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并没有和松井交流多少,更多的还是他在说话,好像越是害怕,他越要说些什么似的,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我却越来越不想讲话,反而更加注重一些水道里的特殊情况。
果然,被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在走到水道后面的位置上,我看到了一些现代化产业的塑料袋,还有一些矿泉水瓶。这几样东西的出现,却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为我完全可以确定这条水道我和松井并不是第一批到达的人,相信之前一定也有人和我们一样跳了下来,从而发现了这里的路。只是这些人会是谁呢?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汉和星,就是那两个为云寻找不老泉的男人。
汉的日志并没有提到如何通过那个满是白骨的山谷,或许他们和我一样,也是在走出谷口的时候见到了那团大火,不得已才选择了我和一样的方法,跳了下来,却是奇迹般的发现了这条水道的存在,看样子他们是在这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才继续上路的。如果我和他们所走的路线是相同的话,那么就离不老不老之泉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而一边的松井狂看到这些东西后,也是高兴了起来,好像他也看到了一些希望似的。
“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顺着这水道走,应该就会到达不老不死之泉了。”松井狂说道。
“先别高兴的这么早,你忘记了这里曾是一条水道吗?如果那不老不死之泉真的存在,或许这就是泉水流出的地方,现在这里都干掉了,那不老泉还有可能会保留下来吗?”我好心的提醒他。
听到这句话,松井狂也眉头紧皱了起来,的确,在刚刚我们所经过的环境下,而且以那种高温的环境之下,任何水源都是无法存在的,而这条水道的干涸也是不无道理的,现在的我们也就只能是在赌运气,还没有到最后一张牌的时候,我们或许还是有机会的。也许那不老泉也已经因为高温而干涸,也许它还会留下一点点的存量在那里,没到终点,谁也猜不到结局会怎么样。
已经开始在加快脚步了,我自然不想看到泉水干涸的一幕,水道里的脚步声回荡的更响了,松井的手电也因为身体加速而有些拿捏不稳,照出来的光都是忽远忽近的。
而就在我脚下的水道却渐渐的发现有些潮湿,似乎已经快要到达源头的时候,我们却看到在那水道的远端竟然站着一个人,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开始还以为是林若水他们,但是等到松井用手电确认之后,才发现站在那里的却是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死人,身体都已经完全的皱化,身上的皮也都一层层的起卷,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我们小心的走到那个人的身边,却发现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很重的湿气,好像它本身就是被水存满了一样。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泡烂掉,随意的粘在身上,有几块已经掉在了地上,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
因为那发皱的皮肤,已经让我无法辨认出他本来的模样,但他就这样挡在水道的中间,让我觉得有些别扭,我想这个人死的时候这条水道里的水一定还很充足的,不然他身体不会被水泡成这个样子,但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死后被冲进了水道,还是因为进入了水道而死的,看他站得稳稳的样子,到有点像是一开始就被人放在了这里。
就在我还仔细观察这具湿尸的时候,松井狂却把手电打向了那个家伙身后的位置,看到这里,我的心却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想不到在这个人身后五米处,却是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好像还有许多具数不清的尸体和它一样站在水道中,从我们所在的角度来看,他们已经把这条水道给堵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他们好像都已经死了很久了。”松井狂问道。
“是死得很久,一开始我还以为咱们面前的这个人是无意间被冲到了这里,但是看到那些人我确定,他们是有意思摆放在这里的,好像是在阻止着别人从这条水道进入。”我慢慢说道。
“有意的被放在这里?难道这个不老不死之泉还有人在守护吗?”松井狂有些不解。
“任何被赋予了神话意味的现象,都会被人所守护,就好像是图腾或者圣物一样,也许这不老之泉也是他们所信奉的圣物,因此才会有这么多人原因为它献出生命。不过咱们的运气也不错,他们之前是被泡在水里的,如果说咱们潜水进来的话,看到这等情况,一定是没有办法通过,只得回头了。不过现在,这里的水都干掉了,也等于是给我们一定的机会从这不可能进入的地方进入了。”我说。
“你是说,把这些尸体都搬开吗?”松井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站在我们身前的那具湿尸。
我其实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的,正在思考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松井狂的那一点点的小动作,谁知道那具湿尸在松井狂轻点了几下之后,却突然的像是动了一下,吓得他连退了数步。
“他还活着!”松井狂指着那站在最前面的湿尸说道。
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等我看向那具湿尸的时候,他依旧是保持着原来的那个姿势站着。
“没有啊,是不是你眼花了。有时候他们会动只不过是条件反射而已。”我对松井狂说道。
“但是条件反射,他的眼睛会一直盯着你看吗?”松井狂指向了那个人的面部。
我用手电向他的脸照了过去,虽然满是褶皱,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一样,散发出了一种明亮的光来。那眼球里的玻璃体状液好像还完整的保存着,起初我并有注意,可等我故意将身子向一边歪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具尸体的眼睛却在随着我一起的移动。
“啊!”我也是惊叫了一声,赶快退到了松井狂的身边。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就说他还活着,他身后的家伙也都活着!”松井狂说道。
“不可能,他们的身体都皱成这样了,那是死后才会有的尸变反应,不可能会活的。”我完全不相信。
“但是你忘了刚才说过什么吗?他们是那不老不死之泉的守护者啊,他们既然要守护,就一定会喝下那些泉水的,拥有永恒的生命啊!”松井狂的这句话到是提醒了我,其实这些湿尸的出现,却也是可以证明那不老不死之泉真正存在的证据,只是我也是看到那个人的眼球在随着我转动,并没有看到他的身体有什么行动,如果说这也算是活着的话,那就太无稽了。
“如果他们活着,早就张嘴和咱们说话,抬手赶咱们离开了。我再去看看。”我一边说一边又向那个湿尸走了过去,果然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我的范围,好像专门就是盯着我在看一样。
我定了定神,试着走到了他的身边,侧过了身子,慢慢的从他的身体与水道墙壁之间有空隙挤了过去,很快的就来到了他的后背,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只有眼睛会动,看着你一般。我赶快向松井向发信号,告诉他这个只是一个雕像而已,不会动的。可是等我用手电照向松井狂的时候,却看到了他一脸惊恐的神情,而且身体也是在不断的后退着,越退越远,同时他伸出了左手,不断的指向我的身后,接着便惊呼了一声向水道来时的方向跑了过去。
看到他如此害怕的样子,我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这时我不敢转身,但是我已经感觉到有压力出现在身后,就好像我被数十双眼睛盯住了一般,我没有回头,只是把手电向墙壁面上照了过去,却突然间发现在我的影子后面,出现了更多的黑影,在这之前,他们离我本来还是五米远的距离。
那映在墙面上的影子越聚越多,我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到些这些湿尸却不知道怎么的就站在了我的面前,没有光,只有那一个个黑色的人影立在那里,此时站在我面前那具湿尸在眼球的部位,已经冒出一道白色的光,就好像是黑影中的小灯泡一样明亮,紧接着站在它身后的那家伙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就好像是在夜晚之下,那依次亮起的路灯般。
只是片刻的功夫,我已经看到这些堆积在我面前的湿尸的眼睛全都开始泛起白光,身体也好像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晃动着,离我越来越近,此时的情景,让我想到了那些只在夜晚出动的狼群,唯一不同的却是,狼的眼中是冒着幽幽的绿光,而他们是白光。
我的空间被越压越小,连最后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我想到了逃跑,离开,可是等我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面前竟然挡上了一堵墙,将整条水道封了个严实,我起初以为这是幻觉,但是我手伸上去的时候,那封面的感觉如此的真实。我拼命的敲着墙壁,大叫着松井狂的名字,如果他还可以听得到的话,把我救出去。
但是一切的希望却成为了泡影,本来以为我当初冒着生命危险多次的救他于顷刻之间,怎么说他也要投桃报李,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出身救我。但是他却没有,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显露出了做为一个人,最自私自利的那面,他跑得比任何人都快,似乎我的命根本不重要一样。
如今再去埋怨松井狂的寡情薄意也于事无补了,我背靠着那突然出现的墙壁,看着这几个双眼闪动着白光的湿尸向我靠拢,他们的脚步几乎都没有动弹过,但是身子却平行的向前。我以为这只是幻觉而已,拼命的打着自己的脸,虽然疼痛依旧,可是那人影却没有任何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