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收到了晓梦的短信:“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深蓝啊?”
怎么现在随时在有人提醒着我和他的关系呢。“你说什么呢!”
晓梦很快回过来:“你今天晚上好像很极力在撇清你们的关系呀,难道你不喜欢他?”
难道我不该撇清我们的关系吗?他什么都没表示过,难道我直接向大家大方地承认?现在这种暧昧,像是美丽的罂粟花,努力盛开,遍布内心,明知道这种罂粟背后有着怎样的丑陋,却欲罢不能。
可是我惧怕被这美丽罂粟背后的丑陋。
在梅姨问我要不要去海边旅游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赶紧说愿意。梅姨说她和爸爸正好一起休年假,过几天和我去海边。
我干脆问她不能提前几天么,我想马上去海边。
梅姨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过她没问我什么,说问问领导再告诉我。
第二天爸爸和梅姨就买好了去海边的火车票,明天就可以出发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自己的心情去面对深蓝,面对那种暧昧,所以我沉寂了一天,没有上游戏,没有下楼。
等到和爸爸梅姨出发这天,下楼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大众。没过一会就看见深蓝抱着一个箱子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人。那个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从他的身样貌不难看出年轻时的俊朗,半袖衬衫平整地贴在身上,走路不急不缓,他们冲着车子走过来。
爸爸看见那个中年人,走过去打招呼:“老谷,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老谷?应该就是深蓝的爸爸吧。深蓝看见我们,叫了声叔叔阿姨,把东西放到了车上。深蓝的爸爸回答道:“就回来拿点东西,还得走,你们这是去哪啊?”
“我们去海边玩去,正好趁闺女暑假把年假休了。”
“去火车站?我正好路过,送送你们吧。”他转身对深蓝说,“玟玟,你回去吧。”
深蓝临走前,把视线放在我的身上,虽然只是一会的时间,却让我脸颊发烫。
梅姨向谷叔叔介绍了我,他知道我的情况并没有多做盘问,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眼神,这让坐在车里的我安心很多。爸爸看起来和谷叔叔很熟的样子,两个人在车里聊了一路。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火车,我们到了海边,住在了农家院里。
爸爸特意选择了一个尚未开发完好的海域,这里的海水比起繁华区域的海水要干净许多。海水很浅,走出十几米海水还是只到腰上。脚下的沙子很细,偶尔还能踩到一些很小的海螺。听着澎湃的海声,反而能让人心情平静下来,随着海声的节奏把心事沉淀。
旁边甚至有人带着两只狗来戏水,拿着一个空瓶子扔到很远的地方,狗狗就会游过去把瓶子叼回来给主人。爸爸说不应该把闹闹托给叔叔家,应该把它也带来玩玩海水。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被大海沉淀的心情,在爸爸提到闹闹以后又想到了嘻嘻,转而就想到了深蓝。他临走前的一瞥还在我的脑海里,甚至一闭眼就能想起他的那个样子。他没有在长辈面前和我打招呼,只是叫了爸爸和梅姨,这是要掩饰什么吗?
我一直在往海的深处游走,海水的温度微凉,不断拍打着的浪花亲吻着我的皮肤,越向深处,就越觉得自己不断向上浮着,有种推力使得我不会下沉。我闭上眼睛用力把头埋入海水中,在将近窒息的时候猛地抬头。
梅姨看见我这样,急忙在远处大喊着:“悠悠,游泳归游泳,别往太深走,也别在那么深的地方练闭气啊!”
我看到梅姨着急的样子,有种被人关心的温暖紧紧把我包围。慢慢向浅滩游走,去做爸爸和梅姨的电灯泡。
晚上在海边放孔明灯,红色的孔明灯,我们把孔明灯点着以后,放在地上等它发热,到足够热了用力一抛,孔明灯就晃晃悠悠飘到了天上。孔明灯飘得很慢,像是负载了我沉重的心事。我看着它一点点远去,直到变成天边的一个红点,和星星一起点缀天空,仿佛看到了自己许的愿望已经在星星旁边生根。
虽然我知道,那愿望永远无法实现——让我像普通人一样,对着大海呐喊,喊出所有的不快。
回到住的农家院,看看打入冷宫整整一天的手机,发现了深蓝的短信:“UU,旅途愉快!”
觉得很无力,我到了离他几百公里远的地方,他没有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而是祝我旅途愉快。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发这个短信时淡然的表情,永远的一副淡然的表情——让我有种冲动,想拉下他的嘴角,拧住他的眉毛,总之就要破坏那副淡然的表情。
接下来几天我们在海边过着悠闲的日子,每天吃着主人给我们做的海鲜,偶尔去一些繁华的景点游玩,我在短短几天就黑了一圈。在海边的时光,让我暂时忘记了许多扰人的心事。
玩了一周,我们准备回家。可是在我回家前一天,又收到了深蓝的短信:“UU,我们老师说实验室能借给我用了,我要提前回学校做实验了。”
他是真的因为去做实验回去,还是要对我运用什么心理战术,欲擒故纵之类的?发现我和他相处真的有些累,我时刻害怕他能参透我的心,又时刻害怕他不能看清我的心。他这样子,让我无所适从。
回去了以后,带着闹闹溜花园,最终只是看见谷阿姨在溜着嘻嘻。闹闹一如往常见了嘻嘻就扑了上去,它们几日不见看上去思念得厉害。谷阿姨看见我,冲我热情一笑:“悠悠啊,旅游回来了啊?”
我冲她点点头,想到了以前深蓝带着嘻嘻和我散步的时光。
她松开狗绳,任嘻嘻和闹闹玩耍:“你说我家玟玟,非要买这么条狗,买了他还不是要回C城上学去,今天走了,还不得是我管啊。”
他真的是走了。我回来了,他走了。我看着闹闹和嘻嘻,仿佛它们的快乐也在刺痛着我。
谷阿姨又说了很多,我只能笑着回应。可能她一直在说得不到回应也没意思,没过多久就拉着嘻嘻回去了。
我和闹闹走着每天散步时走过的路,看着路边不变的花草怡然自若地摆弄着它们的风情,只是陪我一起欣赏的人已经不在我身旁的位置。
晚上登录久违的游戏,夫君那栏的头像却是灰的。他现在应该在火车上吧,有没有想到我们曾经的火车相遇呢。第一次的火车相遇,我没印象,如果知道那时身旁的他就是今日的深蓝,我一定会回头,更早认识他。第二次的火车相遇,却是那样的结果,我已经原谅了他当时的躲避,那他现在能不能不躲避了呢?
我无所事事地在游戏里闲逛,不想做师门任务,不想参加活动。这个游戏,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吸引力仅仅是一个身影了?
当月月让我去活动的时候,我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看到队伍里还有水寒,我就接受了。
【队伍】【月月鸟】:阿紫,你家那个呢?
【队伍】【低调的紫】:我家哪个?
【队伍】【月月鸟】:废话,你家男人呢?
【队伍】【浮梁水寒】:要去实验室艰苦奋斗了吧。
真的是去做实验?不是躲避我敷衍我吗?那我的胡思乱想,不就是没有意义的了么?
【队伍】【低调的紫】:现在就准备毕业论文?
【队伍】【浮梁水寒】:怎么他没和你说吗?他要做的实验是他毕业论文导师课题的分支,如果做的好了,说不定还有机会保研呢。实验室经常被占着,本科生用实验室不容易,这不暑假了终于轮到他了,不得抓紧机会么。
【队伍】【低调的紫】:哦,保研是保本校吗?
【队伍】【浮梁水寒】:是啊,我们J大的心理学还是不错的。
【队伍】【月月鸟】:你是J大的啊?
【队伍】【浮梁水寒】:老婆我没和你说吗?我是J大高材生啊!
【队伍】【月月鸟】:你还是大学生哪,真没想到。
【队伍】【浮梁水寒】:……我看上去不像大学生么?
【队伍】【月月鸟】:比较像小学生。
【队伍】【浮梁水寒】:你看着我像小学生你还嫁给我,那你不是老牛吃嫩草!
【队伍】【月月鸟】:找死啊你,就算我是老牛,嫩草也轮不到你来做!
【队伍】【浮梁水寒】:老婆我错了……
我带着队伍去参加迷宫寻宝,在记坐标的同时,看着水寒和月月的笑闹。他们两个说起来,别人都插不上嘴,到最后整个队伍都快成了他们的夫妻频道了。
迷宫对我来说很简单,很快我就带队完成了任务,大家都很快退队,做电灯泡的滋味还是很不舒服的。
我关掉游戏,拿出深蓝送我的令牌。按下侧边的按键:“我喜欢你。”
如果深蓝真的是拿欲擒故纵的手段让我上瘾,那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成了瘾君子了。他的毒在我体内,无法解除,如果不能摆脱,那我只能选择不顾矜持,不怕拒绝,勇敢地对他按下这个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