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梦千年之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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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战乱再起晋阳境1

那些一去不返的少年时光的温暖再一次轻轻的敲打着他柔软的心房,轻轻诉说着往事。那些记忆中有李祖娥的笑,倾国倾城,有高孝瑜的笑,淡漠如风,有高湛的笑,温暖惬意。孝瑜,就算这是你的威胁与提醒朕也愿意接受,你站在朕最年轻的生命里,见证了朕的得意与失落,此生此世,撇去叔侄关系而言,你都是高湛的兄弟、手足。

草原上送走了一批客人也赢得了许多价值连城的礼品,这段时间里军队得意休养生息,财力不断扩充让是那燕都的脸上更添了一层得意的神色。

他的侄女好像慢慢的对那个自己的大将军撒奚拓也不排斥了,两个人时常有说有笑。当初撒奚拓对阿史那燕然坦白之时他在心里骂他笨头笨脑,果然是个将军,一肚子的草包,连一个谎都不能圆。然而善良而且真诚的人都是值得被原谅的,在不久以后阿史那燕然原谅了他,并且两人的关系很缓和,看上去无话不谈的样子。

那个柔然国的女人,自己也很久很久没有去见了,近些时日也只是去她的帐篷外看了几眼。他为何那般宠爱他与她的女儿,他以为这些年已经足以让他忘记所有,但是偶尔想起曾经还是温暖的让他一个征战沙场的汗王都心酸不已。也许自己应该像达奚拓一样的为自己的爱人敞开心怀,曾经在他的少年时代他认为自己是那么真心的喜欢过一个女孩,就算不是爱,那也至少是第一次的春心萌动吧。他们曾经淡淡的像彼此微笑着,然后走向同一个方向,选择了同一个归属,曾经的他们是那么的和谐与温暖。

过了这个年就十一年了,十一年来他们从未再见过对方,虽然她们拥有共同的一个孩子,虽然他们就在距离不远的大帐内居住,可是他们却不曾看对方一眼。那个曾经单纯的像冰雪一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已经长大了,去了曾经的稚嫩,如今她该是个什么摸样,他想不到也猜不出。这些年她是怎样生活的,离开自己的族人,离开家乡,舍弃尊贵的公主的身份。他无法想象这些年里这个女子到底成长了多少,成熟了多少,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子,她断然不会原谅自己。

他等在帐前,走来走去,他不止一次的劝慰自己,他不是为了等她,他只是没事闲晃悠。远远的一个单薄的身影,那个女孩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衣里,已经十几年没有人给她温暖的怀抱了,她习惯了把自己包起来,越严实越好。十几年了她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从她出世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失去了所有的牵系,她只能偶尔远远的偷偷的看着她,而这些时日的风雪让她觉得愈发的孤单,也许她从来都不想拒绝那个霸道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可是她到底在拒绝什么呢!还在责怪他灭了自己的国家吗!可是人民在他的带领下依旧生活的很好,或者她是在责怪他夺了他们洛克家族的皇位吧!她这样想着,但是江山对她一个女人来讲算什么呢!重要吗?她从来没有让自己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也许她只是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国家,只是不能接受他突厥汗王的身份,只是不能接受是他亲手灭了自己的国家的事实,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对她真的重要吗?她不知道,也许从来就没重要过。她要的并不是一国公主的身份。

“洛克秋离,是你吗?”他有些不确定,当年她还是十四岁的小姑娘,而今面前这个成熟坚硬的女人似乎不似那个时代的单纯,但是她的容颜却没有多少改变。还是那么的精神焕发,不过已经从当年的娇贵变得坚硬了起来,是坚硬,就像一个人被时间洗礼了太久,经历了太多伤痛,就自然而然的变得坚硬了。她给自己很多很多的坚定,给自己很多很多的勇气,才在一年又一年的苦寒中撑了过来。有时候她会想,她在坚持什么,是等着他来找自己吗?她无法确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大汗万福,我是洛克秋离。”她往帐内走去,并不回头看他一眼。她不会再为他而停留,而陷落。

他无奈的跟了上去,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他们打开心结让彼此再次完全接受自己,他想要试试。他疼爱了这么多年她的女儿,却这么多年都不会在她帐前停留一秒,好像为了什么他也看得很清楚了。可是他唯一不能肯定的是他是不是像自己一样的思念着对方,是不是像自己一样,只是为了一些拙劣的理由而不原谅彼此,他还记得曾经她说的那句话,阿史那燕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秋离,本汗有事想跟你说。”他拉下脸子先说话,洛克秋离,只要你给本汗这次机会,本汗向你保证,你将成为草原上唯一的女主人,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对不起,若是您想说您是怎样背信弃义灭了我柔然国的,我没有兴趣听,或者你应该花更多的心思在那个齐国身上,顺便再骗骗小女孩,显显您木杆可汗的威风。”她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但还是说出了口,不像十多年前的自己,只知道用哭泣与懦弱来解决问题,因为哭泣与懦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已经变得有足够的勇气反抗与面对,无论迎面而来的将是什么。

“背信弃义,欺骗?”阿史那燕都顿时眼球充血,洛克秋离,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好,那我就征服北齐给你看。还有那个郑子歆,你们一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我是会记仇的,我是不败的燕都汗,我是勇敢而强盛的木杆可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用害怕二字。总有一日,我会征服这天下,那时你们都会匍匐在我的脚下高呼万岁。

他没再说话,风风火火的走出了洛克秋离的帐篷,里面好像也是很冷的,冬天她却不怎么用炭火,满室的清寂与冷冽。就像那个在雪地里哭泣的郑子歆一样,她们有太多的相似,那么倔强,那么的不服输,那么的淡漠。十年前一个洛克秋离让他差点失去柔然,而今一个郑子歆还想让他放弃齐国吗?不可能,边关传来消息,段韶年岁长,身体不好,出战不利,斛律光回了邺城替皇帝守着没有君主的烂摊子,而那个新上任的皇帝则是在晋阳城风流快活。高湛,是你自己为君无道,就莫要怪我阿史那燕都狠辣了。

“撒奚拓,传本汗旨意,明日挥师南下,给齐国一个措手不及。”回到自己地盘的阿史那燕都的声音就像来自于地下的幽灵。那种志在必得的气息让人生寒,他就像魔鬼,一瞬间就把这人间变成阴冷而可怕的地域。把一片艳阳天变得乌云密布,把人们对生活的向往都摧毁在了萌芽状态。

新年将至之时,突厥大兵挥师南下,直抵晋阳。高湛只得打消了回邺城迎新年的计划,原地留下与敌军对峙,作为高家的男人,尤其是一个刚刚登基的皇帝,他想为自己树立威信,他想让所有的人认可他,包括他的荆儿。可是他似乎太请看敌人了,他太大意,也对自己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