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程子晰徒然一声冷吟，接着说：“我料想你和姜媛也不知道，否则以你们要好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会单独一个人呆着。”
戚敏就这样看着程子晰帅气的脸上起着变化，冷漠，怨恨。眼神淡淡的半合，似在回忆着不想揭开的过往，“我爸和秦父是大学同学，除了在每年在市里年会上见过外，他也领着我去秦家拜访过。那天秦父约我和爸爸去吃饭，去了发现秦家一家人都在，才知道那天是秦云的生日。吃完饭还不是很晚，秦云说她不舒服，秦伯母就说他们还要聊聊，让我送秦云回去。秦家出门，肯定有司机相陪，可是出于和秦家的关系，我也碍于长辈开口不能拒绝的礼貌，同意了。
“我一直以为秦云是那种腼腆的女子，对谁都小心冀冀的接触，和异性接触更会脸红。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秦云怪异的表情也并不奇怪，因为我所认识的秦云就是这样一个人。到了她家门口，秦云下车后突然说她的鞋跟陷在砖缝里拔出不来，我下车看了一下，的确有一小段路正在修建，我还埋怨自己车停得不是地方。
“我走到她身边，帮着她拔了鞋跟，然后跟她告别，可秦云突然叫着我说，子晰，我喜欢你。我诧异的回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垫起脚吻了上来。那样的秦云把我吓呆了，那是秦云啊，站在你和姜媛身边从来都少话的秦云，突然变得如此热情，如此大胆，我惊得目瞪呆。等我回过神来时，立即想推开她，可我还没将她推开，就听到你在背后大叫我浑蛋。
“我立即去追你，跟你解释误会，可秦云却不知从那里捡起一块碎玻璃，像变了个人似的逼着我说如果我离开她就死给我看，我当她疯子，无视她的要胁，依旧执意去追你，可秦云没有开玩笑，硬生生的割了腕。
“我送她去到医院，得出的检查结果说秦云手腕处的大动脉被割断了，神经与血管也都断了，连带三根手指头的筋也都断了。这期间我疯了似的联系你，可你的手机一直关着，正想发短信时，手机却又没电了。双方家长逼着我在医院照看秦云，再得知了秦云自残的原因后，秦家父母却理直气壮的气得直向我讨要交待。而爸爸更是气摔坏了我的手机，不给我任何找你机会。
“你走的那天，我去机场追你，可最后还是只能看到你乘坐的飞机飞上天去。秦云的伤口缝合后，手指的功能却失去了原有的灵活，所以她现在的手指力气很小。秦家自然不会放过我，而我又因你负气离开而心灰意冷，任由他们摆布着和秦云订了婚。”
“很可笑的真相是不是？”程子晰笑着哭了。
的确很可笑的真相，戚敏无措的捂着胸口，喘着气息消化着程子晰所陈述的感情历史，眉头拧在一起，她没有落泪，可那无处发泄的悲伤令她痛不欲生。这就是杨雷口中所说的那个你已经为他死过一次的真相么？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么狠绝？
戚敏无以名状的哀伤似乎都堵在了她的胸口，戚敏有多难过就有多在乎自己。程子晰拉过戚敏靠在怀里，“戚敏，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就像我从来都把你在心上一样，我是那么的了解你，当初追你时更恨不能把心安在你的身上，时时刻刻都想晓得你在想些什么。可是命运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就这样让我们擦肩而过，能相遇相爱却不能相守。答应我，就算没有我，你也要幸福，要做那个不服输的戚敏，这样，我看着也会陪着你笑。”
“子晰，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戚敏靠在程子晰的胸口，因为做了饭，有一股淡淡的油烟味，更是这样难以抗拒的体贴，让戚敏的心愈加如刀在绞。
戚敏不想这样，程子晰更不想这样，可事情发展已不是他们能左右得了了。拥着怀中的人，眼泪滴落在戚敏的发间。不论戚敏嫁给了谁，这辈子他会陪着她哭，会陪着她笑，戚敏永远住在他的心里，谁也无法取代她的位置。
略略拉开彼此的距离，戚敏的身体不好，不能继续伤心下去。抹着她悬挂在脸颊上的泪珠，程子晰温柔的笑着说：“对不起，把你弄哭了，你知道吗？以前我有多希望你哭，我不喜欢你的坚强，你的坚强只会让我找不到体贴你的机会。”
“为什么你不说呢？”戚敏哭着笑了，“如果你说我会哭给你看。”这样的遗憾也就不会再添一重。
“傻瓜，我怎么舍得看你哭。”
宠溺的声音围绕在耳边，戚敏听来是如此的虚拟，可程子晰又的的确确在她面前。他们真的没有选择了，各自有了各自的人生，就算心底再多的不愿，伤害无辜的人始终不对。且不说秦云，欧阳明浩就是其一。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程子晰不知戚敏在想些什么，出声收回她的心神，“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洗碗。”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了，戚敏舍不得那一分中的每一秒。听着厨房里又传来哗哗的水声，戚敏想着那怕再凝望那抹背影也好，此时此刻，她的任性和伪装全都逝去，只想站在他的身后，最后看一次他为自己忙碌的身影。
这样想着，身子也跟着行动起来。可当她拭干眼泪，就要走到厨房门口时，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想无视，可又觉刺耳。
还是走到门口，望着程子晰的背影笑笑。程子晰正好回头，轻问：“门铃响了，怎么不去开门？”声音刚落，门铃就转变成拍门声了。
戚敏有猜到100%是谁来了，转身走去玄关，都没从门眼里往外看就打开了门。果然见姜媛扬起手又正准备拍下去，而有些意外的则是她身后站在蔡杰。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吃饭了吗？”
一进门，姜媛就左顾右盼，戚敏知道她在找什么，也不说话，就让她找去。蔡杰换下鞋子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快去沙发上坐，我给你们倒水去。”戚敏说着，边走向厨房拿杯。
谁知程子晰出现在门口，笑看着姜媛和蔡杰说：“你们来啦。”
姜媛和蔡杰神情一愣，徒然相视一眼后爆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程子晰，你——你太趣啦，哈哈——。”
突然响起的笑声，莫说笑得站在程子晰身边的戚敏莫名其妙，连程子晰都是摸不着头脑。戚敏偏过头，从上到下把程子晰打量一遍，下一瞬间瞬然姜媛和蔡杰大笑的原因。
程子晰围着围裙的模样，戚敏早在几年前就笑过了，所以她有勉疫力，虽然事隔良久，她再见依旧习惯。可姜媛和蔡杰不同，对他们而言，程子晰算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吧，别说下厨做饭，怕是连超市都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