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放回包里,钻戒戴到手上,再抬眼,对上他深情目光,微微沉吟道,“好了,现在,我们该谈谈昨夜的事了,我不喜欢你和国庆同进同出,马上把她调到另一个部门去!”
如此直截了当,麦亦维不由得笑了,“她本来就不属于我这边,她归属于大哥那边,但我这边很多事情,都需要她来配合!”
又是麦亦嵘!明白了,他是上层,国庆是下属,他指派的事情国庆必须要执行,执行的过程中就必须和麦子有所接触。多好,既达到目的,又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个不对来!
麦老大,真是八面玲珑啊!
“别着急,这事等过完了年我会想办法的!”将她搂到怀里安慰,吻上阴郁的小脸,似乎一切隔阂都已消失,“饿不饿?要不要吃饭去?”
“我不想起来……”
“又想剥削我了?行,我去端来喂你,行了吧?”他笑着起身,穿好衣服,走向浴室,“等着啊,我洗个脸再下去!”
轻轻敲门声,浴室里哗哗的水响,她起身去开门。
“沈夫人来了,指名要见你,你又做什么了?”一身端正的麦亦嵘站在门外,见是她开门,张嘴如审问。
望着他,心里莫名来气,倚靠到门框上,几分慵懒地望着他,“来得好巧啊,我们刚做完!”
答非所问,麦亦嵘一怔,半天才会过意来,望着笑得邪气的女人,娇艳的双颊,散乱的长发,敞开领口的睡裙,心口一窒,双拳蓦然握紧。
“若锦,谁来了?”房门拉开,麦亦维看向外面,“哦,是大哥,有事啊?”
“他说沈夫人又来了,问我有没有对她做什么!”莫明其妙的语调,一脸委曲,苏若锦和刚刚判若两人。
“沈夫人又来了?来做什么?若锦,你没有……”望着大哥阴沉沉的脸,麦亦维不自觉地看向苏若锦,心里七上八下。
“我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下去吧!”恨之入骨,麦亦嵘冷冷打断了他们,明明又吃了个哑巴亏,却再次说不得。
“好,我们换下衣服,就来!”
门关上,一脸慎重地望着她,“怎么回事?怎么沈夫人又来了!”
是啊,又来了!那一晚没闹够,欺负她上瘾了!
“哗——”走回床边,一下掀开被子,黑着脸又钻了进去。
“喂,起来了,不管怎样,先下去看看到底什么事啊!”
“哗——”一下又掀开被子,说得也对,下床打开衣橱,随便抓了条长裙就往身上套……
“不要这样,又不是去打架,你看你又来了……”女人脸上陡然升起的一团戾气,麦亦维心中大叫不好。
“什么又来了?她三番两次地来找碴,你看不到啊?我告诉你,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恶狠狠,没什么好说的了,逼上梁山的最终结果,就是造反。
“你能不能冷静一下,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就摆出一付要拼命的架式,至于吗?”火大,不止对她,还有外面那个不省事的老女人,孔老夫子真是说得太对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放心!只要她不过份,该给的脸面我还是会给的!”转脸看看他,又冷笑着补了一句,“我最信服毛主席的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还真不能说她错了,但又不能承认她对!两难之间,麦亦维防犯性地牵起她已然握拳的小手,一同下楼。
客厅里坐了一堆人,沈夫人有潘哲陪同,她果然是偏爱他的,边上陪坐的是国庆,麦夫人,麦亦嵘,连赵阿姨也过来了。
这场面,很有些意外地隆重!
沈毅保养得细腻嫩白的手上,拿着一款黑底配花的宴会包,一眼就认出,那是她送给赵阿姨的东西!
听到脚步声,沈毅抬头,厅里人都看过去。
一双俊男美女相挽着走过来,男人穿得简单,姜黄色毛衣,黑长裤。
女人的穿着也简单,嫩黄色毛衣,配一条黑短裙,长发随意挽在脑后,整个人清而不妖,艳而不俗。
面色如常,沈毅心里却暗暗喝了声彩,眼角余光瞄向国庆,微微地替她惋惜。
再看看手上这款已经研究了N遍的宴会包,细密的针脚,大胆的配色,玲珑的图案,很见功力。
一连几日在家闭门不出,思来想去,这丫头说的是有道理的,生气发火于事无补,想要还击必须得有合适的人来帮她。
国庆特别告诉,她也是做这个的,还特别拿来了她给韦进峰绣制的那幅“猫戏图”,确实手艺不俗,而且也不同于市面上的流通款,很别致新颖。
潘哲提出的建议,不如收她为徒,教好了再去打击小日本!
想了好久,终于决定,再收个帮手,报仇!
摘下与那张花容月貌并不配套的老花镜,抬头看向厅内众人,雍容华贵地发出指令,“我决定了,收你为徒!”
“哎呀,这是好事呀,若锦,你好福气呀,快来坐下!”一直暗自揪着心的赵阿姨,从坐到到现在,终于松了口气,顿时笑出了声。
“哎哟,可不是呢,真是好事啊!”麦夫人也觉得意外。
“若锦……”麦亦维微怔之后,浑然松了一口气,转脸笑看着她,麦亦嵘冷凝面孔亦为之松动。
双双坐下,厅内众人个个面露意外喜色地望着她,看起来确实是件好事,只可惜……
“对不起,沈夫人,我没有要拜师的打算!”
“若锦……”握紧她的手,麦亦维既惊讶又意外,“你不是一直想提高绣艺吗?沈夫人可是这方面公认的行家啊!”
“我没有拒绝啊,我只是不想当徒弟!”转脸看向面色已然冷下的沈夫人,“沈夫人,能告诉我你想收我为徒的真实目的吗?”
“凭你的聪明,你应当很清楚!”浓烈的抵触情绪,冷眼望着苏若锦,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的沈毅,又想发火了。
“好吧!”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直说吧,你恨她吗?”
“恨!”沈毅咬牙。
“有多恨?”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是,你想让她难受一时,还是难受一世?”
“什么意思?”
“如果你只是我师傅,她最多难过一时;而如果我能和你平起平坐,那么对她而言,这将是个意外的打击,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但却又无可奈何。所以,她会一辈子闹心,这就是难受一世,你看呢?”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做师徒,我们结拜姐妹!”
“什么——?”麦夫人惊住。
“什么——?”赵阿姨惊住。
“这怎么行!”麦氏兄弟惊住。
“开什么玩笑!”潘哲惊得愤然。
“那……那怎么行?”国庆惊得怔住。
提议过于大胆,冲破在场所有人的想象,仿佛在客厅丢了颗炸弹,瞬间轰晕了所有人,沈毅瞪大了眼睛,一惯作风张扬如她,都感到震惊,姐妹?
“也许闹心的会不止她一个!”
“计较太多,损失也便多!想一想,这件事看起来是个人私事,但其实关系到国威。我若做你徒弟,她就成了我师姐,以后处处高我一头,这怎么行!而我若和你成了姐妹,那我就成了她的长辈,走到哪儿她都要对我恭敬,你不觉得光这样想一想就很解气吗?我们做事难道不应该考虑长远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