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中感觉不到一丝情意,只有阴狠:“梦柔你有何妙计?”
“世子不觉得这话可笑吗?你既然认定我腹中胎儿是曹孟清的骨肉,我怎么会献计去害死孩子的爹亲?”眼前的韩逸明早已不是她韩梦柔所熟悉的良人,如今想保住腹中的孩子性命,只得与他小心周旋。
她的话让韩逸明一阵揪心,曾经信任他的那个女子几时对他变得这般戒备,脸上依旧平静如初。“你是我的女人,怀的当然是我的孩子。”
“皇上,千万不要再相信这个妖女的话了!凭她害死把脉太医和侍女小月,足以肯定她是想掩盖事情真相啊!”臣子们眼见着处治韩梦柔的机会又要化为光影,个个心急如焚。
韩梦柔正想开口,跟前的韩逸明把话抢了去,对大臣们怒斥道:“朕在你们眼中还算是皇上吗?”
“皇上熄怒。”大臣们惶恐不已。
“朕说他是朕的骨肉,他就是!以后若再有人拿此事造生是非,休怪朕不念旧日情分!”韩逸明语毕,潜退了众臣,又以韩梦柔苑宫婢照顾不周为由将她接至他自己的寝宫龙祥宫养胎。
一切妥当之后,又密传了冯尚书、张太付等几位朝中大臣到密室。
“皇上,曹氏镇国宝玉已到手,那妖女理应尽快除去,以免夜长梦多。”冯尚书怕主子步曹孟清后尘,被女色所诱。
韩逸明听了仅一笑至之,望着一言一发的张太付,问道:“太付为何不与冯爱卿一同劝朕?”
张太付抚着齐胸的胡须笑道:“皇上思虑周全,老臣佩服之至。”
韩逸明大笑“知朕心意者,非太付莫属。”
随即三人开始商议如何利用曹氏藏宝阁里的金银扩充军队壮大韩氏。
直到天蒙蒙亮张太付和冯尚书才从密室出来。
“真难为你能忍这么久,现在皇上不在身边,你可以问了。”张太付早看穿冯尚书心中的疑问,主动开口。
冯尚书面有惭色“臣不解,先前臣劝皇上杀韩梦柔,可皇上是乎有意留她性命……太付大人似乎也不想了结那女人性命。”
“尚书大人你可曾想过,秦氏与韩氏交战的结果?”张太付没有把目光放在冯尚书身上,而是不远处正殿门口那一排雕工精湛的盘龙柱上。
“秦氏出身将门,秦家历代将才背出,手下骁勇善战之辈不盛枚举。如果韩氏真与秦氏交战,也未必能胜,即便是胜了也是出十赔九元气大伤。”张尚书如实说出两国局势,可他依然想不通这跟韩梦柔有什么关系?
张太付也不想绕圈子,一语点破“韩梦柔怀了曹孟清的龙种,生下之后便是曹氏太子,只要曹孟清死了,太子就是曹氏的皇上。”
“到那时,我们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夺了曹氏江山……不战,而曲人之兵,皇上然英明!”冯尚书心中豁然开朗,明白皇上并没有因女色而忘记祖训。
“老夫这里还有一条妙计,能助曹孟清早登极乐。”张太付笑得深城。
“太付大人若信得过臣下,臣愿意助太付大人一臂之力。”只要是为韩氏出力,冯尚书在所不辞。
一日曹军在边境道上查获了一批马匹和武器,那货商头子在严刑拷打之下供出买主是韩氏,还说他们只是其中一家供货的。
边境官将此事奏报给兵部,再转承给曹孟清。
曹孟清觉得事关紧急,派探子去彻查此事,又秘密让安天民去藏宝阁。
十天后探子回报:韩氏找到了一批宝藏,正在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与此同时也安天民那边也回报:曹氏藏宝阁已被清空。
曹孟清深知此消息如果走漏半点风声,必会引来朝政动荡,于是第一时间下令封锁消息。
一月后韩氏竟然派使臣来到曹氏,这是韩曹两家第一次通使。
使臣带来了献身件宝物和一封喜帖。
喜贴是韩逸明同韩梦柔一同亲笔所写亲手所发的,特意邀请曹孟清去喝他与韩梦柔的喜酒,八月初八就是册封梦柔为皇后的大日子,也是他与韩梦柔儿子的满月日子。
本以为这么多年的相依相伴她会选择留在他身边,可终究是镜中月水中花,她的心终究是属于韩逸明的。为了留在韩逸明身边,她将曹氏镇国宝玉亲手奉上,还为韩逸明涎下了龙子……
这喜帖就是他们两个在向他曹孟清炫耀、嘲笑,笑他曹孟清太过痴傻。曾经的大臣们冒死谏言她是妖女祸水尽早除去,他却抱着私心相信她对他是有真情的。曾几何时他假装沉迷在她的美色中醉生梦死,只想引出韩氏将他们一举歼灭,可惜到头来,曹氏基业真的要断送在他手上了,而这一切皆因为他假戏真做,爱上了那个叫韩梦柔的女子。
是的,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即便此时此刻知道她一直都在利用自己,也依然爱她爱得义无反顾。
他心中绞痛难当,一口热血涌上来,喷口而出,洒在红红的喜帖上,越发刺眼。
他觉得满眼都是那剌目的红色,耳边传来安天民的呼喊声,声音越来越弱,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他突然觉得好累,好想就此睡去,再也别醒来。
明明的夜空中没有一丝云雾,那一轮圆月如玉盘般朦胧绰约,散发淡淡华光照着韩氏皇宫。
没有人察觉到一道银白色的人影正从景明宫的屋檐上飘然而下潜入上官月的别苑。
婆娑的树影下摆着一围小宴,金杯玉盏、九菜十八碟。
月桂树下的上官月将美酒斟满了奉给飘然来到席前的唐良,嘴角含着笑:“你终究是来了,让我好等。”
不可否认,上官月第一次见到唐良时,总觉得他举手投足间都隐隐透出一种神秘高贵的气质,这份神秘中总夹杂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邪美,以及若有若无的杀气。
或许就是他身上弥漫的这种无法言语的东西,才会让她深深着迷。
唐良没有接下上官月递上来的酒,反而握着她的纤纤素手,顺势往自己怀中一带。
性感的嘴唇贴在她耳畔轻声道:“今晚月色这么美,我又怎么会不来呢?”
性感的嘴唇贴在她耳畔轻声道:“今晚月色这么美,我又怎么会不来呢?”
上官月掩嘴浅浅的笑了起来,转头望着唐良,眼底的****渐渐浓厚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与这男子相会的时候,只要一对上他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像着了魔似的被他牵着走。
她当初和唐良欢好,只是想报复韩逸明对她的淡漠。跟唐良的时间长了,她渐渐的迷失了初衷,只想跟他在一起。这个男人不光是图有迷人的外表,他更有一颗聪明绝顶的脑袋,能够完成她的梦想。
上官月似乎在唐良眼里看到一丝笑意,若有若无,极度类似于嘲讽。她以为是自己眼花,想确定的再次望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
上官月知道唐良今晚会来,早已潜退了所有下人,眼下月色朦胧,情意绵绵,自然不容难得相聚的时间白白流失。
鱼水欢好过后,上官月依在唐良怀里,纤长的玉指从他结实的胸口挂过,戏问道:“真想用刀子挖开我的心,看看这里头到底住着谁?”
唐良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摩挲着,声音带着一股热情过后的慵懒:“这心若是挖开了我怎么活得了,我若是死了,你寂寞空虚时随又来替你解闷呢?”
上官月对他的甜言蜜语毫无招架之力,欺身上去,牵引着他冰凉的手放在她胸口上,眼波流转:“如今,我的心只住着你一个。”
韩逸明正埋首在桌案上审阅近期扩充军队的奏折,见烛为微微闪了一下,对着殿门出声道:“弟弟既然进了宫,就应该来为兄这里坐坐。”
“大哥军务繁忙,弟弟我游手好闲惯了,怕打扰你处理国家大事。”唐良嘴上虽这么说,可脸上挂满了叽屑。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们兄弟两个的身体里,本就流着相同的血液。”韩逸明不露痕迹的将奏折底下的密信收进袖中,起身走向唐良。
唐良听了这席话,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那我应该恭喜大哥得到曹氏宝藏,想必不久后的将来,大哥铲除曹、秦,让整个天下百姓都跪拜你的脚下,俯首称臣。那兄弟我也可以尝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了。”
“那是当然。”韩逸明笑得高深。
即便韩逸明笑得再高深,也能被唐良一眼看穿。
唐良很清楚,依韩逸明的个性,怎么可能容得下他?只怕等铲除曹、秦两家之后,对付的就是他了。
好在他手中还有上官月这枚棋子,这枚棋子大哥似乎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呵,男人啊,永远不要忘记一个女人若是狠起来,可比男人要毒上千百倍。当然,想要激起上官月的狠,还得需要一个人鼎力相助。
那个人就是韩梦柔。
“渐吹尽,枝头香絮,是处人家,绿深门户。远浦萦回,暮帆零乱向何许?阅人多矣,谁得似长亭树?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日暮,望高城不见,只见乱山无数。韦郎去也,怎忘得玉环分付。第一是早早归来,怕红萼无人为主。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
一道幽幽怨怨的声音在这月夜下让人倍感哀伤。
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汪碧池,池中有座亭子。夜风抚过,勾动白幔纱帘,一美人半卧在藤椅上,面前放一贴书,手中执着酒杯,石桌几上冰盘中还镇着一壶波斯美酒,盛在水晶杯中能发出红宝石般的光泽,千金难求是极为稀有的。
“我的柔儿如果将方才口中的韦郎改成唐郎就再好不过了。”唐良说话间已行到石桌旁,径自盛了一杯美酒,坐在她身旁,细细的品着。
“你来做什么?”韩梦柔早习惯了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调调,以前受制于他,只是担心他会害韩逸明,今时今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