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奥杜邦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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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奥杜邦的祈祷(17)

当时的我,需要触手可及的“真实感”。

“他该不会是死在这座岛上的吧?”我问。

“岛的另一头有一座坟墓喔!”日比野回答。

支仓常长的身世被笼罩在一团谜雾中,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与欧洲交涉失败之后,回到藩遭到了处刑;也有人说他变成虔诚的基督徒,结果到底怎样还是无人知晓。

还有人说,他是搭西班牙的船回来的。一般的说法是,他八成将“San Juan Bautista”号卖给了哪个国家。不过,我认为他或许将船开到这座岛,然后再搭西班牙的船回到伊达藩。如果把自己最重要的一艘船送回藩,未免也太划不来了,索性把船藏在荻岛。有没有这种可能?而搭外国船回去,说穿了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手法。

虽然我心里觉得这是一派胡言,不过一旦松懈下来,想象力便自行运作,脑中浮现出支仓常长费时七年才完成的狂野计划。

“这座岛在那之后就与外界隔绝了。不过,在那之前吸收了西方文化。当然,岛民现在也会通过轰买外面的东西,才能获得衣服和鞋子。如何?这样有没有稍微解除你的疑问?”

“啊,哪里。”我开始不在意那些小事了。

接着,优午说:“我随时都站在这里。”他仿佛知道我还会再来。不,实际上他就是知道吧。即使感受不到“真实感”,我还是开始接受这座岛了。

我和日比野一起离开了水田。我频频回首。

“很怪吗?”日比野担心地问。

“不会。”我回答。我是真心那么想。稻草人优午泰然自若地说着超乎常识范围的事。事实上,稻草人会说话本身就已非一般常识了,但那顶多只能算是我已知范围内的常识问题。管他什么闭关、支仓常长的庆长遣欧使节船和混沌理论,我已经不在乎了。说到“真实感”,我现在站在这座岛上的感觉就是真实,我开始放弃一般人所谓的真实,或许应该顺从这种感觉:疯狂与包容,疯狂近似于包容。

我想起了静香,她是我半年前分手的女友,大我两岁,今年应该三十岁了,我们交往了五年才分手。她在我之前任职的软件公司总部工作,属于站在工作伙伴中鹤立鸡群的那种优秀员工。

交往之后没多久,我就发现她有精神衰弱的问题。

“我从前是个乖宝宝。”

“我想也是。”

“我母亲是学校老师,我小的时候她几乎不在家。”

这种情形很常见,但她似乎不曾做出要母亲待在家里陪她之类的无理要求。因为她知道那么说的话,母亲会很困扰,而且她自己也不觉得特别寂寞。

“可是,我一上初中以后就理所当然地不去学校,甚至做出了类似出卖肉体的事。”她还说,“我现在总算知道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