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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爱是一瞬间的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2

里面温度确实比外面高,脱下棉外套,露出黑色高领短毛衣,解下长围巾,她走向窗户,偌大一个窗台,可惜并没有景色可观,只对着一方高墙。

“无设计,无风格,无风景,唉,堂堂麦家二少,竟然落魄如此,住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真是委曲啊!”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他倒不在意,跟她后面进来,随手关上门,女人修长身材玲珑有致,有些心动。

“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我要是你,就赶紧回家享福去,人生苦短,干嘛自己找罪受?”

窗边仰望,灰墙如山,只觉压抑,冲口而出竟是替他不值的劝说,说完刚要转身,身后伸出一双结实手臂,一下子圈住她的腰,搂紧,宽厚胸膛贴住她的后背,紧附耳边的火热呼吸让她不禁一颤。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之其极?其无正。”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缓缓说出古老的真理。

她用老子,他亦用老子,她指责他放纵欲望,不知满足;他笑回她福祸是没有一定的,随时会有转变。微微的一丝甜蜜,为他应得如此机敏而谦和,他在她面前似乎从来不会争什么,心跳微乱。

扭头看他一眼,俊逸脸上正洋溢着陶/醉,蓦然想到酒店那一幕,顿时不自在,“行了,快去吃吧,抱着我做什么?”

“几天不见,我想你了!”紧贴着她,低低地呢/喃,透着说不出的性/感。

“你不是病了吗?病了就好好休息吧,想那么多做什么!”

“没想那么多,就想你一个!姑姑,你有没有想我啊?”

浑身一颤,被他那一声喊酸的,如此轻/佻的声线,再次扭头充满惊奇地眼神看着他,“你可比我大好多呢,神雕侠侣不适合咱俩!”

“我心理年龄小啊!”故意轻轻地磨/蹭,笑得满/足,这一刻,已然抵过许多个不眠之夜。

无语。有些僵硬地偏过脸,好一会儿,轻轻握住他圈在腰上的手,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好了,快点放开吧,再不吃真要凉了!”

她的腰很细很软,他没将手臂放开,反而又收紧了,她轻/哼了一声,他才又慢慢松开,迟迟,好像很舍不得。

“那你喂我,我没有力气!”

他转到她面前,表情带了一点孩子气的撒骄,这样的表情忽然出现在他脸上,实在有几分动人,同时也令她好笑。

怎么会没力气呢,刚刚都勒疼她了,这不是当面说谎么?

“一个小感冒,至于弄成这样?”

“昨天烧了一天,今天才好点,这你来电话,我才起床收拾了一下呢!”

他弱不禁风地说着,嗓音干涩,她望着他,刚刚刮过的脸上,还带着沐浴的清新,只是明显瘦削了,一向气宇轩昂的人忽然有了病容,倒显出几分花样美男的柔弱。

心一软,去外面端来馄饨,他靠坐床上,摆出标准病人的姿态,让她看得万分感叹,“怪了,我都没事,怎么你倒感冒了?”边说边慢慢喂他吃。

“你有人照顾嘛!”一句轻轻,眼神更似幽怨,“这两天有什么情况?”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呢,好奇怪啊,丢了那么多钱,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压根就没这回事,你说那些人怎么想的?丢了钱也不出来问一问找一找?”一句触怀,她立刻皱眉,满心疑惑地说着。

“由此证明你身手不凡,神不知鬼不觉,人家想找也没处找去啊!”他边吃边笑眯眯地夸她。

颇为自负地一笑,艳而不俗,随即又皱眉,若有所思,“可是,就算没处找,也总得有点动静才对啊,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问不找?或者已经有人因此送命,只是手法做得跟你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一惊,瞪大一双灵动的眼睛,“会吗?”

“怕了?怎么你没想过,有人会因为这钱不见了而送命?大门三把锁,保险柜密码锁,这些一概完好无损,他们当然会认为是内贼,既是内贼,还不好查?”他说得慢悠悠,她听得一声不吭,手下动作也停住。

“怎么不说话了?”

她深吸口气,神情郑重,“我没想过害人,我只想不被人害!”

“我知道,所以我才帮你!”

微微一笑,一脸病容却仍不失英俊,趁机握上她的手,一声长叹,“你说我这刚上你的贼船,才做完一票,报应就落我头上了,这老天爷不知道你是主谋,我就是一同伙啊!”

“嗤”地一笑,嗔怪地看着他,这时候还有心思逗她笑,真是……

“我这么卖力,是不是该有点奖励什么的?”

奖励?看看他,一抬手里馄饨,“当然有了,这不是给你买了馄饨,我还亲自喂你呢!”

“我稀罕这些?”他一抬下巴,眼神邪魅,“过来亲一个?”

“你现在病着呢,想传染给我?”断然摇头。

“那先欠着!”他不依不饶,生怕她反悔一般,见她笑着点头,才又问道,“周全呢?他回来有什么反应?”

“他——”

他这一问,她长长一声叹息,“唉,我真是忍到手疼啊!”

失笑,握着她的右手合入掌心,“我替你揉揉,看着阿姨,慢慢来吧!”

“当然是看着阿姨,不然我早一脚揣他老远了,我看都懒得看他!”

一腔无奈,周全那张总是不屑一顾的脸,还有那付事事理所当然完全不知好歹的态度,想起来就冒火。还以为离京后,一家三口可以过得舒服了,不缺钱,也没有了心理负担,一切水落石出,她自此可以活得坦荡,谁知道……

还有阿蒙,像颗定时炸弹,曾经的记忆便是引爆的导火索,什么时候记忆恢复,什么时候便会爆炸,可现在却要靠他压制周全。世事奇妙,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会和一个杀手结成同盟?

阿姨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儿子挺好的,也不知能瞒多久,有一天若知道他是个五毒俱全……

不敢想!明明都是不相干的人,却偏偏聚在了一幢屋子里……

“想什么呢?”她一脸心事重重,让他生出怜惜,“对了,不是还有张志豪?”

“他?还在生气呢!就因为没吃到你带来的香槟和鱼子酱!”

“噗”一声,他笑了,“就为这个?也太小气了吧?你一个人吃完的?”

“我和阿蒙!就是那晚回去吃光喝光的!”

“和他?然后呢?”

“然后就睡觉了呗!”

她刚说完,他呼地一下坐了起来,一脸惊愕加紧张,“你们一起睡了?张志豪干什么吃的,不是叫他照应你吗?”

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怪不得那一晚张志豪表现得那么强硬而隐忍,原来是受命而为?忍不住鄙夷,“你瞎想什么呢,当然是各自回房了!”

“吓我一跳!”他长吁一口气,重又躺下,同时又不满,“这个阿蒙,到底什么来头,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可别上他的当了!”

“应当还没想起吧,老是一团迷糊的样子……”

“你担心他?”她的心不在焉,还有目光中的迷茫和忧虑,都是他迫切想要了解的。

“嗯!但现在我更担心阿姨,关于周全,我怕瞒不了多久!”

“阿姨这一生什么没经历过,她的眼睛不知看过多少世人本相,未必像你想得那么软弱,其实你没必要一直瞒着她,不如找个合适的时间说出真相,大家都轻松。还有阿蒙,那一晚他一个人在那里干什么,你没问他吗?”

“他在等我!”

“那么晚了不去睡觉,等你干嘛?”语气忽然就带上了敌意,一脸不快地望着她,“没事离他远点,这人看着不简单!”

暗暗赞同他的话,确实不是简单的人,一丝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呢?

“……周全也是个问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你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也有疏忽的时候,与其被他牵着鼻子走,还不如主动施压,让他听你的!”

她的沉默被他理解为无助,理所当然地替她出着主意。

“怎么施压?”她疑惑地反问。

“别急,我想想,毛主席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得好好想!”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也是毛主席说的,告诉你,我现在急得很,你赶紧想!边吃边想!”

她回得伶俐,颇有些急不可待,一面抽出手想继续喂他吃,他却笑着躺下去,叹了一声,“可怜我没人问没人管的,还有操不完的心,唉,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心疼我啊?”

“行了,快吃吧,我这不就在心疼你!”反驳,想催他快吃,他却笑着闭上眼睛,“不吃了,嗓子疼。”

“这是清汤,不伤嗓子,你吃完了慢慢想,我去给你买药!”

勉强又吃了两个馄饨,说什么都不再张嘴了,她用纸巾替他擦嘴,再摸摸他的额头,“那我给你买药去?”

“不用!有药呢!”

“不是没人管没人问吗?”

“好歹还有两个熟人……”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大门开关声,一前一后走进来的脚步,两个男人的对话先人而进,熟悉的声线,不仅是他的熟人,也是她的。

“也不知好了没有?昨晚上还有些低烧,你就不能给开点好药,快点退烧?”

“退烧好比下楼,复悠着来,不然会出事的!再说他那胃还不好呢,有些药不能用!等你发烧时,我再特别照顾!”

“不用,不用,一般照顾就好!”

来的是龙战和罗昕,说笑间一同进来,一眼看到她,都是一怔,龙战扬起一脸诡异笑容,“哟,女王大驾光临,篷壁生辉啊,难怪这屋里暖香扑鼻!哎,这病怕是已经好了,早知我们就不来了,是不是老罗?人家现在有特效药呢!”

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瞄一眼床上笑眯眯的人,装吧,无聊……

“来了!”罗昕冲她点个头,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他明显又瘦了,气质却依旧淡雅如兰,“我正要去找你!”

“有事吗?”她有些意外,忽略旁边目露狡诈的龙战。

“一会儿再说,我先看看他!”他看向麦亦维,拿起柜上体温计,甩了两下递给他,“看样子是好多了,心情好,的确能缓解病情,记得多喝水,按时吃药,不要大意了,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知道了!小感冒而已,哪有那么厉害了!”他不以为然,转脸意味深长地看看她,“女王?这名字挺霸气啊!”

转脸看看他,不是说她的事他都知道吗?那还问什么?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她好像也没怕过他呀,病糊涂了?面露不屑地笑道,“他无聊你也跟着无聊,他回头一高兴还叫我妈呢!”

同时一怔,而后两声没能忍住的笑,龙战一旁呆了一下,眼中滑过一点怒气,不怀好意地凑到她跟前,笑得阴阳怪气,“我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当我妈,不知怎么高兴呢!”

“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叫了,我也不会应的,你比正正大好多呢,玩不到一起。再说了,我管他一个已经够费神了,你,就不必添乱了吧!”她说得一本正经,皱眉望着他,好像真的煞有介事。

“行啊,女王,这小嘴越来越会颠倒黑白了!这便宜占得,是不是心里不痛快了?早说我陪你啊,要不晚上再去疯一把,就跟那些天一样,舞场上你那露背红裙一转,是个男人都得吐出二两血,要不怎么女王呢?”

“你——”

看着摊开手脚坐到沙发上的龙战,幸灾乐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子不成文的风花雪月,说出来又能怎么样,“那又怎么样?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要不然我哪能玩得那么开心,车前马后的辛苦,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那是,你真得好好谢谢我!那些天你还真是开心,差点就赤膊上阵了!”

“你胡扯!”

愤然,说就说吧,居然还敢无中生有,挑拨?还是报复?就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一心想泛滥成灾!

“要不是我又拉又劝,那得意工夫,可真难说啊……”

嘲讽,满脸讥诮,愈加漫不经心的口气,龙战又接着说道,“哪像潘哲那傻小子,不就被一个女人给涮了嘛,成天失魂落魄还外加垂头丧气,一天到晚捧着个画夹一个劲地画啊画啊画啊,真是没出息透了!哎,你说你没事招他一个书呆子干嘛,你亏不亏心啊,你就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多好一个孩子,现在都快得忧郁症了!”

回到巢湖家中,一向开朗的潘哲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无意中看到他画夹里一堆穿越时空的苏若锦,这才知道,坏事了!也才明白这一趟采风回来,他一直郁郁寡欢原来是因为这个。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都瘦得那样了,还死不肯承认,任他怎么盘问就是不说,瞪着两只死气沉沉的眼睛,发呆,画画,画画,发呆……

杀人偿命,勾、引人不用偿命!

一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今天就是成心要难为她的,谁让她都有主了,还不肯安分守已?

怨怼的眼睛又看向床上的男人,自家女人都管不住,这男人怎么当的!

成心揭她的短吗?煽阴风点鬼火,想干什么呢?

不以为然地一笑,淡淡说道,“想让我认错也得有事实才行,你有吗?你这么无聊,是说着解闷的吧,那就说吧,谁会在意呢!”

“我会!”

她话音刚落,边上一声冰冷,转脸,麦亦维暗流涌动的眼神已极具危险性。

真有病啊,跟着瞎掺合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摆给谁看?有这工夫,还不如去找她那个“咖啡小姐”了,谁知道那一晚她走后,俩人都干了些什么?还有韦国庆,新欢旧爱一齐现身,他搁这儿装没事人……

一念来得突然,像突发的灵异事件,恨恨瞪他一眼,转头,不理!

居然还敢瞪他!

麦亦维刹时胸口发闷,想不通,他怎么就对这么个没心没肺,没事还喜欢乱招惹男人的小女人产生这么大的热情了呢?忍得浑身疼,咬咬牙,最后再忍一次,今天还有一出重头戏要她来配合,过了今天再好好修理!

“吵什么吵,都老大不小地人了,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啊,都省省!”

气氛趋于紧张,罗昕适时发话,颇为严肃地领导腔调,一面抚慰性质地拍拍麦亦维,一边拉她起来,“若锦你出来,我跟你说个事!”

到了外面,犹自脸色阴沉不好看,罗昕目光沉郁地看向她,苦笑,“好了,一点子小事不用跟他计较,他一向都这样的,你也该了解了!再说你这一生气不等于认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