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方在此并无粮草,前面也是死路,得先想出杀出去的计策才是啊!”军师模样的人焦急的说。
“那你现在可有想到什么方法。”高长恭头一侧轻佻的说道。
“回将军,暂时没有。”来人擦了擦额前的汗,不知道这微凉的晚上他怎么还会出汗。
“既然没有就与本将一起等待王将军前来接应,只要我们多与敌人对峙一分就多一分希望,在战场上我高家人的原则是不战剩最后一兵一卒绝不弃械而走。”高长恭充满威严的声音立马就让那人自觉的退了去。
离得太远郑子歆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看到了高长恭坚毅的态度,就像那时阿洛说要娶她时一样的笃定一样的不可改变。
突然西北方向燃起了大火,地方士兵来报。
“报告主人,我方粮草被尽数烧毁,后续部队伤亡惨重。”他称他为主人,而非将军,郑子歆因为离的比较近听的也就比较真切,那这个人是谁?莫非就是?她心里不禁一冷,此人暴戾,若是一旦被激怒,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也是战场上数一数二的领导者。
“好一个高长恭,竟然想出这么损的招儿来对付我军?”他大声的说着,想是要让高长恭听见。
“兵不厌诈,更何况是你屡次侵犯我朝边境。”高长恭轻蔑的抬起头说着,他最不屑的便是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就四处征战做着着一统天下美梦的人。
“好,那今日我们就在此决一死战吧!”他必须在高长恭的接应部队赶来之前速战速决,他是有头脑的人:“众将士给我杀!”
听到厮杀声山顶的韩卓下令将石块尽数推下山去,又让弓箭手把箭一通瞎放,由于天黑虽然是暂时抵住了部分的敌人,但却终究因为天黑而并没有对敌人造成致命的破坏力。
郑子歆则趁乱大胆的跑到齐军的一方:“高长恭,快跟我走。”她抬头看了看马上的男人。
高长恭显然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跑到战场上来,但是也该想到的吧!刚才那一通乱箭,还有轰隆隆的石块不是她又是谁的主意,韩卓一向听从他的吩咐,断然不会冒险离城的。
“我不能跟你走。”他的声音依旧的冰凉。
“你是个傻子吗?我是来救你的,这里抵挡不了多久的。”郑子歆再度的强调自己是来救他的。
“呵,你可真自私,就为了救我把守城的将士都调到这里来。”他好像是笑了,他说话的声音都是笑的。
“你笑了。”郑子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则从马上一跃而下站在郑子歆的旁边。
“我为什么不可以笑,你没看到西北方向的大火吗?显已经胜利了,不过卓竟然会被你这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以后我可得教育教育他。”他狡黠的说道。
“卓?哦!你说韩将军,他还不是为了来救你,你还不领情。”郑子歆生气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熟悉到了骨子里这穿着战袍的样子好不英武。
“好了,别为他开脱了,好在此战胜利在即,否则我会罚他的。”远处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两房军队纠缠的不可开交,韩卓的人已经从山顶上下来加入战争。
“你没看到我方人马远比敌人少吗?”郑子歆不以为然。
“你听。”高长恭把耳朵倾向西北:“听到了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显的大队就要来了,就算我们想输都没有办法了。”高长恭好心的提醒着郑子歆。
“你们高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神经病啊!厮杀的声音竟然会被你说成最好听的声音。”郑子歆愤愤的看着高长恭。
“没有人告诉你吗?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他高长恭打仗都没输过怎么会输在嘴皮子上。
听到她这样说郑子歆就不再说话了,这明显的暧昧的口吻,这暧昧的气息,这生死存亡的沙场。
“主人,齐军的后续部队就要来了。”敌方士兵喘着粗气肩膀还流着鲜血汇报。
“高长恭”那个家伙怒吼道。
“莫要再做困兽之斗了,燕都,你投降吧!”韩卓大声喊着。
“不要忘了我燕都是谁,我是草原上的汗王,我是不败的。”燕都仰天长啸道:“效忠我突厥汗国的将士听令,给我杀出一条血路来。”其实郑子歆也承认像他这样的人某些方面来讲是值得尊重的,他果然就是威震一时的木杆可汗,他果然是南征北战使自己国家的疆域无限制扩大的木杆可汗。那么强大的号召力、那么强大的军事能力、那么强大的领导能力,若是在21世纪也必然会是叱咤风云级的人物。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在战场上死亡的生命又有几个人记得,胜利是辉煌的,但那些辉煌只属于寥寥的几个人,战争永远是残酷的,没有残酷就没有最终的胜利。
两方军队斗的不可开交,王显的大军也已赶来,而燕都大军已经明显的处于下风,但是士气依旧不减,打败这样的一个军队才是最残忍的,郑子歆已经开始挣扎,要不要说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在想什么?”高长恭用手抓住她的肩膀两个人齐齐的跳上马。
“一将功成万骨枯。”郑子歆如实说。
“我并不赞成这样的厮杀,但是无奈,战乱年代,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高长恭的声音冷静而冰凉也透着一丝柔软,好像要融化郑子歆此时的悲哀:“不想看我们就回去吧!这里交给显和卓,结局已经没有悬念了。”说着要调转马头。
“能给他们一次生的机会吗?他们都没有选择,没有选择的应征兵役,没有选择的冲锋陷阵,没有选择的血流成河,没有选择的马革裹尸。”说道这里郑子歆已经忍不住眼泪了,说不定阿洛就是这样死的,说不定他一个人的冰冷没有人能够温暖,说不定他想抓住同伴的手说带我回去看看我的娘子,但是都没有机会。
“显,适可而止。”高长恭策马走到王显的面前。
他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只要是他为首领的战事,没有任何一次是把敌人赶尽杀绝的。他冰冷的气质适合战场,但是他的的仁慈并不适合战场,有时候在战场上的妇人之仁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是他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能一直站在和平的最前端无忧的生活。
“我知道了,长恭你先带子歆姑娘回去吧!”说这话的时候他望了望马上的子歆,这个女子只会是属于他高长恭的,她在明知会危及生命的时候还不惜跑到战场上来救他,而她的手上还戴着那枚他从不离身的扳指,他之于她的情愫只能深深的掩藏。
身后的羽箭已经无情的瞄向了高长恭,燕都不是傻子,他知道唯一可以扭转战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群龙无首,灿若琉璃的眼珠挤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他似乎看到了绝处逢生。他看到了希望却没有看到齐军其实在刻意为他们留出活路,在尽量的有破绽让他们得以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