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那又不是我的车?再说了,就是我的车,它要出事我也管不了啊!”
“那你和老大就没发现什么不正常?”
不正常?脑子里忽地一下冒出那个莫明其妙的男人,他倒确实是有些不太正常的,可是,萍水相逢,只是一点眼熟,连话都没说一句,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也不能算是不正常吧?而且她先看得他,然后他才会回看他的,不是吗?
“行了,行了,你们吃饭吧,”铁叔站起身,“我还有事,唉,一个一个,都不省心!”
一边牢骚一边走出去,阿姨送出了门,回来却是和周洁一同,周洁手中提着几样新鲜早点,放到餐桌上,转头看看她,“起来了?吃完我帮你擦药酒吧!”
“啊——你轻点啊——”
这哪是给她擦药酒,这分明就是变相的报复!
吃完早饭,她裸着上身,下面只穿了条小内内趴在床上,被子盖住腰以下部位,肩膀上的痛随着她用力的揉搓,越来越疼得有节奏感了,咬紧牙关忍,还是忍不住想叫。
“别叫了,不揉开了,怎么活血啊!”周洁跪在她边上一边用力,一边不以为然地反驳着她。
好容易擦完了肩上的伤,浑身冒汗,象经历了一场打劫,无力地趴在那儿,眼睛不怀好意地斜瞟着她,由衷地“夸”出一句,“真是一身好力气!”
“都象你,活该挨摔!哼,还有哪儿?快点露出来!”她白她一眼,不以为然地催着。
“没有了,就这一点,行了,谢谢你了!”她才不傻呢,还让她接着给她擦药酒,一准被她拆散了。
“那你歇着吧!”她拧好药瓶,转身出去了,脚步匆忙,象有急事。
很放松地趴在床上,肩膀上火烧火燎的,秋日极清爽的风从窗外缓缓吹进来,窗帘微微地晃动,斑驳树影在光线下,一闪一闪地扫在玻璃窗上,很象调皮偷望的眼睛。
时间不长,听到门又开了,脚步声走到床边坐下,却没有声音传来。
“你又要干嘛,都说了没有了,还来做什么……”不耐烦地边说边回过头,却看到床边坐着一脸肃然的麦亦维,吃了一惊,然后奇怪阿姨怎么会让他进来,想到自己被下无保险,手下不由自主地扯紧了被子,“你……这么早?”
“都伤哪儿了?擦药了吗?我看看!”
“擦了擦了,周洁刚刚帮我擦的,这么大药味你闻不到吗?”边说边更多地扯过被子盖好,只是一点轻微扭动,腰间便隐隐传来疼痛,忽然间很想周洁能进来看看她!
伸手拉开被头,看到她洁白肩上,一片药气熏然的深红,“就这点伤?”
不太相信,从车上跳下来,除非直接撞上某个固定物,否则必然会翻滚,翻滚之下不可能就只有这点伤。她一向怕疼,上次养伤期间,就常因为怕疼,多次隐瞒病情不报,这一点他是很清楚,手向下微微一扯,被子从身上直落下去,整个漂亮后背露出来,顺滑的一条曲线至腰间露出一点粉红,而后隐入被中,清楚看到她左腰间还青着一大块。
他还未来得及说她,她已然惊叫了起来,“你干什么?都跟你说了没有了……啊——”
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触,她的痛叫声便不出意外地响起,伸手拿过药酒倒到手上一些,直接贴上去轻揉起来,粉色内内落在眼中感觉很暧昧,而她浑身僵硬地趴在那里,曲起的双臂紧抓着枕头,呼吸很急,象紧张,又象疼得厉害。
按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有动静,起身,手下出其不意地一扬,被子整个被掀到一边,果然大腿上还有一些零星青痕。
玉体横陈,说不出的清凉美艳,腰下一点粉色遮挡,起伏间更具有点睛式的瑕想,虽然多了一些不和谐的破坏色彩,但还是忍不住地感到心乱,这美妙身体他曾经每晚抱在怀里,一同安然入睡的……
用被子轻盖上她的背,定下心神给腿上擦药,修长白晰的双腿,直直地贴在床上,感觉手下肌肤硬邦邦,她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翻过来我看看前面!”
“不用了,不用了,前面都正常,非常正常!”她极其快速地说着,脸上神情忽然变得可笑,趴在那里紧紧地抱着枕头,一付很想要和床铺溶为一体的架势。
“要我帮你翻身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她几乎在恳求他了,只是目光一接触到他并无妥协的眼睛,呆了一下,快速翻身而起,同一时间抱起枕头遮挡到胸前,却又因此惹来一阵疼痛,不断地吸气,气怒之间,忍不住发火,“麦亦维,我不要你管,你给我出去!”
怪怪地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孩子都为他生了,两人一起也同床共枕了那么久,虽然一直隔着那么一层布料,但是,还有必要这么遮着藏着吗?她的身体应当早就为他所有了,不是吗?
“你干嘛不让我看?”坐下来,轻言细语地问着,盯着她的眼底却不能控制地涌现出层层将起的波澜。
脸涨得通红,用力抱着松软的大枕头费力地挡着身体,很沮丧的时刻,“……不好看!”
“什么?什么不好看?”
“手术留下的伤疤,不好看!”她将脸埋到枕头上,闷闷地发出声音。
换他呆住,那次车祸后的手术,在她胸腹间留下一道长长伤痕,她从来不让他看的,但在她熟睡时,他早不止一次地看到过,那条形如L形的伤痕,异常醒目地留在她白晰身体上,触目惊心,看到的第一眼,便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不为人知的无声疼痛,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包括她。
那是任何整型或美容方法,都消除不掉的丑陋,终身携带的印记!
他从来不知道她会这么在意,眼睛慢慢回复温柔,“傻瓜,我会嫌你吗?”
“跟你没关系,反正我不会让人看到!”
很绝决的口气,紧缩在枕后的身体,被遮挡得更具挑逗性,特别那清丽的锁骨,看得人心疼又心软,起身拉过被子,上前裹住她,“好了,快躺下盖好,一会儿凉着要感冒了!”
裹着被子重新躺倒,仰卧中她依然紧抱着枕头不放,整张脸都贴在上面,纷乱的黑发散落脸旁,她的眼睛并不看他,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
“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这样艰难地还,我就是想对你好,不管你要不要,我都会一直对你好的。”他伏下身隔着被子紧抱着她,说得那样无可奈何,然后又肯定地叹息着,“其实你也想对我好,我知道的!”
呼吸匀匀,紧紧相贴的脸颊,温切的话语,窗外秋日的凉风,安静之下零乱的心跳,堆砌出一个忧伤的场景,眼底有温热的东西想要冲出来……
那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她哪里会在意被他看到,因他而起的伤,因他而留的痕,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今非昔比,他已不再是那个可以寄放所有梦想的男人,他只是一个即将被舍弃的过去。
“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扭过头,不去看他。
“有事路过,正好来看看你!”亲吻着她颈后的白晰,然后慢慢起身,他看看腕上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好!”
望着他,没有不舍,只想他能快点走掉,因为她今天的时间也很宝贵,找人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当然如果张志豪愿意帮忙的话,她就会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