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房风波
书房？
书房？
这是书房？应该是书库才对吧？
有没有搞错？这个得打扫到什么时候？除了进门的一面墙，其余三面墙上全是书柜，起码有个三米高，该死的燕忠怎么没告诉她顺便带一架楼梯呢？唉，今天有得干了！
书都放得很规矩，而且按照书名的字数排了顺序，甚至在每层的书架上还贴着书签，就算是要重新整理也很方便。他还真是个爱书的人，而且还收集了这么多。其实这段时间也看得出来，他几乎每天都只是安静的在凉亭里看书——
就算是远远的看着，还是会感受到那么安心的宁静，完全跟那个传闻中的幽灵不搭调，而且也跟之前见到过的暴躁脾气联系不到一起，真是个奇怪的人！
他在凉亭看书的时候只允许燕忠一个人在身边，她是绝对被禁止进入凉亭内的，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他的严令，可燕忠还是每次都把她挡在了外面，也好，他们两个这段时间以来的和平相处也多亏了燕忠每次都把她挡在一边，因为极少正面接触，连说话的机会也很少，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冲突发生。
她不明白，脑袋里一团浆糊，他明明好好的，极少说话，也极少见人，偶尔会和来看望他的二爷下下棋，和三爷喝茶说话什么的，一点不正常的地方都没有，那为什么又会突然的就发脾气呢？
双重性格？精神分裂症？
呵！
书啊书啊书，真是要命，从到这里来之后一直都在干体力活，累是累了点，不过总比要她看书来得强，要是吩咐她把这里的书读一遍，那她一定倒地不起，唉，读书绝对是她的致命伤。
书桌后面的墙上挂着四幅水墨山水，她是完全不懂书画的，不过很好看，虽然没有色彩，不过仅仅是墨色的浅淡就能让人感觉景色的远近、轮廓，飘渺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
“丙申秋，夜少寐，随笔。”
勉强能读出画上的落款，印章上刻的是……
“篱……篱下翁？”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字，呵呵，感觉自己真的在鉴赏水墨一样，搞笑！
唉，有钱人家的文化素养啊！除了觉得好看，她什么都不懂。还是快点打扫吧，一会儿还得去厨房取晚饭，真是丫鬟的劳碌命。
不知道上面的不打扫，他能不能发现……
……磨磨砚台，摆弄摆弄笔架上的毛笔，假装自己也是个行家，提笔在桌面上挥毫一番……啊，太有感觉了！
呵呵，生活的乐趣啊！
漂亮的书桌，漂亮的砚台，漂亮的笔，漂亮的……
“……哇哦，好漂亮，”随手拿了墙角的画轴打开：“不是，好美……”
一大堆的画轴放在墙角的一个青花宽口的瓶子里，一层厚厚的灰，感觉像是要被扔出去的东西，不过……
好美的女人！
每一张都是！站着的，坐着的，看着书，或者拿着蒲团扇半遮面的……黑白的，彩色的，足足有个十来张，同一个女人，不同的姿势，却是同一种表情——冷冰冰的！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只有一张画上有这样的题字。
“艳若……艳？冰？”天啊，难道是……“杜艳冰？”
哇哦，难怪燕知秋迷她迷得那么深了，连她这个女人都着迷，更别说是男人了，稍微能理解他现在失落的心情了，这样的美人，谁不想养在自家屋里，只要是男人都想！
可惜，人家不想！
冷若冰霜吗？还真是贴切呢！不管是画上的表情，还是她真实做过的事，都够冷！
看来看去，还是喜欢这一张，画得最传神，美得令人窒息，却又冷得叫人畏惧，而且……眼神里还流淌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和贵重，大家闺秀啊……
“是谁允许你动这屋里的东西？”
小姚差点跳起来，什么陶醉的气氛瞬间消散！
“……那个，”小姚暗自叫糟，手上的画赶紧收到背后：“那个是……画得好漂亮，真的很传神呢，看看，简直像真人在这里一样嘛，啊……不是……我是说，画真的很好看……”
最后还是认罪：“对不起。”
他的脸色很不好，很不好！不会吧，她刚刚还在感叹他的异常，现在又要发飙？都是自己多事。只管打扫就好了嘛，好奇个什么劲儿！
燕知秋冷着脸，伸手拿过书桌上还摊开的一张画，面色瞬间青黑，一把扯得粉碎：“放肆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不会吧，又要发脾气？”叶小姚做了个鬼脸，一句话脱口而出，出完就后悔，就说了，迟早死在自己的嘴上。
“什么？”燕知秋浑身一震，突然惊醒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惨了，有了上次的教训，还是有点心虚的吧。
“你刚刚说什么？”他咆哮。
果然，还是本能反应占了上风，叶小姚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提高了音量——
“什么什么啊？看一下会怎样，会死吗？”索性把藏在身后的画也一把扔到了书桌上：“那么讨厌就应该扔掉、烧掉，放在一边又不许看，明明还是舍不得，干什么要别人都跟你一样装聋作哑，自欺欺人。”
“有没有搞错，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人！”最后得到这样的结论，不过……
“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说了对不起啊，人都会好奇的嘛……”说来说去，还是胆怯的成分居多，因为这次的情况不同，自己理亏呀。
“不许好奇……”
“啊？”
“我说，不许好奇，不许好奇听到了吗？”燕知秋懊恼的吼叫，紧锁的眉头显示他心里的痛苦：“不许看，不许听，也不许做，明白了吗？这就是雾园的规矩，记住了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她应该生气的吼回去，而且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她突然觉得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不由得又降低了声调。
“都说了对不起……”
“放肆！”燕知秋一挥手，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散落了一地。深吸了口气，声音低哑的开口：“重新再打扫。”
“你……”小姚顿时气结，她打扫得很辛苦呢！
指示燕忠推他出去，到门边，燕知秋又故意推倒了一扇书架，“什么时候收拾妥当，什么时候吃饭，错一本就重头来过。”
扭头撇了某个受惊过度的人一眼，燕知秋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吩咐燕忠推他离开。
刚刚离开书楼，就听见楼上的书房里传出一阵咆哮——
“啊——！”
“王八蛋燕知秋，你去死啦——”
燕忠的反应是立刻要上去扭断某个人的脖子，却被燕知秋止住。
“……混蛋，啊……混蛋！”
“臭鸡蛋，烂鸭蛋……”
“啊——”
多么的孩子气，竟然做了那样的事！
每次发过脾气之后，不是羞愧就是懊恼，唯有这一次，他觉得很可笑！
吃着燕忠拿来的晚饭——那丫头还在书房打扫，似乎是和他生气，所以连晚饭也不去取了。自己竟然做了那么可笑的事情啊……
他生气她的坦诚，生气她的直接，生气她为什么不遮不掩的说出他的痛处——
舍不得吗？舍不得啊，舍不得啊！
明明心里那么生气，那么愤怒，甚至想撕碎了她，可每每看到画像还是迟疑，不看，不想，却无法狠心丢弃，那种女人，那种女人……恨自己为什么还有眷念，为什么？
他应该教训那丫头，狠狠的打她几十个板子，教训她的不知深浅，可是，那丫头并没有说错，凭什么要大家跟他一起装聋作哑，他生气，却明白自己不应该生气，他要惩罚她，却明白她并不应该受罚，他真的对自己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到只能做出那么可笑的幼稚举动。
那丫头，还真是毫不客气呢！
看燕忠的脸色就知道，一定到现在都还在骂他吧，终于也能感受一次，原来，原来自己每次溃决之时，园子里的人就是这种感觉……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呢！
“燕忠。”
“是！”
“每次我发脾气，你们……都是这样吧，战战兢兢的守在一边，不知所措，希望快点结束，却又好奇还能骂多久，是这样吗？你们是这样想的吗？”
“小的不敢。”
“呵，明明心里想着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却因为害怕他更生气，所以不敢说一个字，明明错不在自己，却要小心翼翼的要求自己不要再错……”
“爷，您对这丫头太放任了。”
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燕忠，燕知秋竟突然扯出一抹笑容：“你曾问，为什么留下那个丫头……”轻叹了一声：“这就是你们不一样的地方，她所无法被替代的地方……”
永远那么直接，那么坦诚！
叫人生气，也叫人无能为力！
“还在骂吗？那个丫头。”
“是！”
“呵呵，还真是……真是好体力，不吃，不喝，还要打扫，已经一个时辰过了吧？”
“回爷，是两个时辰！”
“……”
哈哈……
燕忠不由得瞪大了眼，三年了，他第一次看见爷如此开心，难道是……那丫头？
难以置信！
燕忠一大早就看见小姚闲闲的在凉亭外面来回转悠，不仅眉头打结：“你没事可做吗？”
一早上竟然没有来伺候爷洗漱，还好爷没有计较，这会儿竟然在这边闲逛上了，成何体统？
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小姚依旧是闲闲的开口：“不知道吗？雾园的规矩，不许看，不许听，也不许做，怎么，我刚来不知道，你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吗？”
“你……”
“燕忠，让她过来！”亭子里的人显然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燕忠青着脸，让开一条路。
叶小姚哼给他听，他够狠，她昨天一直打扫到半夜，她今天要再干活，她把名字倒过来写。顶多挨打，死了算了！
连请安都跳过，直接往他跟前一站，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她彻底罢工啦！
“你读过书？”越来越对她感到好奇。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叶小姚点了点头，还读了十几年呢！
“都读过什么书？”他早上已经去过书房，书都准确的放回原来的地方，说明她认识的字不在少数，绝对是有专门的学习过。
叶小姚看着他，轻轻皱了皱眉，随口答道：“读过什么？语文啊，数学，物理，化学，地理，历史……”
“什么？”燕知秋显然跟不上她的思维。
“啊，不是，”叶小姚挠挠头，还真是有代沟，应该怎么说呢？
“就是一些文章啦，算术啦，历史啦什么的。”这回应该懂了吧？
“你会算术？”他更好奇，一般家里的女孩子读读诗文是有可能的，可连算术和历史都有学过，他有点怀疑她的出身了。
“怎样？”叶小姚看他一副怀疑的表情就上火：“会算术很奇怪吗？”
“不是，”燕知秋看了她一眼，最后低下头，问道：“你家中还有何人？”
“没了。”有也在几千年后，说什么说。
“你读过书？”他再问。
她崩溃算了，语气不善：“是，读过，读过很多呢！”
他依旧只是平静的看着她，这让小姚有点心底发毛。经过昨晚的教训，她更加觉得他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阴险，很阴险。
他递过一本书：“读给我听。”
还是很怀疑他的居心，不过小姚决定见招拆招，以免主动出击造成自己受伤，她接过书——
“靖节先生诗集？”叶小姚看了看他，翻开一页，不对，反了，这是古代嘛，从后面翻啦！
看着她来回翻书页的样子又开始怀疑，她真的有学习过吗？
“要读哪一段？”天啊，竖版的也就算了，繁体字？蒙上再说吧！
“归园田居！”
“哦，”小姚翻了半天，轻声读到：“少无适俗韵，性本爱秋山……”
“这是陶渊明嘛，怎么……靖节先生？”小姚似乎有点印象，因为上学的时候好歹语文稍微不错。
“你知道陶渊明？”燕知秋越来越好奇她的出身了，绝非一般人家。
“当然，我还会背一首，”小姚关上书本，得意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怎么样？是这样吧？”叶小姚刚刚显摆了一番，心情相当愉快。
燕知秋的眼神更深。
“靖节先生是世人对陶渊明的敬称，不知道吗？”
“是吗？”小姚无所谓的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可能学过也忘了。”
“不过我知道他有一句很出名。”小姚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吧？”燕知秋接口道。
“对啊，真的很有名吧？”小姚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突然——
“等等，篱下翁，篱下翁？”她突然想到那些画了：“喔，该不会就是你吧？”
燕知秋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她的表情像见到鬼，呵呵，真是奇妙极了。
“真是你？”小姚根本忘了刚刚的怒气，一脸崇拜的盯着眼前的人：“你的画真不赖，好漂亮哦，应该相当于专业水准，我好喜欢，好羡慕哦！”
“不过啊，纯属个人意见啦，我觉得呢，你画的山水要比人物好看。”
又多嘴，又多嘴，叶小姚立刻变苦瓜脸，摆明了让他想起昨天的不愉快嘛！真是笨蛋啦，等等，好像是她正在生气哦，怎么反过来担心起他来了，有没有搞错？
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淡的开口：“当我没说。”
“呵呵……”开始还低低的轻笑，最后干脆放声大笑：“哈哈……”
她还真是，坦率得可爱！聪明，却又迷糊呢！
哈哈……
远处阁楼上的某人，轻摇着手上的折扇，浅酌了一口杯中的美酒，笑得格外扎眼——
看来，园子里真的要变天了呢！
“算术？”小姚转头看向书桌边的人。
这个人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她如今已经变成他专属的读书机了，每次都是，扔一本书过来，说一句‘读给我听’，搞笑，她干什么要读给他听。可是——
她现在是丫头嘛，没有反对的权利！呜呜呜……
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其实很帅啦，很吸引人。不能走路怎么样，脸上有疤又怎么样，他很博学啊，他真的好厉害，有时她念书窜行他都能知道，而且能马上接出下一句，难道这里的每一本书他都能背下来？佩服！
他平时说话都是低低的，极富磁性，轻柔带着沙哑，很舒服的声音，她不懂，怎么一发脾气就彻底变样了呢？
她似乎慢慢的有所领悟，只要不提起杜艳冰，不提起和那件事有关的事情，他都会很好。因为前两次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讳才会那样，而且，她发现，他其实很大度，因为就一个下人而言，她自己有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大胆，而且放肆，因为燕忠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深恶痛绝，可他竟然从没有骂过她呢，似乎是，只要不提到那件事，什么事都可以容忍。
也是，伤疤嘛，捅到当然会痛，可是，他打算这样一辈子都不面对，也不见人？外面到处是风言风语，想让自己不受伤，不是把自己包起来，而是把自己锻炼得刀枪不入才对吧？
算了，反正也不干自己什么事，只要他不发脾气，像这样安安静静的相处也不错啊！自己也别多嘴就对了。
“在学校学的啊。”小姚一边整理手上的书，一边回答。
“学校？”
“……就是私塾。”还有，就是说话的时候，拣他能听得懂的说。
“哪间私塾？”能教授算术的私塾可不多，而且还收受女子做学生。
“……”滨海市第一高中，这个能说给他听吗？“什么名字啊，忘了，不记得了。”
这个丫头，很不简单啊！
“你会算术吗？”为了不让他继续问下去，小姚抢先开口。他最近似乎对她的过往很感兴趣呢，哪里出生，家里有什么人，在哪里读书……户口调查？
“会一些。”他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那好，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多少？”这种初级脑筋急转弯丢给古人应该还可以吧。
他看着她，感觉她有些古怪，但还是回答：“二，这有什么意义吗？”
小姚看着他，突然呵呵一笑，有种奸计得逞的愉悦，转身向书桌的方向走了过去，趴在书桌的另一边与他对视：“对，不过，不全对。”
“怎么讲？”一眼就能明白她一定还有古怪。
“那，正常情况下呢，一个加一个，的确是两个，不过，也可以等于三啊，还可以等于王，还可以等于一，呵呵，怎么样，没听说过吧？”他们要是听说了才有鬼，赶快崇拜她吧！
看他皱眉，小姚笑得相当得意：“一个女人加一个男人，会有一个孩子，那不就是三啰。”
“那还可能生很多孩子，怎么说就是三呢？”一直站在一旁的燕忠突然插嘴，她说的话根本没道理。
“什么？”突来的打击，小姚气结。
“也是！”燕知秋明明在笑，却依然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哪有人像你这么思考？”小姚吹胡子瞪眼，明明可以炫耀一把的，这个燕忠简直就是……像平时一样做木头就好啦！
“也没有人像你那么思考，一加一就是一加一，哪有那么多的情况。”明明说的都是歪理，还那么理直气壮，爷太放任她了。
“啊？”叶小姚气爆了，这个愚忠的死木头，没他什么事的时候，干什么插嘴？“你……”
“那还有几种答案的解释呢？”显然，燕知秋并不想自己的耳边尽是些争吵的废话，继续刚刚话题问道。
“什么解释？不说啦，被气死。”小姚转身去工作。
“王是怎么得来的？”燕知秋穷追不舍。
小姚看了他一眼，又走到桌前，拿过他手里的笔就在纸上写了起来：“一，+，一，王字。”
“加？这明明是十字？”燕知秋抬眼看她。
“……”无语，忘了，他们好像不知道这种符号。“这个呢，也可以叫做加法的符号，代表加的意思，总之就是这样啦！”
解释不清了！
“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哗众取宠。”燕忠嫌恶的撇了她一眼。
“你？”小姚深吸了口，转身懒得理他，看着燕知秋说道：“最后一个，一条大鱼加上一条小鱼，最后剩一条大鱼，小鱼被吃掉了。解释完毕，不要再说了。”
“完全没道理。”
“燕忠，你跟我有仇吗？为什么一直跟我唱反调？”小姚跳起来，真想掐死某个人，可惜，自己的身材完全不占优势。莫名其妙的神经病，趣味题不懂吗？崩溃！
“你说的明明没有道理。”燕忠依旧故我。面无表情的吵架，更叫人抓狂。
“什么？”
“呵呵，有点意思……”燕知秋轻言细语的插进一句：“倒是颇为新颖。”
“你又在笑哦，是在嘲笑我吗？”小姚现在看谁都跟自己作对。
“没有。”燕知秋真诚的摇了摇头。“的确是很有些见地。”
“真的？”小姚很怀疑，又看看这两个臭气相投的家伙，最后气呼呼的说道：“懒得跟你们说了，我去取午饭。”
小姚转身出门，一会儿燕知秋就听到了恶狠狠的声音——
“死燕忠，臭燕忠，没品没素质，过分，恶劣……”
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燕知秋不由得又是一声轻笑，最后摇了摇头：“燕忠，你何必要扫她的兴呢，况且，她的解释也颇具新意不是吗？”
“是，小的记住了。”
“燕忠，如她所言，那么，一减一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