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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这是命运的安排?

瞪着她,雷公脸?一向风度翩翩,行事稳健,被外界一致赞许,甚至比父亲还要冷静还要坚毅的麦亦嵘,突然间觉得气促,不自觉间就握紧了拳头,少顷,那拳头又松开,他一脸平和地问她,“你喜欢他吗?”

“喜欢!”

“那你还肯走?”

“因为我知道我是谁,我更知道他是谁,你是谁,做人应有自知之明不是吗?我只能吃一碗饭,却硬要撑三碗,我会很难受的!”她眼里闪着令他费解的光芒,这份超越了年龄的清醒和近乎残忍的绝决,令他吃惊!

“你一点都不替他考虑?”

“不用!他的人生你们不都安排好了吗?那个韦国庆,对吧?”她再次犀利得令他无语。

“好了,你可以走了,这两天这个就可以做完了,我会尽快消失的!”

拿到支票,冲他挥挥手,她低头拾起绣针,清幽乐音自始之终一直回旋在屋里,明亮的阳光映在窗台上,不再理他,她脸上挂着温温的笑,又埋头于针线之间。

脚步声渐渐远去,她从绣架上抬起头,笑意隐去,眼底流出恐惧,心中却是一腔愤恨,他居然知道欧阳春,可见,他们就是一样的人!

只是,凭什么?他这样对她?这段属于她人生中最不想惊动的一部分,好也罢,不好也罢,都与他无关,他有什么资格拿别人的东西来要挟她?

不经意的提示,淡淡口吻,却透着明显的轻蔑,仿佛她是那样的不堪,就因为那些过去……那些被肆意散落在风尘中的岁月,耻辱的烙印,除了刻在她的心上,原来也刻在别人的眼睛里,再也消除不了的终生污秽?

可是,真的没有办法,险恶人生,险恶的人,在那青涩的年华里,在那没有任何依靠和帮助中,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如果人生可以换一种方式存在,谁愿将自己染成一身黑?

然而,人生,没有回头路……

错了吗?当然错了!直到现在,依然在错误中持续,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啊!

这就是宿命,即使人生再从头来过,也一样会是这样的进程吧,因为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不想活了,也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大家拼个你死我活。

这就是那些黯淡的昨天,曾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伤心,觉得耻辱,当然也有心酸,还有恐惧,而更多的是愤怒,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过往已经落定,再怎样也无法改变,都是命运安排的曲折,无权拒绝,也不可能绕过!

可是,作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他凭什么拿这些伤感的过去来奚落她?

当她拜金?见钱眼开?

好吧,那就顺着他的思路问他要钱,五十万,真不少,真大方,可惜她现在并不缺钱,所以没有太多的高兴,只觉索然,但有钱不要也不对,所以收下,没什么不好意思!

自以为是的男人到处都是,那样浅薄,乏味!

何必计较,又不是自己在乎的人,随他好了!

静静站在门外,紧闭的房门已然隔绝了回望的视线,麦亦嵘却还是忍不住想再回头看看。

女人见得多了,可这样识大体的,很少见,他一向喜欢知趣女人,懂得进退,不会让他费神的那种,可老天似乎从来就不想满足他这个要求,而今天,终于荣幸地碰上一个了!

只是,这不是他的女人,是小维的吗?似乎也不能确定!

小维就是因为她才生气的吧,这么大人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生气,还玩失踪,太任性了,为情吗?不值的!

若让他知道她的过去,他应当就会清醒了,麦家的男人,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纵有儿女情长,也得要同等级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象她,不配!

舒口气,赢了,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就象每次的谈判桌上,到最后他总是会赢一样,只是这一次,这一次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有种淡淡的失意……

那张纯静的脸,清澈的眼睛,仿似看透一切,清冷话语,无情的绝然!

心头微惴,有不明的阴影,挥之不去!

今天是第五天了!

没有电话,好象失踪了一样,麦亦维没有丝毫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说不担心不牵挂,都找不到信服的理由了,绣针捏在指间,好半天都落不下一针,到底去哪里了?麦亦嵘找到他了吗?要不要找韦进峰问一下,不会出什么事吧?

心头零乱,坐不安稳,索性来到阳台上,天边浮云变幻,如不能确定的心事,风从耳畔滑过,暖融而轻透,如温柔低唤,鱼池里“麦子”和“若若”并肩而游,时而嗫水,时而甩尾,惬意而自在,绿叶植物发出更多新芽,新绿和老绿交错,象更迭的青春!

吃过中饭,习惯性地午休,可是,睁着眼睛是担忧,闭上眼睛仍是担忧,一颗心象被谁提了起来,怎么也落不到实处,隐隐地焦急!

睡不着,听到外面依稀的开门声,走路声,低低说话声,她将门虚掩着,想在第一时间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可是,应该不是他,他若回来不可能不大声的,是老张师傅吧,唉!

头昏沉,还是睡不着,心情也愈加沉重,很郁闷!

热热的水淋下来,氲氤热气让身体放松,穿着睡袍走出来,吹风机吹干头发,看看钟,快两点了,做什么呢?

无情无绪地走出来,看到老张师傅笑呵呵地,她怔了一下,不解地望着他,主人都失踪好几天了,他居然还能乐得出来?

“先生回来了,睡着呢……”

不等他说完,她已经冲进他指向的房间了,微暗的屋里,窗帘拉着,床上躺着一个人,熟悉的脸,微带了一丝倦意,额上乌黑的发际线笔直,温和面容安静,闭着眼睛象睡着了。

“你跑哪儿去了,这些天?”床边坐下,还是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摇着他的胳膊,急问。

听到声音,他的眼睛缓缓睁开,那般平静地看向她,“有事?”

平淡,象上司对下属的询问。

愣住,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没事!”

起身出房,再回到自己房间,上床,盖被,没事了,他活着回来了,不用担心了,睡觉!

气恼难平,更加睡不着,用被子蒙上头,竟然想哭,多可笑,被人气到这种没用地步!

床垫微陷,有温香暖意从后围上来,熟悉,却更加气恼,不想妥协,“走开!”

围得更紧的手臂,他的人紧贴在她背上,炽热,“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那你干嘛担心还着急?”

“因为你家人来找我要人,我怕你出事连累我!”

身后呼吸声攸然一停,而后变得急促,围拥的手臂也一点点坚硬,绳索一样捆绑在腰间,“是吗?你就这么讨厌我?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好到,让你可以把我当傻子一样地欺负!”

大手一用力,她人被翻转,他的眼睛带着狂乱的恨意望着她。

那样真切地恨意,仿佛能触摸得到,她吃惊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吻带着痛意压下来,他的人也覆到她身上,火热气息在被底掀出狂澜,她更加吃惊了,用力扭过脸,喉中发出间断的抗议,“麦子……不要逼我……”

没有放手,只是轻缓了动作,仍搂抱的紧紧,好久,他们再没有交谈,就那样搂抱着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