天跟妖妃风花雪月吗?怎么突然间贤明起来?”

“中堂大人,我们皇上必竟是第一名皇亲点的王位继承者,先皇的眼光绝对错不了,只希望皇上不要再被那妖妃所惑。”

韩逸明全程未发一言,匆匆回府便派人去探查此次皇上密派的执行官是何人。

探子查回的消息却让他颇感意外,立马召集韩氏臣子商议对策。

“刘相竟然没死!世子,臣早说过韩梦柔这种女人不可尽信。她伴在曹孟清身边多年,曹孟清待如何全天下人都知道,难免她不会倒戈相向啊!”

“陈大夫所言极是,如果那女人真的忠于韩氏、忠于世子,刘相明明就已处斩,为何还活着?甚至斩断了我们的分支,谁也不清楚他在暗中到底掌握了我们韩氏的多少情报。”

韩逸明本不爱听这些人抵诲、中伤梦柔,可事实摆在眼前,一切的脱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剿灭韩氏分支,算是曹孟清向韩氏交锋的第一战,赢得很漂亮。他不打算给韩氏喘息的机会,刘相就是他手中的利剑,剑已出鞘,立志填抵韩氏心脏!

韩逸明也不是省油的灯,对方亮剑,他又怎会甘愿乖乖的坐以待毙?

他手中还有一枚好棋——唐良。

此次韩氏分支被除唐良一定知情,也必定会来找他,如果可以为他所用,整个局面将会扭转。

韩逸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因母亲出身卑微,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成为父亲的一道杀人工具。

作为世子的韩逸明接受着皇家最正统的教育,他不清楚这个弟弟接受了父亲怎样残酷的训练,只知道唐良在九岁时就完成了父亲吩咐的第一个任务——亲手杀死生母。各类刑具在他手上总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明明只是个孩子,韩府的人没有一个不怕唐良。他学艺归来,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更甚从前。

父亲一死,唐良就违背父亲让他协助韩逸明复国的遗言,离开了韩府。当时那些韩氏大臣没有一人敢出声阻止,更没人敢问他的去处。

多年前韩逸明在唐良的房中发现了一块染血的丝帛,帛角右下方绣着一朵昙花,栩栩如生,想不到冷血的唐良还会有这种女儿家的东西。壁橱暗格里放着一张画轴,画的是韩梦柔。在韩逸明印象中梦柔的脸上、眼里永远都带着柔柔的笑意,而画上的她神情冷若冰霜,就算是幅事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眼神的冷裂。他瞬间记起当年梦柔册封贵妃那天,也正是唐良离府的日子。

韩逸明将唐良与梦柔的种种联想起来,得出了一个结论——梦柔就是唐良的弱点。

如果韩氏有事,梦柔必会受牵连,唐良绝不会袖手旁观。

韩逸明正是看中了唐良这个北点,才得用梦柔这枚棋子来牵制唐良。

“弟弟,多年不见,听说你现在已经是秦家的军师了,久仰大名啊。”

韩逸明料定唐良会来,只是未曾料到他竟来得这么快,忙堆起笑脸迎上去。

唐良见他笑容满面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

“弟弟为何叹气?”

“柔儿如果看到你现在这副恶心的嘴脸,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为你卖命呢?”唐良语带嘲讽。

韩逸明却毫不在意的笑了几声,道:“女人像河流,永远都只会围着山转;男人像山,脚下纵使有河流围绕依旧不会满足;因为山的眼中永远有更多更美的风景。”

“所以,你有了柔儿,却依然娶了平阳王之女上官月,借助她父亲的力量壮大自己,实现你的复国梦。到时候坐拥江山,天下所有全归你所有……我是不是应该赞你一句‘机关算尽’呢?”唐良见韩逸明笑而不答,当他默认,嘴角扯出一道浅浅的笑容:“哥哥竟有如此鸿图大志,弟弟我如果此时说想要相助哥哥完成霸业,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好!只要你能助我成就复国大业,就封你为平南王,特准你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出外如同天子仪仗。”韩逸明深知人性的弱点,在权势历前,人与人之间最算有再大的鸿沟也能弥合。

唐良深知父亲的权谋手段,每个人都是他达成目的的棋子,至亲亦是如此。韩逸明是父亲一手调教出来继承世子之位的人,看来父亲接拢人心的手段他也学了不少。

就算自己真出手相助,让韩逸明复了国,只怕现在答应的‘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出外如同天子仪仗。’就会变成‘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将韩逸明的心看得透彻,嘴上却道:“哥哥对如此厚恩,那我此刻就送上一份礼物,当作对哥哥的谢礼。”语毕,拍了三下掌。

只见从房檐上路下一名黑衣人,手捧着一个朱红色的木匣子,走到韩逸明面前,双手将它呈上。

“哥哥,何不打开来看看,我送的是什么礼物。”

韩逸明料想唐良也不会用暗器这种手段害他,于是上前将它打开。

目光触及匣子中的东西,一脸震惊,随后放声大笑:“弟弟送的果真是份大礼!来今晚我们兄弟两不醉不休!”

那木匣子里装的下是刘臣相的人头。

曹孟清得知刘臣相遇害,悲痛不已,越发想尽快将韩氏铲除,密召来心腹大臣商议对策,直到深夜。

“皇上,贵妃娘娘派奴婢过来问您,今晚是否要过去?”妙儿得韩梦柔吩咐,过来探问,实则是借此机会向皇上递送情报:“今天娘娘命李公公弄了一只鸽子来养着,奴婢觉得古怪,怀疑她是否察觉到奴婢的身份……”

曹孟清痛失得力忠臣,对韩氏痛恨非常,此刻又听妙儿这么一说,心中怒气更甚。

“主子今天累了,不去任何妃嫔寝宫。既然韩梦柔对你起疑,在没接到命令之前,你就安安份份的做普通的宫婢。”安天民猜得皇上的心思,代他出声将妙儿潜了回去。

安天民知道主子想清静,带着殿上的宫人一众退下了。

曹孟清刚想就寝,只觉纱幔边烛火晃动得厉害。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他身旁。

“朋友,深夜道访,所谓何事?”他不由暗自心惊:皇宫高手如云,他寝殿四周戒备森严,此人竟能从皇家禁卫的眼皮底下走进来,此人身手着实了得。

身手如此了得取他首级亦如囊中取物,但对方并未这么做,看来并不是刺客之流。

黑衣人闻言,轻笑:“真不愧是九王之尊,这般气定神闲。你可知晓我此刻站在的位置,随时可以了结你性命。”

“你如果真是为了取我性命,又何必等到现在还未动手?”曹孟清很欣赏对方的胆识,转身打量对方,见此人将面蒙住,心中暗付:莫非是认识的人?“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我只是怕真面目会吓到你,既然如此,也罢。”黑衣人将面罩揭开。

曹孟清见到对方容貌之后,又是一惊。

此人竟跟刘臣相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刘臣相断断不会在天子面前真称“你”、“我”。

“你跟刘爱卿是何关系?”

曹孟清追问,黑衣人淡然一笑,将手在脸上轻轻一抹,竟又变成了曹孟清的模样。

“莫非这就是易容术?”

“看来你在皇宫中对宫外的事也知道得不少嘛……我深夜打扰圣驾是想送你两份厚礼。”黑衣人将一张羊皮卷和一封信递到曹孟清面前。

曹孟清一看信封字迹就知是刘臣相亲笔,激动之情不言于表。

那黑衣人道:“放心,刘臣相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果真算是一份厚礼。”曹孟清说话间,把那张羊皮卷摊开,竟是一张地形图。“这第二份厚礼我参不透。”

“十天之后答案自然揭晓。”黑衣人说得极为神秘。

“你我未曾相识,不会白白送我这两份厚礼吧?”曹孟清也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便宜。

黑衣人轻轻拍了几下手掌,以示赞赏。“我是想让你欠我两个人情。”

“什么人情?”曹孟清知道,人情是世上最难还的东西。

黑衣人笑得高深:“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后自然会来找你。”不待曹孟清开口,他已闪出殿外,隐末在无边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