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你都是为了我才那样做的。我不应该怨恨你,而是比从前更加爱你,这五年的缺失,我要用一生补偿。”郑子歆发誓一般的说道。
郑子歆与高长恭决断不会邺城,而高裕宁说那里还有他挂记的人和事,所以不得不回去,子歆与长恭便允了他回邺城,但是这年过年之前必须回来。高裕宁答应了,过年之前回来不代表不走了,只要冯小怜在邺城一日,他就会牵挂一日。从他见到冯小怜的那日起,他就再也放不开她,他知道,但是他不想拂逆父母亲的意思,他知道他们都是为他着想,但是他也不能抛下冯小怜一人。
邺城风云依旧,皇帝还是整日的围绕着冯小怜转悠,这可急坏了当太后的胡圆儿,本想着一切为自己的儿子想,不曾想这个不争气的高纬竟然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纬儿呀,这些时日你可是不怎么关心朝政了,整日的围着一个女子转悠,像什么话。”胡圆儿正统的教育着自己的儿子。
“母亲您不是也整日的忙着和别的男人厮混吗?怎么有闲暇时间来管儿子的私生活了。”早在高湛在世的时候高纬就知道胡圆儿与和士开的事情,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母亲,自己曾经是那么的敬爱她、崇拜她,而她竟然跟臣子私通,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高纬都不愿意原谅她。
“好、好,你有出息,你翅膀硬了,不用母亲管了,那你就好好的看着自己的江山,别等到哪天贼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看不见。”胡圆儿生气的一甩袖子走开了,其实她也难过,她的存在目前重大点的意义就是为自己的儿子扫清一切障碍,而她追求自己的爱情,竟然也错了。
高纬看了看胡圆儿远走的背影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再怎么不好她也是爱着自己的,这些年来她为自己做的努力他不是不知道。他也知道胡圆儿与和士开的感情是真的,只是他的父亲是高湛,血浓于水,心里会向着高湛多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和士开再怎么聪明再怎么优秀,他的父亲再怎么萎靡再怎么荒淫,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父亲好。
远处,冯小怜正妖妖娆娆的走来,在高纬的心里,即使这个女人根本不爱自己,即使这个女人只是纯粹的利用自己,那他也认了,因为他爱了。冯小怜风华绝代的坐在高纬腿上,千娇百媚的看着高纬,那一刻高纬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纵使是即刻让他死了,他也是笑着的。
由于突厥公主与周朝天子联姻成功,后几个月以来,边关战争不断。胡圆儿想召高长恭去边关杀敌,却遭到了高长恭的婉拒,而且冯小怜那个女人还一个劲儿的在他儿子面前嚼舌根子。这让她觉得心里十分不爽,一定要找机会报了这仇,她是说一不二的女子,所以关于致谁于死地这种事情,她很在行。
没事胡圆儿就会跑到自己儿子那里说高长恭公然违抗圣旨,说冯小怜与高裕宁有私情等等,她知道就算高纬嘴上不肯承认她这个母亲,她的话他还是会听的。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由于段韶病逝、斛律光被害等原因,齐国几座比较重要的城池相继沦陷,而高纬还是只顾着他的女人,这让胡圆儿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在她的意识里皇室里血统高贵也足以继承皇位的只有高纬一人而已。
“和士开,你说那个高长恭该不该死,竟然敢公然违抗本宫的命令。”胡圆儿又抱怨了起来和士开只是安静的站在她身边不说话,她说谁该死,谁就该死。
“你怎么不说话和士开?你哑巴了吗?”胡圆儿见和士开不理她便生起起来。
“何不让皇上下旨,请兰陵王出山呢?”和士开想给高长恭多一次的机会。
“这个主意甚好,若是那个家伙还不知好歹,那留着他也就没什么用了。”胡圆儿真的是气极了,当年邙山之战之后高长恭所说的那句话她还记在心里,在她的意识里这天下姓高没错,但是姓的是我儿高纬的高,而非你高长恭的高。
在邺城,冯小怜依旧缠着高纬整日陪着自己吃喝玩乐,对于国家大事丝毫不考虑,高纬不是对这种事情没有丝毫警惕。但在他的意识里只要冯小怜开心,怎样他都愿意,任何难办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就算用万里江山换佳人一笑他也是愿意的,江山于他来说本就没有诱惑力,若不是被硬扣上这麻烦的责任,他是纵然不会把这辛苦不讨好的活儿往自己身上揽的。
高纬总觉得自己付出的越多,冯小怜的心就离他越近,但是他从来没去想这只是那个女人用来拖垮她高氏江山的手段。她只是个小女子,她不懂通贼卖国,但是她懂得****君王,她懂得让天下因为不治而败亡,其实也算是聪明的女子了。高纬也是可怜人,一直爱了冯小怜这么些年,却不知道她在嫁给自己之后心里终日想的,还是怎样为别的男人报仇。
胡圆儿见这情形果真叫高纬颁了一道圣旨,说是现在国家正值用人之秋,让高长恭即刻回邺城。
洛阳。郑子歆能不辞千里从突厥赶回来,已经让高长恭觉得这世界美好的无法形容了,他再也不想管什么斗争,什么天下。见惯了血流成河,见惯了马革裹尸,他已经累了,一个征战了半生的将军,一个被作为可疑对象怀疑了半生的王爷,他再也不想掺和那些事情了。他只想安静的待在杏园里,如自己曾经承诺的那般,陪着自己的娘子直到终老。接到圣旨的时候正是秋天,杏园里的草都枯黄了,满园的杏儿也都熟透,飘着惹人馋的香气儿。
“父亲,我要那颗最高最漂亮的。”高青荷用手挡着午后的阳光指着高枝上的那颗杏儿,郑子歆在一旁爱抚的摸着女儿的头发,而高长恭正在听从他们娘俩儿的命令,忽上忽下的摘杏儿。
“好,父亲就给青芳摘那颗又大又漂亮的。”高长恭说着一个闪身那颗杏儿已经摘到了手中。
“父亲好厉害,父亲好厉害。”高青荷一蹦一跳的拍着小手掌,每年杏儿成熟的季节,他们一家总是开心的采摘杏儿,母亲会窖藏很多杏子酒,等来年春天哥哥从邺城回来与他们一起祭拜外公和阿婆的时候,就把杏子酒拿来与哥哥喝。
“那当然,你父亲我当年可是威风凛凛的中午大将军,可是无往不利的兰陵王。”高长恭得意的说着自己的光荣事迹。
“那都过去啦,现在父亲就是个山野人。”高青荷开心的拿着杏儿走到远处,去寻又大又漂亮的杏儿让父亲给自己采。
“是啊,青荷说的没错,现在长恭就是个山野人,长恭愿意当一辈子的山野人,只要子歆在。”高长恭走上前去揽郑子歆到自己的怀里,也许他们尝惯了尝多了分离,所以他们比别人就更加懂得珍惜在一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