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放下梳子,“水儿,你告诉娘,你爱他吗?你要知道,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她是个现代人,她始终无法接受一夫多妻的事,风何况现在嫁入皇宫的是她女儿,她就是想尽办法,也要一试。
爱?水儿从没想过,五年前她选择求官,就切断那了丝情素,就因为她太明白,君王自古都是三千宠爱,她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个。
“娘,水儿知道,别担心了!水儿自有分寸!”她现在睹的就是皇上对他的情,凤君星虽亮,可始终有陨落的一天。
凤娘最受不了的就是水儿这样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啊?”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她到好,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知道女儿本事大,可这皇宫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到时候恐怕由不得她。
水儿看着一脸火气的凤娘,只好道:“别火了,他日娘自会明白。”自己的命难测,但师傅替她算过,自会有她命定之人带她离开,而这一段是她必走之路。
“明白个P,要嫁就嫁,娘不关了!”
凤娘放下梳子,气冲冲的离开了喜房,在呆下去,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来。
宝灵一看凤娘气冲冲的样子,忙让樊景天去劝,自己进喜房看看清楚,这大好的喜事,不知道这母女两闹什么。
“水儿,干娘给你梳头,皇上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你大家都有目共睹,自古已来,有谁能一朝封后,母仪天下?”
是啊!就连她也没想到,他在她身上花费了太多功夫,也破了太多的规矩,五年来,她不是不知道,他是爱她,可他不知道他的爱太沉重,这些年的磨练,她已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曾经她是她不懂,而如今一切都晚了!
“一梳梳到眉,白发齐眉;二梳梳到尾,有头有尾;三梳梳落地,儿孙满地……”宝灵替水儿轻轻挽起长发,把木簪换成了凤杈。
“真美,水儿你看!”宝灵指着镜中的水儿,轻叹道,平日素装净颜的水儿美的脱俗,现在盛装粉饰的她美丽的庄丽,大气,两种截然不同的及至之美,却被她同时演绎出来,别说男人,就连女人看了,也会不忍移目。
镜中的水儿,只是轻抬眼眉,她知道自己的容颜,也许正因为这容颜,她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世上可有人看清这容颜背后,藏着怎样一颗心。
“盖喜帕,天赐良缘。”
一瞬间,好象整个世界变成了红色,喜帕里,双眼轻闭,外面锣鼓喧阗,而她却觉得异常的安静,就在喜帕盖上的那一刻,对她来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跪东门,听天启……”
水儿被扶起身,一步一做响,是凤冠点地,至东门,跪下,太监所念的她一字没听见,她的心静的出奇,好象就剩她一个人。
“抱平安,入轿……”
手里多了一个苹果,她依旧被人扶着,按着别人的指示,坐入凤嫁,这一套礼仪,宫娘给她讲过无数边,因为这封后大典礼,容不得半点差池。
凤娘在人群中看这一切,她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她从没想过她的女儿会一朝封后,她只想她平安快乐,只希望她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白头到老,她没有哭嫁,只是站在人群的默默的看着,却不知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樊景天轻轻的拍着妻子的肩膀,看群人拥簇的凤驾渐渐远去,他没想过会这样嫁女儿。
天子不像一般的男子,需要驾马迎亲,他只需在宫门守侯,迎接他的新娘,今天他也是盛装而饰,从八岁起,等待已经够长了,这么多年,后宫中无任何一位嫔妃能引起他的注意,只有她,让他一见倾心。
天天朝堂相间,她的目光总是闪躲不及,他就知道她是不一样的,她的聪明才智,满朝文武中无一人能及,她见解独到,对事分析透彻,若为男子,指点江山不在话下,也只有她,才配伴他左右,才配为一国之母。
他的水儿,这五年他精心布置,就是想让她得到大家的承认,作为君王,他也有他所不能左右的事,想要得到,他必须付出更多的耐心和用心。
凤驾在群拥之下,缓缓前行,沿街百姓一路欢呼,街道两旁被装饰一新,喜气洋洋。
群臣在宫门前陪着圣驾,看着正缓前行的迎亲长队,个个笑逐言开,昨日同是一殿朝臣,独领风骚,今日凤袍着身,风华绝代,她的才情,必能辅佐明君,治理天下。
“落凤驾。”
长长的队伍在宫门前停下,一声口令,一个动作,水儿一手搭在宫娘的手上,一手握着苹果,缓步走下凤驾。
“踏火盆……”
一连窜的礼仪下来,水儿已经有些麻木,只是任由宫娘和喜娘搀扶着,头上的凤冠太重,压的她脖子酸疼。
“请凤入宫。”
左督将军行至水儿面前,对宫娘点头,替换了她的位置,“水儿,干爹接你入宫。”这些年,水儿住他府上,他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疼爱。
水儿只是微微点头,这其中初了他,还有一位她至亲的人在场看着一切,就是她的弟弟,羽儿,如今已是一名小将,官至四品。
易青看着一身红装的人儿,如多年的心愿,得已所尝,接过左督将军交给他的芊芊玉手,那一刻,觉得无比的安心,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满足之感,油然而生。
水儿知道,干爹把自己交到了谁的手上,那手上传来的温度,既熟悉,又陌生,现在他是她的君王,也是她的夫君,这身份的转变让她一时无法适从。
易青扶着水儿,一步步朝太和殿走去,这里他们都熟悉不过,只是为了这场帝王的婚庆,被刻意的装扮了一番,这场大婚,处处做到可圈可点,他想给她全天下最好的,他想让全天下知道,她是他最宠爱的皇后。
太和殿上,两人并肩而立,高高再上,仿佛天生一对碧人。
“请皇上示凤颜。”太监站在大殿高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