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琬打到什么猎物了?”高湛一边喝着自己身旁的美女递过来的酒一边问渐行渐近的高孝琬。
“孝琬不懂得算计,这猎物嘛,自是半只没有。”高孝琬并不下马,眼神里一些清冷还一些故作傲慢的负气神色。
“也罢,既然如此,孝琬就与朕一起在这观猎台等大家归来吧。”高湛没再看他挥挥手旁边便多了华丽的座椅,高孝琬也只得从马上下来与高湛一起等候大家。他时不时的看一眼高湛,若那羽箭不是你安排人放的便罢,高湛,若让我知道那正是你所为,那便不要怪我连一声九叔父也懒得教你了。
不多时,其余狩猎的人员便都从远处的树林里风风火火的回来,猎物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高湛吩咐过猎物数量多的,猎到珍奇的都有奖励,偏偏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宠臣,自己高家的人一个猎物也没打到。想了一会儿,高湛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便问出了口:“难道皇族之人就这点本事吗?打个猎几个人竟然猎不到一只猎物,还有你和士开,你是怎么回事儿啊?”
“臣惶恐。”和士开慌忙单膝跪地,他还真的没想过怎么跟高湛解释,重要的是在他的印象里高湛秉承的原则是开心就好,猎物捕猎物的就没多大关系了。
“只怕和大人不是来狩猎的吧!”高纬先上前开了口。
“纬儿此话何解啊?”高湛还是一边喝着美酒一边懒懒的问着,自李荆儿死后他什么心思都没了,喝酒寻欢,夜夜美女相伴是常事,不然他活着还真的是没什么乐趣。
“在进猎苑之前,和大人心中怕就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猎物了,若是没打到自己想要的猎物,那别的打了再多心里也不欢喜,所以索性就什么也不打,只当是陪大家来玩了一回。”高纬一转眼精明的看着和士开,你不解释本殿下替你解释。
“那纬儿呢,你怎么去了如此之久也是两手空着回来了?”高湛这一问还没完没了了。
“纬儿是太子殿下,如若像宁儿一样早早的什么也不猎便回来了,那猎苑的大小官员们就会觉得猎也不是,不猎也不是,猎多了怕冲撞了太子,猎少了怕得罪了皇上,索性儿臣就晚些回来,所谓不知不罪,其实众卿家能多猎些猎物来并非冲撞了本太子。正如治理国家,若是圣主为国事忧心,无甚良策之际,众位卿家能如今日狩猎般,尽心尽力的为国家为人民谋福利,便是我大齐之福了。”高湛只知道自己把太子殿下的位子给了这高纬,却不知在治理天下上面这个儿子还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的,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臣等定当全心报效朝廷,报效皇上与太子殿下。”众大臣又是齐声的说,他们好像说这样的话已经习惯了,就像事前商量过一样。多年在朝为官,他们的官腔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一种定式,一种能够被很好的掌握与运用的定式。
“好了,既是如此,便回去吧,这一日朕也乏了。”高湛本就无心这些事情,李祖娥一死他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行尸走肉了。
“遵旨。”各位大臣敛了敛因狩猎而有些浮尘的衣饰便随着高湛一路向着皇城赶去。
不巧的是半路上突然下起了雨来,伴着雷声,一阵阵的震得人心觉得凉凉的恐慌,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众人不得不在沿途的庙宇里避避雨,待到雨停了下来才继续往回赶,走了不过一会儿却见西天太阳再次灿烂了起来,带着他们喜欢的温度。
“这天气还真是怪异,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大臣中有人开始骚动起来。
“是啊,近几年洛阳几地旱了涝涝了旱,也不知是怎么了,真是让人不得安生呐,好在皇上去年派了人过去兴修水利,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有一个大臣小声的说着。
“是啊是啊!”众人也小声的附和着。
突然有七色的光照的天地都变了颜色,抬头看去不过是一道虹,但这道虹却从日中穿过,在当时人看来是极不祥之兆。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其它人看了看高湛嗜血的脸色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便各自回了自己府中。
“今日我与孝琬叔叔和高纬都没打到猎物。”晚饭时间谈及猎苑的事情高裕宁如实交代着。
“这却是为何?”郑子歆停下筷子看了看这个已经十分成熟的孩子。
“宁儿进了猎苑只见和士开一路跟着孝琬叔叔而去,本想跟上去却见太子殿下也跟了上去,宁儿便悄悄的跟在三人之后。极不巧的,偏看到了和士开那箭射向孝琬叔叔,宁儿与太子殿下各放了一箭,和士开与太子殿下便悄悄的隐去了,宁儿便回了皇上那里,所以并没打到猎物。”高裕宁实话实说,他知道这样的阴谋即使自己不明说,高长恭与郑子歆也定能够明白。
“那高纬怎么说?”郑子歆机警的问高裕宁。
“太子殿下只说是回早了怕群臣都不敢猎了,为免众臣冲撞了皇上就回来的晚些,猎物是半个也没打到。”高裕宁不以为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宁儿好像不以为然。”高长恭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
“和士开拿箭射孝琬叔叔,可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谁指使的我们都不知道,碰了巧让宁儿拦了这一回,这碰不巧的,可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诡计等着孝琬叔叔呢。”高裕宁夹起一棵青菜慢悠悠的说着,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其实他并不怎么担心,因为有他的父亲和母亲,无论什么事情他总能淡定的面对。
“孝琬有什么值得他们加害的地方吗?”郑子歆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高孝琬,你也命不久矣了吗?这死亡,这厮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男人之间的争斗,无非权势与女子,衣莲母亲说过,江山和女子都是祸水,是拖垮男人的祸水。”高裕宁往外看了看苍茫的夜色,衣莲妈妈,你跟父亲在天上要生活的快乐、安好。
“长恭怎么看今日之事?”晚间郑子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这些事儿,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咱们在明,抵不住他们的阴谋诡计,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见招拆招了。子歆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其它的事儿有长恭站在你前面。”高长恭把郑子歆整个儿的揽在自己怀里,也不顾这热的过火的天气。
“长恭你说子歆是不是没多少日子可活了?”郑子歆把头埋在高长恭怀里。
“不是早跟你说了吗?长恭不会让你先死的,况且现在你可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不应该是你郑子歆所为,不是吗?”高长恭悲戚的一笑,虽然这夜很黑,但郑子歆却仿佛看到了那灿烂的笑容,暖的他很窝心。
翌日。
朝上都在讨论昨日长虹贯日的事情,高湛还未出现在大殿,那些权臣们自然也就肆无忌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