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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零落在街头的留恋

“不,给我时间,让我……去说服……”

说服谁?自己?还是家人?如果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去说服家人?心又虚虚地悬浮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过去如此不堪?难怪她可以摔坏一枚古玉还无事,是因为宠爱吧……

临别前,雷海交给他一个纸袋,里面是关于她的资料,车内草草翻阅,心,从里到外,凉得透彻……是大哥交待他的吧,私下里的调查,全面的无法面对……

而她刚刚也说得坦白,都是真的吧,不是编造,更不是阴谋,他倒宁愿这是谁的安排,那样他还能有所行动,可是,不是!

不止这些,还有离开的那几天里,他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亲眼看到的……

心,在疼,一点点,钝钝的,她的过往掀出来,她的阴暗现出来,他想象中的美好便告消失,再也无法立足,如同冬日暖阳下的冰雪,再也保不住那身洁净的白,更如同完整冰面上突然裂开的大片裂痕,很短时间便带来轰然倒蹋的分崩离析,他和她原来一直都是两个世界,从前不相识,现在不可能,将来更是不存在!

曾经一直在想,在等,总以为她伤好之后,就可以牵上她的手,漫漫人生,他要用一生去还她相救的情义,没有勉强,只有喜欢,想和她一同走,走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靓丽之下,却深藏丑陋……

命运的安排,怎能这般残忍?或者也并不是命运,而是人为……

无望,孤寂灵魂,好象独自站在了广阔的平原上,天地间一片昏暗的茫茫雨气,寻不到一丝可以借助的明亮……

说不出来的感觉,被动,几乎让他透不过气,却又很想挣扎……

“不必勉强,麦子,我会尽快离开!”怎会感觉不到,他愈说愈低的声音,带着疏远的气息,还有一份无望的挣扎,是无法接受吗?当然是!

黑暗里,笑得苦涩,那些不堪过去,于她心中是错,于别人眼中,更是不容置疑的错,那就是堕落!可是,做为她,却无法去制止那个制造错误的人,因为那个人,她本身,也是个苦难!

人生短短,一直觉得这样的人生太过残酷,太过突然的转折,让人无从着落,觉得什么都不会再有了,可是,不经意间,却什么都有了,然后却又在转眼间,什么又都没有了!

那就走吧,干脆的,不要纠缠不清,当做了一场繁华梦,醒来,各走各的路,你依旧富贵荣华,我依旧卑微淡然!

再不要相逢!再没有相逢!

令人绝望的空虚和寒冷,紧紧地,同一时间压在了两个人的心底,拂不去,也丢不开……

一腔郁积中,她竟然又睡了一觉,真是不可思议!

九点了,窗帘拉着的屋里还是灰灰的暗,麦子的位置空了,早就走了吧,也该起来了,晴好的天气不可以就这样浪费掉的,洗漱,换衣,明明心情并不是很好,却偏偏穿了艳丽的裙衫,紫色混合了粉色的细绒长裙,优雅而高贵!

华丽丽地走出来,餐桌边坐下,家佣赶忙端上她的早餐,今天周二,应该是鸡丝面,撇去了浮油的清汤,加几丝青菜,一枚鸡蛋,鲜美的好味。

一周七天,餐餐无重复,这是麦子亲自为她费心订制的营养食谱,配了老张师傅的手艺,没得说!

只是,吃不到几天了,早晚一别,重回到那个有老有小的家中,她还有许多责任要面对,放任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低头吃面,无意间一抬头,对面静静坐了一个人,很安静地看着她,韦进峰?什么时候来的?

瞪着眼睛互看了有一分钟,她才说话,“没见过美女吃面吗?”

他一愣,原本深沉眼神浮出一丝浅浅笑意,缓缓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哦,你做亏心事了?”似真似假的调侃,跟真的一样,然后继续吃面。

一直到吃完,都没听到他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甚至一直不离手的烟都没有拿出来!

“找我有事?”奇怪他竟这样有耐心了,可她却实在是没有心思跟他耗时间,只得先发问。

“你忘了?昨晚说好了今天来看绣好的台屏的!”他的声音几分黯然。

啊,她竟然忘得干净了,起身,“你等会儿!”

回卧室,对镜妆扮,要走了,怎么也得给大家留个好印象不是?

拿上手机装进包里,出来,“走吧?”

“去哪儿?”他眼中闪动惊艳,却问得奇怪。

“当然去店里了,后期制作都在那边,总不能让你捧块绣面回去吧!”

坐上他的银色宾利,豪华舒适,让人顿生富贵之感,迷人乐音从极致的音盒里袅袅飘出,一首经典,又是《斯卡布罗集市》,不是唱的,仅口哨吹奏,略显单调的清亮哨声,忧伤而缠绵,一点点撩拨着人心,散去所有浮华,只想沉默!

车很快到酒店,进大堂,上电梯,找到小菲,一同看到制作好的精美台屏,暗色底座,镂空的花格,极有格调。

收费,包装,离开,一桩强留的生意就此结束!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终于忍不住了,韦进峰转头问她,这一路的静默,让他想抓狂,他们也曾有过和谐相处的开心,不是吗?

“什么?”她似乎在想什么,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很快释然,“啊,谢谢你照顾我生意,希望还能再次合作!”

他嘴角明显地抽搐了几下,咬牙,转头,眼睛盯着前方路面,一直开,开上高速,快得惊人,她看向他,抽什么疯呢,开这样快,不想活了?

呼一声响,又停下了,急速的煞车让她差点飞起来撞到前面挡风玻璃上,深深喘息着转过头,怒视!

“若锦,我知道你委曲,有什么你说出来吧,别装好不好?我这人什么都能忍,就是受不了别人跟我装,特别是你,实在不行你骂我几句也行啊!”这话几乎是带着恳求说出来的。

眼光一点点柔和,她深吸口气,静寂之下,忽然听到吉他轻轻的弹奏,而后一个低沉男声,轻轻吟唱: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烟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再问,我是否还认真?……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清冷词,中国风,低沉压抑的悲凉曲调,听得人惊心又感伤!

“我不委曲,我能有什么委曲,我只是要离开这里了,我正在想要带些什么回去,没事,真的,能有什么事呢?对了,麦亦嵘给了我一笔赔偿,我准备回去自己开家绣纺,这样以后我就自己说了算了,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关门去外面玩,挺好的,多自由啊,你说呢?”

她一脸的神往,眼睛看向外面蓝天白去,上午的阳光,透过车窗照着她的脸,葺葺的一层阳光,柔和又美丽!

“就这些?”

气恼,慢慢沉下脸,怎么回事?这些人,一个一个都不信她,难道她非得表现出舍不得,然后哭天抹泪,死赖着不走,他们才会信她?“那还有什么?”

张张嘴,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只是看着她,最后叹口气,“若锦,你真舍得走吗?有什么我能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