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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千年灵芝恨(2)

元吉细细想了一会儿回道;“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在峻极峰西侧的悬崖上吧。”

吃饭的时候纳兰文博才从溪边上来,赫佳蓝樱介绍两人相认。叙过年庚,纳兰文博年长为兄,元吉自然是贤弟了。饭毕收拾停当,三人继续往山中深处前行。前面的路更加险峻,攀崖越岭外,还要对付毒虫蛇蝎,避开有毒的植物。眼见到了天黑,脚下的路已看不分明,元吉道:“前面的路多半在悬壁上,从没人敢走夜路。不如就地歇息,明日一早再追不迟。”

三人寻一处开阔的台地扎营安寨,砌灶做饭。饭毕拢起一堆篝火,纳兰文博借口一路劳顿,只想早些歇息,便在远处一块青石后面和衣躺下。赫佳蓝樱已知他的心思,又不好留他,便让他去了。

赫佳蓝樱与元吉坐在篝火旁,元吉望着赫佳蓝樱道:“蓝妹瘦了。”

赫佳蓝樱也深情地注视着元吉笑道:“几日不见,元吉哥比京城时更像大人了。”

元吉突然想起什么,去背篓中找出一枝灵芝,切下一些放入锅中道:“这是百年灵芝,补血养气,扶助久病之人恢复元气。按西洋大夫的说法,可以增加免疫力。”

一会儿的工夫,锅中飘出淡淡的药香。赫佳蓝樱问道:“中原的药材市场,远的有禹州,近的有郑县,为何舍近求远独自跑进深山?”

元吉往火堆里添着柴回道:“这几年渐渐感到先祖的《本草》多有遗漏,甚至有几处错注,误用会伤及病人的性命。便想亲自进山考察,勘误先祖的不足之处。”

赫佳蓝樱点头道:“几年不见,元吉哥出息了。新《本草》写出来,元吉哥定会誉满杏林,青史留名。”

元吉差涩笑道:“蓝妹快别说,一介布衣郎中,我可没那番宏图大志,不过想完善《本草》,多治好几个病人罢了。”

说话间灵芝汤煎成,元吉端到赫佳蓝樱面前道:“趁热喝下,多日的疲劳就会减去七成,明日赶路就轻松多了。”

赫佳蓝樱接过铜锅,送到嘴边又放下,目光却望着夜色中的青石。元吉已知她的意思,笑道:“这些是蓝妹的,我已分出一碗留与文博兄。”一边说着,起身将另一份端与青石后休息的纳兰文博。

赫佳蓝樱喝过灵芝汤果然精力大增,两人围着篝火各自讲了京城分别后的情况。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久别重逢,似乎有许多话要讲,直到夜深仍无睡意。

次日一早点火做饭,纳兰文博过来谢道:“多亏元吉贤弟的灵芝汤,喝过果然精神多了。”

元吉忙笑道:“文博兄客气了。”

赫佳蓝樱望着纳兰文博默然无语。她暗知纳兰文博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几次见他悄悄在四周巡视。

饭毕,三人再次踏上进山的险途。前面的路比昨日更加凶险,穿越原始森林时,曾与金钱豹和野猪擦肩而过,纳兰文博还与一条银环蛇相遇,眼明手快斩杀毒蛇。上山的路几乎贴在悬崖上,脚下是万丈深渊,一失足跌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将近中午,三人赶得饥渴难当,正打算找处有水的地方升火做饭,一涧之隔的崖上忽地飞起一群山鸟,升空后一直在云朵间盘旋。走在前面的元吉指着那些鸟说:“这是惊鸟,受到野兽和人的惊吓才会群起而飞。——走,过去看看。”

发现目标三人顿时来了精神,早将饥渴忘到九霄云外,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赶。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是一涧之隔,待三人赶到对面山上已过了一个时辰。这时脚下已没了路,只能靠折断的灌木枝摸索前行。转一个弯突然见到一队官兵,懒散地立在一处绝壁下。那些官兵忽见三人走来,失机慌忙拉着枪栓喝道:“什么人?站住!”

走在前面的元吉忙止步解释道:“别……别开枪,我是采药的郎中。”

官兵后面走出一位头戴红顶带,身着葛布箭衣,腰系白玉钩黑带的太监,上下打量过元吉,正想将他喝退,却一眼看到从山岩后转出的纳兰文博与赫佳蓝樱,惊讶之余忙抱拳笑道:“哟,是奉国大将军,蓝樱格格啊。宫中多日不见,原来是到了这里。”

秦公公身后一位花顶官员见公公口称将军和格格,已知两人身份特殊,忙上前施礼道:“登封知县刘如海叩见将军、格格。”

纳兰文博认出是西路储秀宫掌案太监秦公公。秦公公是四品顶戴花翎,见到正三品的奉国将军自然要先拜。这秦公公仗着是慈禧太后身边的红人,平日里飞扬跋扈,纳兰文博对他并不感冒。但碍着同侍一主,便抱拳对两人回道:“本职奉皇太后懿旨,与蓝樱格格出宫办件要事,不期与公公和知县老爷在嵩山相遇,幸会幸会。”

秦公公回道:“老夫也是奉皇太后手谕,来嵩山寻找千年何首乌。”

纳兰文博已望到崖下一位身着对襟长袖衫,腰扎黑布带的年轻人正在整理着手中的绳索,料想那便是二春,已发现崖上的千年首乌,正准备从笔直而立的崖壁上攀爬上去。纳兰文博朝着秦公公打个揖道:“公公,借一步说话如何?”

老辣的秦公公环顾四周地形,向身后的兵勇挥挥手,待他们退出几步后才眯缝着小眼睛回道:“文博将军但讲无妨。”

纳兰文博望着二春道:“不瞒公公,这位采药的小哥正是晚辈要找的知情人,晚辈还要靠他们父子寻找为老佛爷治病的仙草。既然我们同为太后奔走,公公能否让这位采药的小哥为我们走一遭?”

秦公公大度地笑道:“奉国将军不必客气,待他上去采下千年首乌,随将军怎么用他都行。”

纳兰文博道:“公公难道不知?这千年首乌就是那么容易得来?上去之人十之九不归啊。”

秦公公呵呵冷笑道:“这奴才就顾不着了,奴才只管取回千年首乌向老佛爷复命。”

纳兰文博提醒道:“公公三思,太后龙体虚弱,久治未愈,若是命都不保,要那养生驻颜的劳什子何用?”

秦公公变色道:“奉国将军,这话什么意思?你听哪位太医讲过老佛爷龙体虚弱,久治未愈?奉国将军在宫外传言此话,难道想天下大乱不成?”

秦公公送的这顶帽子份量够重,言外之意便是纳兰文博对太后心有不归。赫佳蓝樱听不下去了,上前反击道:“公公也别拿大话压人,我们也是奉旨出宫,误了太后的大事,您老人家担当的起么?”

秦公公嘿嘿阴笑道:“格格出宫做何贵干奴才管不着,但奴才为老佛爷承办的事是一定要做成的。眼下就请两位稍候,等奴才为老佛爷的事办成了,你们想怎么就怎么。”秦公公一边说着转过身去,朝着刘知县命道:“还愣着干吗?赶快给我上崖啊!”

纳兰文博挥臂喝道:“慢!本职奉有太后懿旨,违旨者杀无赦!“

老奸巨滑的刘知县见双方剑拔弩张,眨眨眼珠左右陪笑道:“两位大老爷息怒,下官食得太后的俸禄,自然该为太后效犬马之力。两位大老爷既然都是奉太后旨意而来,下官只以圣旨听命,万死不辞。”

秦公公已猜出刘知县的用意,笑道:“刘县爷在驿馆中已叩接太后手喻,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刘知县忙陪笑道:“不敢,不敢,公公确实奉旨行事,下官确认无疑。”刘知县又转身向纳兰文博躬身陪笑道:“请将军出示太后懿旨,下官也好定夺。”

纳兰文博与赫佳蓝樱是奉旨秘密出宫,手中怎有太后的手喻?只得掏出奉国大将军的腰牌道:“不瞒刘知县,因事关机密,不曾携带太后懿旨,凭着奉国大将军的身份就指挥不动知县大老爷?”

刘知县如小鸡叨米般点头回道:“将军息怒,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今日两位大人都说奉了太后的旨意,眼下将军又拿不出太后的手喻,得罪,休怪下官认旨不认人了。”

秦公公一旁冷笑道:“知县老爷还算明白这个事理,既然如此,还等什么!”

刘知县听了忙转向二春喝道:“还磨蹭什么?给我上啊!”

二春已知皇命违不得,只得将背篓上肩,挎上绳索准备攀岩。纳兰文博已将转轮手枪持在手中,冲着刘知县喝道:“刘知县,本将军只要二拇指一勾,立马就叫你脑袋开花,你信不信?”

簇拥在后面的兵勇见到这架势,一齐挺起长枪瞄向这边。秦公公黑着脸冷笑道:“奉国将军,你就不怕担当抗旨的罪名?”

被逼到悬崖上的刘知县反倒没了退路,横下心道:“将军,听下官一句劝,若动起武来,依你们所处的地形得不到半点便宜。”

纳兰文博万万没料到刘知县会死心塌地跟着秦公公。眼下他们三人一字立在崖边,一边是峭壁,一边万丈深渊,对方的长枪又是居高临下瞄着他们,真要是动起武,就算自己可以逃得出去,蓝樱与元吉必死无疑。权衡眼下的处境,艺高气傲的纳兰文博就算一万个不服输,也断断不敢率先动手。

秦公公见纳兰文博沉默无语,冷笑一声道:“得罪了,奉国将军稍候,奴才办完老佛爷交待的差事,定在登封城中为将军设酒陪罪。”

刘知县见纳兰文博收回枪,转向二春催促道:“这崖今日必上的,早早交了差事大家也好下山!”

这时候元吉却上前施礼道:“大老爷且慢,小民愿替二春哥上去。”

身后的赫佳蓝樱听了忙伸手去拉元吉。但元吉已走出几步外,只得在后面劝阻道:“元吉哥,你不能去……”

话说间元吉已走到秦公公面前。秦公公上下打量过元吉,看他的言谈举止不同一般山中之人,疑惑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与将军、格格相识的?”

元吉回道:“草民乃一民间郎中,常来嵩山之中采摘药材,昨日路上偶然与将军、格格相遇。实话相告大老爷,小民去年曾在山上遇险,多亏二春父子相救才保得一命。如今小民愿替二春上崖,以报当年救命之恩。”

秦公公听了点头道:“先生若有此心,才算是知恩图报的忠义之士,本老爷就成全你。不过……先生可有把握取得首乌?否则,先生白白赔一条性命,这首乌还是必得的。”

元吉回道:“大老爷放心,草民出生药草世家,还略知如何挖这千年首乌。”元吉言毕,将肩上的竹篓卸下,蹲下身从中挑出几样物品,那物品有的形似鼻烟壶,有的状如蜡丸。

赫佳蓝樱默默望着忙碌的元吉,待他起身后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交待道:“元吉哥,千万小心。”

元吉回首笑道:“蓝樱妹妹放心,我会平平安安将首乌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