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凯的俊脸微微苍白,唇色也失去平日的红润,但不影响他露出惯有的似笑非笑地表情,反问她:“难道顾小姐就是这样对待曾经的救命恩人?”
她浅笑问:“我有对你做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情吗?”
他挑了挑眉,不语。
她又笑说:“你救了我那件事情我一辈子都感恩在心,如果你真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适时出手,但是它并不能成为你要胁我、或者要胁易枫的筹码,这点你应该明白。”
他点头,笑容可掬地看着她,“我知道,所以我觉得你并不适合易枫。他既信守重诺又守规矩和礼教,而这些恰恰是你所秉弃的东西。我才是你的良配,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点,然后来找我。”
顾惜惜敛去笑意,“你调查我那么久,连我的老底都几乎揭出来了,难道还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吗?”
他顺势问:“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能够改变我对易枫的爱,如果易枫信守重诺,我也会陪他一起守诺,如果他要我循规蹈矩,我愿意为他当个真正的淑女,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易如反掌,而且——我心甘情愿!”她认认真真地说话,自信而从容,端度之端正,让任何人看了都无法将这句话当成玩笑话看待。
他看着她,却是嘲弄似地笑道:“人的本性是无法更改的,你现在只是活在幸福的假象中,等时间一长,你就会知道名门闺贵妇的日子不是你想要的日子,你根本过不惯。”
“那就真的让阎先生失望了。”顾惜惜忽然轻笑了出来,脸上的端正也被嘲弄的神色取代。她的杏眸闪着精光,笑意盈盈地打击他说:“你太低估爱情对女人的改造能力了,只要有爱情支撑,你所说的那些难处对女人来说都不是难处。刚开始嫁进易家,确实有短时间的患得患失,但是我很快发现那一切都不是我的问题,顾惜惜就是顾惜惜,在哪里都可以找到甘之如饴的生活方式。”
阎凯失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如花娇颜,不明白她的自信从何而来,“那如果爱情没有了呢?你还能甘之如饴?”
她说:“这点我可以很放心地告诉你,我不会让它没有的,爱情是虚幻的东西,要靠自己去营造,我相信自己,也相信易枫,但是我不相信你!”所以她不会嫁给他。
阎凯收起笑,表情也正经了些许,笃定地说:“那我也告诉你,爱情对女人来说很重要,对男人来说却未必,易枫也一样!如果有一天易枫不再给你任何爱情的幻想,我想你也坚持不下去了,到时候欢迎你来我怀里。”
“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顾惜惜冷冷地说。她觉得自己真是穷极无聊才会在这里和他为这种事情起争执。“我跟易枫已经结婚了,在我选择嫁给他的时候,是好是坏我都认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我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跟你争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现在时机还不对,阎凯也没打算继续和她争论。他自信,只要等既定的事实发生了,她就会承认她现在的想法是错误的。在那之前,他没有必要和她争。他笑了笑,将手中的果汁瓶放回柜子上,微微调整了躺着的姿势,闲适地问她:“那么,你今天是纯粹带着一束鲜花来看我的?”
看着他这个样子,顾惜惜不爽,皮笑肉不笑地说:“刚刚在门口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被她咒了,他也不生气,依旧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问她:“那现在确定我还没死,你又打算做什么?”
顾惜惜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说:“既然你死不了,那宛如就没办法当寡妇了,这么一来只好让你们离婚一途了。”
阎凯表情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深沉,好整以暇地问她:“你以为你现在以什么样的立场来管我和林宛如的家事?”
她好笑地反问好:“我有说要管谁家的家事了吗?”
他不语,静静看着她,表情阴郁,眼神有一丝危险。
顾小妞不是被吓大的,这种眼神也不是今天才见过,她毫不示弱地回视他,像是念台词似地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顺便振救被你这个恶魔关在高塔里的可怜公主!”
“顾惜惜,你是在开玩笑吗?”阎凯问。
“我是说真的。”她露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顾惜惜,你是在开玩笑吗?”阎凯问。
“我可是说真的。”她露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还有,奉劝你不要动易枫,不然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你知道的!”
“那我等你来消灭我。”他笑,竟是一脸甘之如饴,仿佛她意有所指的威胁之语是对他的赞美。
顾惜惜叹了一口气,收起一脸的狡黠神情,再问:“阎凯,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非要跟我过不去?你说出来,我跟你赔礼道歉行吗?”
“你没有对不起我,阎胜说得对,我对你未见倾心,一见钟情,无法自拔,就这么简单。”如果让其它人听见这位让S市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阎爷说出这番,恐怕会当场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顾惜惜却不是能以常理而论的人,虽然以他的身份会说这种话显得很怪异,但并不令她惊讶。她换个说法说道:“那我究竟是哪一点让你那么倾心钟情?我改掉它总可以了吧!”
“我也说不上来,只能说第一次看到你就能感受到从你灵魂里发散出来的感染力,那种温暖人心的光辉,让我想靠近,想拥抱,想占为己有,不让任何人分享你的美好。这种心情你应该能体会,我记得你的《黑道教父》上就这么描述过男主对女主的感情。”阎凯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脸色更加苍白了。他蹙眉,一手扶着胸口的纱布,嘴角却微微翘起,仿佛痛并快乐的模样。
她啼笑皆非,皱眉瞪着他半晌,正色而慎重地说:“阎先生,你已经奔四了,没想到我写的那种专门骗十几岁小少女的书,也能让你这么惦记,这种情况我应该说是我的写作太成功了,还是该说你的思想太不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