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竞争主管的位置,何希朵不得不拉拢新同事,于是她以新婚的名义请洛宝姿吃饭,没想到的是,新同事洛宝姿竟然跟老公付程是旧识,且关系暧昧!这个发现令他们刚刚平静下来的日子再起波澜……
(1)最爱是谁
因为表姐安冉的劝解,加上付程最近表现一直很好,何希朵的日子重又恢复平静。
内心里,她对这场婚姻还是相当看重的,曾经不止一次地心里问过自己,爱付程吗?答案一次比一次肯定,所以,为了爱,她觉得自己能忍一切。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在午夜的时候将睡得正憨的付程拉了起来,一边拍对方的脑袋,一边小声在问:“喂,付程同志,你心里最爱的女人是哪一个嘛?”
付程被人冷不丁地从睡梦里扰醒,还没来得及不乐意,便身不由已地回答:“我老婆。”
“你老婆是谁呀?我认识吗?”何希朵依然不放心地试探。
“希朵,何希朵。”付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也彻底从睡梦里醒来。
看着黑暗光影里的何希朵,付程吓得大叫:“喂,深更半夜不睡觉,你干嘛呢?吓死人不偿命吗?真是的。”
虽然被对方抱怨,但何希朵觉得自己心里依然是美滋滋的。都说男人是酒后吐真言,但她更相信一个人在梦里说的话,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听到付程说最爱的女人是自己,付希朵的心很轻松地放下了,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睡去。
然而这时候的付程完全被她扰醒,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他上前一边摇何希朵的肩膀,一边嚷着说:“老婆,快,拿水去,我渴。”
何希朵本来是闭上了眼睛的,本不想动弹,可想想对方先前说的那些感动人的话,她的心就软了,光着身子跑到客厅,倒了水,然后殷勤地说:“不凉不热,正好。”
一个喝了水来了精神,一个下了床被凉风吹透,两人显然没了睡意。
何希朵拉过付程的手,两人十指相扣,静静地平躺着,谁也不说话,也没有开灯,透过窗帘洒进来的月色刚好映着两张年轻的面容。
终于,何希朵还是耐不住刚才的小幸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什么,还记得吗?”
其实醒来之后的付程,心里是十二万分的明白,自己刚才被何希朵“忽悠”了,但他不明说,甚至还装作十分吃力地样子,拧紧眉头,想了又想,然后以一种无知的精神反问:“呀?说什么了呢?我想不起来了。”
“再想想。”何希朵另一只手绕过付程的颈,轻轻地捏着他的左耳,慢慢摩挲。
“老婆,我不会在睡梦里骂你了吧?”
付程依然装傻,但何希朵不知道对方是装的,她以为对方真的不记得、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经试探过他,这时候她心里的小幸福突然长成了参天大树,树上的鲜花怒放得无处躲藏,她终于忍不住先吻了对方,一边吻一边说:“其实,我也真的很爱你。”
付程接受了她的吻,但显然不满足,一边抚她的背一边问:“那你……最爱是谁?”
何希朵没有直接回答。她相信对方心里清楚,自己最爱的是他,不然的话,两人怎会那么快就结婚呢?且嫁得如此义无返顾?
可她的沉默却让付程心里起了疑,自从上次朋友聚会之后,他心里一直疙瘩着,总感觉自己对何希朵了解得少了。甚至不知道对方谈了几次恋爱,有过几个男朋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床,然后又稀里糊涂地结了婚。
何希朵自然不明白对方此时在想什么,她做了一个回忆完毕的模样,一往情深地转头看付程,然后甜甜地说:“我不知道,你猜。”
她不知道,这时候的男人,心里其实是极小气的,甚至度量比不过一个平凡的女人。男人内心里都期望自己的女人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且绝对不允许在他之前还爱过别人。就算爱过,他们也希望女人能回答说,爱的是你。虽然男人们不相信这样的答案,但他们希望听到。付程自然也不例外。
偏偏,付希朵让他猜。一个“猜”字让付程心中起疑,他记起一段笑话。说某女在跟某男上过床之后,男人问女人‘你有过几个男人’,女人机智地回答‘肯定没有你玩过的女人多。’一语中矢。付程就怕何希朵是这样的女人,用‘猜’来敷衍自己。
如此一想,付程就有些不高兴了。松开何希朵的手,转身丢一个冷背过去。
何希朵还没意识到出问题了,她把对方的身体扳过来,一本正经地说:“你猜嘛。”
付程将被子盖过了头,从被子里喊出一个声音:“我哪知道你交了多少男朋友!不知道!”
这话喊得声音很大,虽然隔着被子,但还是刺激到了何希朵,她本能地解释:“我哪有谈那么多呀?不过就那么两个。”
付程很想问一句,是两个?还是那么两个?这可是可多可少的问题。但他没问,心底最后一丝男人的尊严告诉他,已经结婚了,有些小帐翻起来,谁也不好受,还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吧,谁让自己爱上了何希朵呢?爱情仿佛打桥牌,全靠算计;婚姻仿佛打麻将,全靠运气。自己还是认命吧。
转过身去,假寐。
付程想息事宁人,但何希朵不干了,她揪起对方身上的被子,一双小手凛冽地拽起他的耳朵,一边拧眉毛一边尖着嗓子说:“真是呢,我还没问问你呢,你到底谈了几个女朋友?跟几个女人上过床?说!我要听!”
女人撒起泼来,自然是比男人厉害的。这点付程早就知道,所以为了能睡回安稳的梦里,他只好起身安慰何希朵:“老婆,我真的没谈几个,就两个,一个大学同学,一毕业就散了,一个就是你。相信我,咱睡觉吧,好不好?”
看他说得可怜,何希朵就信了。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是这样,大学一个,暗恋的那个不算,接下来就是付程,两人扯平了。
但经过这样一番闹腾,两人显然没了睡意。可谁也不想再说什么,以背相对,各自想着心事,其实想了些什么,已然凌乱成团,只是觉得心里乱糟糟地。何希朵瞅着窗棱上的月光,突然生出一些感慨。
明明是一样的月光,刚刚看着,如诗如画,这样一闹腾,突然就觉得它白得有些惨淡,再看几眼,竟觉得凄冷无比。这夜,突然就拉长了。
(2)职场纷争
日子虽然过得不算明朗,甚至还有些嗑嗑绊绊,但何希朵在工作上却丝毫不马虎。
毕业两年,她一直从事营销工作,所谓的营销,说白了就是跑业务。从第一个小单到如今负责大客户,她每一样都做得相当精细。当然,好好工作的最终结果就是得到嘉奖,而对职场中人来说,最好的嘉奖其实就是职位的升迁。
用一个高一些的职位,换得别人的尊重。这一点甚于发奖金。因为钱是你看得到的,而职位是别人看得到的。
部门主管面临生产,对方已经请假待产。何希朵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迅速在脑子里盘算着,部门全是年轻人,两个跑外省的男同事,虽然业务不错,但是跑外的,对于本地市场估计没有多少兴趣,可以排除;另一个年纪轻的女同事,刚来一年,业务上时常出现瑕疵,一天当中至少被老板K上三次,这样的人对自己来说,不会有影响。唯一一个有竞争力的就是年过三十的周谨,此熟女泼辣、能干,自称是以事业为重,所以至今未婚,也不见有男朋友。
何希朵瞅瞅周谨,心里的小九九拨得霹雳啪啦地响,反反复复对比过之后,觉得除了学历自己略胜一筹之外,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纰漏。这让她很着急,工作时总是不经意地看对方几眼,而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种竞争,眼神也总能跟她不期而遇。
这样的尴尬让何希朵恨不能立即下班回家。可偏偏,刚下班,周谨便发了话来:“亲爱的同事们,晚上本人请客,赏光哦。”
听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叫大家伙亲爱的,没什么意外,毕竟眼下大流行,换了过往,何希朵甚至一点也不会多想,但这一次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对方请客的目的不单纯。她知道,这是叫买人心,想让大家伙在选举的时候多投她的票。
新经济时代,不是大鱼吃小鱼,而是快鱼吃慢鱼。
对方已然出招,何希朵知道,自己也不能坐以视之。一行人吃完饭,周谨忙着结帐去了,何希朵抓着机会跟大家伙商量:“宝贝们,光吃饭是不是不尽兴呀?不如我请大家K歌去吧。”
有人拿钱给自己消费,大伙儿自然同意,于是纷纷往KTV涌去。结款回来的周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已经坐进了包房里。
何希朵坐在电脑前,一直担当义务点歌员,听大家倾情狂吼的时候,她偷偷观察过周谨的脸,对方显然不乐意她这么做。因为有专家具体分析过,如果把吃饭跟娱乐活动安排在一起,人们心里记着的肯定不是哪道菜好吃,而是玩的什么内容比较刺激。
商场间的争斗,其实就是一场人脉战争。也就说,何希朵在这场拉拢人脉的较量中,胜了周谨。
周谨毕竟三十岁,人家年龄在,思想自然也比何希朵成熟,她看似无意,实则用心地走到何希朵面前,在她耳根前咬着牙说:“小妹妹,今天晚上的节目很精彩,怎么不叫你的老公呀?是不是想让他好好休息,然后你跟主管一样,趁机生个宝宝呀?”
换作平常,何希朵自然不当回事,甚至只把这话当成一句玩笑。然而此时此刻对方揪出自己已婚的小尾巴,且把生孩子这件事提到桌面上,这让她不得不深思。她知道,对方是想告诉自己,已婚的女人随时有可能生孩子,而生孩子的女人就意味着要失去职位。
周谨这招儿着实厉害,害得何希朵根本没心情唱歌,差到极点。直到散场,都一脸地心事重重,这时候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是结婚早了。
回了家何希朵依然不开心,付程偏偏又不在家。这让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打过三七二十一个电话之后,付程终于吐着酒气回来了。
“你怎么不死在外边呀?还回来做什么?!”何希朵忍不住破口大骂。
被骂得一头雾水的付程自然心有不甘:“不是你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催我回来的吗?干嘛一进门就骂人?只许你在外面玩,就不许我跟哥们喝几杯呀?”
“瞧瞧你,是喝了几杯吗?整个一醉关公!”
“切!醉关公怎么了?你总不能‘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我也有自己的朋友群,我也有自己的应酬……”
付程的狡辩还没结束,就突然被飞过来的抱枕砸到,何希朵一个接一个地扔,扔到最后,沙发上的抱枕全躺在了地上,横七竖八,一片狼藉。
付程很不服气地进了卧室,理都不理她。
这时候的何希朵彻底绝望。本来职场上的纷争已经够让自己窝火的,眼见着想回家找点安慰,却不料,付程非但不理自己,还恶语相向。
何希朵哭了。
大片的眼泪淌起一条小河,怎么努力都收不回去。心里的悔跟恨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脑子里一直响着表姐安冉的话:结婚早了些。
转头看看紧闭的卧室门,何希朵更加确信自己结婚是早了,且嫁错了人。
一个本应该忘记、再也不相见的男人,一个不关心自己、本不应该去爱的男人,此时却跟自己结了婚,且正躺在婚床上安然入睡,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
何希朵愤怒了。
从地板上爬起来,恶狠狠地冲进卧室,三下五除二将付程身上的被子掀个干净,然后一把揪起对方的耳朵,大声地骂:“该死的!我不睡,你也不许睡!起来!”
付程显然喝多了,已经睡了过去,酒精的力量让他无力还击,就算被骂,眼睛也睁不开。
骂了一阵的何希朵终于确信,眼前这个男人是骂不醒的,人家已经去会周公,虽然自己正泪流满面、满腹委屈。这时候的她终于明白,爱情是一种理想,婚姻是一种现实,两者之间其实隔着千山万水,就算爱情能越过高山,婚姻这条河却不一定能接纳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