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破坏了所有?”前面头头是道,最后收尾却无法认同。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以为人人都能站在他的高度上,对一切信手拈来,“你说的想象指什么?”
“所有的轻慢和妄想!”
“今天说爱明天就分的男女,也是想象中的?”
“任何一对恋人出现了问题,都绝不可能只是哪一个人的错。恋爱时没有找对人,光顾着风花雪月,一点都不懂得观察和分析,低估人性的贪婪和轻浮,能不出事吗?人性是复杂的,特定契机下,德高望重的人也有可能做出卑鄙无耻的事!相反,卑鄙无耻的人,给他一个好的契机,他也有可能做出高尚的事。狼要抓兔子,还要动脑子,更何况人和人相处,没脑子行吗?”
“有心要骗你,自然会做足准备,兔子怎么斗得过狼?”
“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可如果你是一只聪明的兔子,狼不一定抓得到你,因为狡兔可以三窟!”
“如果爱情没了真诚,那还要它做什么?婚姻几十年,有朝一日忽然发现外面还有一个姐妹存在,你不会认为这也是想象吧?”
“爱情需要经营,婚姻也一样!在平等真诚的基础上互敬互爱,共同进步,有了问题要及时沟通。很多家庭几十年过去,彼此熟悉得像左右手,感情也淡得像水一样,话都没得说了。可也有的夫妻几十年下来更多默契,为什么?沟通啊!沟通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也不存在什么技术含量,更不需要正式的场合和正规的对话,晚饭时,看电视时,轻松地聊聊天,说说各自一天里的工作和学习情况,遇到什么人,碰到什么事,好事一同笑笑,不好的事马上开解或安慰,还能出什么事?”
对视着骤然加深的眸子,复杂世情真的可以在言语中轻松化解吗?
道理通过语言表达出来,听上去确实很有道理,可现实中有些人和有些事是不讲道理的。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其实有时候,并不是真的说不清,也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思想不在同一层面,他感受不到你的理。
头疼,她是来找他入伙打劫的,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干嘛?爱情,婚姻,家庭,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啊,彼此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这一票做完,下次见面还不定是什么时候呢,真要疯了!
不过他说得这么投入,又这么热心,那就……哄哄吧,哄高兴了他才会心花怒放地跟着她一同上梁山……
甜甜笑容,扬起的脸上一片仰慕,隔着袅袅香气真心实意地赞美,“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那些年的书真是白看了,还不如听你随便说呢,太有道理了!以后我有不懂的去请教你,你不许推托哦!”
“求之不得!”微笑,满意地看她帮自己盛满食物,热气熏红的俏脸上,唇红齿白,笑意盈人,宠爱地提醒,“该放肉了!”
“嗯,等我把里面捞干净!”听话地应着,她给自己也捞了满满一碗,确定锅里再无其他,这才倒下一堆牛羊肉卷,一面又轻笑着问他,“知道为什么吃火锅一定要最后涮肉吗?”
盯着柔美脸颊,更多欢喜,难得此刻如此温馨和谐,一笑道,“先烫菜,就是一锅菜汤,如果先涮肉,就是一锅血水!”
“聪明!”
“现在去哪儿?”吃完饭出来,车子缓缓上路,她问他。
不慌不忙地将车调头,看一眼女人明暗之下美丽的小脸,脸上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时间还早,带你去个好地方!”
灯火通明的海外海皇冠假日酒店,牵手一同走到前台,冲里面的服务小姐微微一笑,麦亦维朗声要了一间高级景观房。
金色大厅人来人往,双双而行,俊男美女,格外吸引目光,看着一晚698元订价的标牌,苏若锦诧异地低问,“干嘛开/房?你要住这里啊?”
“是我们!”
“我们——”
亲/吻在唇上一掠而过,脑子一空,未及说出口的话刹时忘了大半,而他温柔地理顺她颊边长发,目光极尽暧/昧地望着她,“回房再说!”
拿了房卡,礼貌道谢,转身没走几步,他突然却将房卡塞她手上,低声道,“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来!”
看着他急步走远,脑子空空的她走向电梯。
“是你?苏若锦!”
突然一声惊讶,吓她一跳,一抬头,同样地惊讶。
电梯外相挽而立的,竟是富贵逼人的高明枫和慕清雅,华贵裘皮大衣和过膝长靴让慕清雅显得富态而有气势,她的眼睛仍保持了惊讶状态。
而她旁边身材挺拔的高明枫,则是一脸淡漠,像不认识她。
头皮一麻,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会在这时候这种地方,遇到这么两个人呢,整个人刹时进入戒备状态。
“你在这里做什么?”慕清雅毫不客气地发出质问。
白了她一眼,其实她也很想这么问她呢,瞟一眼电梯,还早呢,要不要等?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若锦,我和明枫已经结婚了,你没有机会了!”
慕清雅的声音再次响起,苏若锦一愕,而后不得不露出笑意,“恭喜!”
“你知道我们在这里?”她这一搭腔,她更多追问。
“我是来看朋友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我来这里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电梯终于下来了,他俩昂首而进,她在外面没动。
电梯再下来,她才进去,19层走出来,踩着厚绒地毯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房前。
刷卡,开门,进屋,关门,脱下大衣和围巾刚挂好,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你去哪儿了?”望着走进来的麦亦维,一肚子怨气,如果不是他多事,她怎么会碰上那两个活宝!
“怎么了?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这就不高兴了?”他看着她笑笑,一面脱下外套,一面走到窗边,煞有介事地向下看看,“这地方景色真不错啊!”
“刚刚碰到高明枫和慕清雅了!”
“真的?”他回过头,脸色变了变,“没事吧?”
“没事!你不知道他们来了这里?”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慕家祖籍安徽,八成是婚后来祭祖的吧?”
“怎么会这么巧呢!”她怨气十足,脸绷得紧紧,“你这到底什么意思嘛?”
“是挺巧,不过也是好事啊!”
“哗”一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他走过来,站她面前缓缓笑道,“你看,犯傻了吧?脑子里就剩下钱了,不知道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日后若是丢了钱的人查问起来,说你交完钱后那么长时间都去哪儿了,谁能做证明,你准备怎么说?”
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脸色缓和下来,坐到床沿上,看着宽敞气派的房间,摸摸铺得整齐的柔软床铺,不满又变成了心疼,“可是,这里是不是太贵了,咱们不过坐一会儿……”
“你要愿意,也可以躺一会儿……”
床垫微微下陷,他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有点不太一样,心里隐隐冒出不好的念头。
望着女人清秀的侧脸,淡黄色羊绒衫勾出美妙的曲线,长发散出幽幽香气,一室寂静,再无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