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伴
再一次打伤祈令尧,藤沐被藤青树关在家里好好反省。她百无聊赖地在家里醉生梦死,拼命地睡觉,拼命地吃零食,拼命地看电视。青树一定是脑袋秀逗了,才会认为她真的会在家里反省。
第二次打伤祈令尧,她的确有那么一丁点儿地担心,害怕以及后悔,可是,他本来就是该打,实在怨不得她。
正在打盹的空当,传来门铃声。最近她衰得可以,所以,每当听到门铃,她就免不了一阵胆战心惊。
深呼吸,然后打开家门,扑鼻而来的花香几乎将她吞噬。她费了好大劲,推开过近的花束,看到打扮得体的一名老者。她咬住指尖,这是怎么回事?她有倾国倾城到老少皆宜吗?
王律师看着一脸茫然的藤沐,微微笑开,径自上前,递上一张名片,“藤小姐,你好,我是祈家的私人律师,我姓王。”
她接过名片,对着上面的一串英文稍微呆了下,“王?”这大概是这张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名片上唯一的汉语拼音了。
王律师仔细地打量她,将花捧过来,“藤小姐,祈千帆先生,也就是祈令尧的爷爷,曾经委托我,无论如何请你不要怪罪祈令尧。毕竟,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不懂相处。”
祈令尧?藤沐皱眉,为什么最近她总是生活在这个人的阴影之下?她推开花束,摆明了自己不欢迎任何与祈令尧有关的人事物。
王律师仍是微笑,“藤小姐,这是祈老先生的心意,你该不会连一个已故之人的心意都要拒绝吧?”
已故?对啊,祈令尧的确是因为爷爷的葬礼才红个半死!可是,奇怪,那个祈老先生为什么平白无故送花给她?该不会看上她的实际上是祈令尧的爷爷,他来代他爷爷完成心愿吧?
她为自己杜撰出的可能打了个寒战,“我不喜欢花。”
王律师微笑,将花递给身后的助理,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老爷子准备的第二份礼物。”礼盒缓缓打开,是一把钥匙。
她挠挠头发,对这场景很是为难。
王律师向后一指,“藤小姐,我身后的这辆车是老爷子送你的见面礼。”
她顺着王律师手指的方向看去,老天,不是吧?这老爷子会喜欢她到非送她这种贵得要死的礼物不可吗?祈令尧只有对麻烦的人才这么大方,看来他爷爷和他的基因不太一样。
“藤小姐,喜欢吗?”王律师眼中闪着期待。
她笑,笑得好不自然,“我不会开车。”
王律师显然已经料到这种回答,“没关系,只要您愿意接受,我们愿意为您聘请一位司机。”
不要开玩笑,好不好?她真的真的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角色,也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挡住诱惑。
看她面露难色,王律师赶忙再接再厉,“藤小姐不必觉得为难,这只是老爷子的一点心意,希望您可以稍微谅解我们家少爷的无礼和莽撞。”
无礼,的确是无礼;莽撞,也的确是莽撞。可是,就因为稍微被无礼和莽撞地对待了下,就让她理所应当地收下这么昂贵的礼物,她还是有些不安。更何况,她已经狠狠教训了祈令尧的无礼和莽撞。
她咬着指尖,看着不远处闪闪发亮的香车,实在心痒痒。
王律师的声音再度传来,“藤小姐,我们家少爷在老爷子生前就是这样嚣张跋扈,所以,老爷子对您这样的行为也是非常理解。他生前就曾交代,无论您对少爷做了什么,您一定是对的。”
不要,不要再说了!再说她就会以为她真的真的可以收下这部车了。怎么办?怎么办?她已经快要笑出声了!哼,那个高高在上恶心巴拉的祈令尧真是有个明事理的爷爷。他绝对不如他爷爷的百分之一,哦不,万分之一。
王律师打断她的沉思,“藤小姐,这部车……”
她看向王律师,很快地开口,“麻烦你转告你家老爷子,他的想法我完全赞同,可是,车我不能收。不是因为我不想收,而是因为如果我收下了,那个喜欢砸钱的祈令尧就会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这样吧,如果我以后可以和祈令尧划清界线,而你家老爷子还是很想把这部车送给我的话,我再收下吧。”这样说,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吧?他不会以为她真的拒绝了吧?她只是希望他可以替她保管一段时间,他懂的吧?
王律师点头,微笑,“我明白了,等以后你和少爷划清界线的时候,我一定马上把车送到。”
她夸张地咧开嘴,笑得露出大牙,真不愧是玩弄文字游戏的大律师,他果真懂得她的意思。不过,这个祈家的老爷子真是奇怪!如果她和祈令尧划清界线的话,他送她车不是浪费吗?
有钱人的想法,她不明白!
怎么会是他?!
藤青树对于祈令尧出现在“名扬”很是吃惊。他看着和校长侃侃而谈的祈令尧,不确定自己看到的祈令尧是不是曾经在他面前出尽洋相的祈令尧。这个祈令尧看起来睿智而优雅,完全不似他印象中那个冷漠而苛刻的模样。
祈令尧发现了他的注视,看向身后的他。校长也循着祈令尧的眼光看去。
“祈先生,”校长介绍着,“这位就是即将在校庆典礼上宣读校史的藤青树。他真是咱们学校历年来最优秀的学生。无论哪个方面都是出类拔萃,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天才?”祈令尧看着藤青树,“原来这就是活生生的天才啊。”
校长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继续介绍着,“藤青树一直品学兼优,每一年都是最高董事会奖学金的获得者,每一次代表学校参加竞赛,也总是第一名。”
“第一名?”祈令尧的眉毛皱得更紧,“原来还是永远的第一名。”老天有眼,怎么会让同一个家里长大的两个人相差这么远?面前的藤青树听起来像是个完美的童话人物,可是,他的姐姐,他的那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而从不思考后果的姐姐,怎么可能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么久,还可以相安无事?他有点开始佩服这个小小的藤青树了。
藤青树被他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咳嗽着清清喉咙,看向校长,“校长,这是我整理的校史,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校长很是满意地伸出手,却被祈令尧在中途拦截,藤青树看着尴尬的校长,赶忙垂下头。这一刻,他又成了那个毫无教养嚣张跋扈的祈令尧。
一页一页翻过去,祈令尧终于相信了这个藤青树作为天才的实力。如果藤青树真的是这样一个天才,他是不是可以梦想他也可以用藤沐的卵子创造出一个这样优秀的继承人?也许,藤家的基因是不错的,只是,藤沐是个异数。而,他运气好的话可以刚好选中藤沐身体里属于藤家的优良基因。
他为自己的想法几乎要拍手叫好。如果他真的可以有一个天才一样的孩子,那么,和藤沐结婚这件事似乎有着很高的利用价值。也许,这也正是爷爷研究很久之后得到的一个终极结果。这个藤青树的确代表了藤家最优良的基因,只可惜,他是个男孩。
被冷落很久的校长看着祈令尧的脸色乍红乍白,一会儿兴奋不已,一会儿失望莫名。早就听闻祈家这位继承人有些古怪,看来,传言不虚。不过,祈家毕竟是“名扬”的主创者,他是没有胆量招惹祈令尧的。
终于,祈令尧结束了过久的校史研究工作。他抬头,将校史稿件递给校长,看向一旁有些不悦的藤青树。这个孩子很冷静,也很得体,的的确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可惜,他是个男孩。好可惜,他只有一个和他截然相反的姐姐。
“祈先生对这校史稿还满意吗?”校长小心地问着。
祈令尧看向校长,点头微笑,“很好。藤青树的确是不同凡响,可以这样言简意赅地说出咱们的校史,可见他也的确花了些功夫。不如,就专门在‘名扬’开一个‘青树基金会’,用来鼓励那些有建树有能力的学生。当然,第一位受益人就是我面前的藤青树。”
藤青树和校长都有些讶异,不过,开心多过吃惊。这个基金会一旦成立,那么他可以赚到的钱就会多出一部分,那么他就不必天天计算合理利用每一分零用钱,也就不必总是缩减姐姐的开支。她一定会对他感激涕零的。想到姐姐可能有的举动,藤青树轻轻含上一抹笑。
祈令尧看着心情蓦地大好的藤青树,他应该是爱钱的吧?那为什么他会拒绝那份合同呢?这些穷人的想法有时还真是难以理解。
祈令尧告别校长和藤青树,走出校长室,心中还在猜测着爷爷挑中藤沐的主要原因?也许,这个原因真的是藤青树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讨好藤沐就该是他的第一任务,虽然,那个疯女人一点也不值得讨好!
撤诉?!
突然被通知这个好消息,藤沐突然百感交集。她都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准备,却被意外通知她无罪释放了。有鬼,有鬼,大大的有鬼!
文亦白对于藤沐的反应很是吃惊,她应该欢呼雀跃才是,可是,她却表现得像是有些——失望?
“你怎么了?”文亦白问出心中疑问。
藤沐咬着指尖,轻轻叹气,“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
文亦白被她的模样逗笑,“你不觉得这个变化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吗?”
藤沐摇头,很肯定地摇头,“狼会拒绝到嘴的羊肉吗?”
应该不会,哦不,应该是当然不会。可是,祈令尧是狼吗?藤沐怎么看也算不上是羊吧?
“你亲耳听到祈令尧要撤诉?”藤沐再一次确认。
文亦白重重点头,笑,“不只是亲耳听到,而且他还叮嘱我一定要把这个消息通知到你。”怎么会突然成为祈令尧和藤沐的传声筒,这是文亦白最不解的事。
藤沐眯着眼睛,看着文亦白,“他一定告诉你原因了吧?”
文亦白摇着头靠近藤沐,巧笑嫣然,“你希望我去做你的线人吗?”
“事先声明,我是穷人。”做线人是可以的,但钱是绝对不会给的。
文亦白手指交叉成“camera”的手势打量藤沐,“你很有味道,一股不流于世俗的味道。你做我的模特,我做你的线人,怎么样?”她觊觎藤沐已经是无法遮掩的事实,索性顺水推舟。
藤沐很怀疑自己可以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可是,她的确很想要知道祈令尧这么做的理由。
“成交!”她与文亦白手指交握,感叹于文亦白手指的细腻润滑,所谓丝质的肌肤大抵就是如此吧?祈令尧恁地有福气。
“你们在交易什么?”突然插入的声音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文亦白有些莫名其妙,“令尧,你不是要我帮你转告吗?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祈令尧看着一旁的藤沐,无奈地撇开头,“我需要一个前锋,你最合适不过了。”
文亦白略有所悟,也就是说,她帮祈令尧先来稳住藤沐的情绪,然后他才敢出场咯!果然,有时候拳头硬一点,总是有说不尽的好处。
藤沐叼上一支烟,在迷离的烟雾中看着祈令尧,“你已经撤诉了,找我有什么事?”
他捂着鼻子,讨厌刺鼻的香烟味,“我来邀请你参加祈家的晚宴,希望你拨冗参加。”
“我为什么要去?”她挑高眉毛,挑衅着他的耐心。
他挥手,身后立即有人奉上鲜花礼盒,“这是你参加晚宴穿的衣服,我不希望你太过于出格。如果你表现得体的话,我可以允许你参观祈家祖宅的任何一个角落。”
一张照片适时地递到藤沐眼前,她随意扫了一眼,然后,眼中明显地发出光彩。
他轻笑,知道目的已经达到,“明天晚上七点,会有司机来接你。如果你愿意的话,藤青树我也欢迎。”毕竟,藤青树的价值远远在她之上。
不待藤沐回答,他已上车离去,只留下一股烟尘,让文亦白一阵傻眼。这就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祈令尧吗?这真的是曾经和她恋爱了两个月零十九天的祈令尧吗?他这样处心积虑地接近一个女人,而且懂得投其所好。她突然笑开,她羡慕藤沐,羡慕地只想取而代之。
“完全没有教养。”藤沐诚恳评价。
文亦白笑,“你相不相信祈令尧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小心翼翼?”或者可以说,虽然祈令尧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他基本上从不愿意花力气去了解女人,因为那只会带来麻烦。如果不是太了解他,她会真的以为他是个同性恋,正如祈氏一直谣传的那样。
“完全看不出来。”藤沐翻开礼盒,看到精致的女装之后,忍不住地翻白眼。
文亦白伸手捏着她的脸,“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嫉妒得想要将你毁尸灭迹,然后取而代之?”
她退后两步,躲开文亦白的碰触,虽然这个女人不讨厌,可是,她也说不上喜欢,只因为她曾经是祈令尧的前女友。
文亦白深呼吸,转身挥手,“走了,改天找你去拍照,不要忘记了。”嫉妒归嫉妒,可是,她对于藤沐的喜爱多过她对于祈令尧的渴望。他已经让她心灰意冷了,而她,也不屑于迷恋一个只在藤沐面前截然不同的祈令尧。那实在有伤她的自尊。
望着文亦白的背影,又看向桌上的华服,藤沐忍不住皱起眉头,她讨厌被牵制的自己,更讨厌总是高深莫测妄图牵制她的祈令尧,以及文亦白。
这就是传说中的祈家祖宅!
祈家的名贵轿车缓缓驶入大宅,一个宫殿一样的建筑慢慢占据了藤沐的整个视线。这就是传说中的祈家祖宅,她的导师梦寐以求了一辈子却无缘参观的祈家祖宅。
老实说,感觉有点阴森,有点压抑,甚至于有点华丽得让人难以呼吸。她审视着不远处的长廊,看着一根根琉璃制成的廊柱,猜想着设计者到底倾注了多少心血。整个祖宅运用了各种各样的建筑模式,像是第二个小型的“圆明园”。
曾经居住在这里的祈千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住在这样的宫殿,享受着其中的美轮美奂,他有着怎样的想法?他是否只有快乐,没有悲伤?他是不是一直不会孤单,只有幸福?
藤青树看着几乎傻眼的姐姐,淡淡地笑着,除了建筑,他从来没有见过姐姐露出感兴趣的眼神。可是,她却已经放弃了。
“姐姐,这里很美吧?”藤青树看着被灯光照耀得富丽堂皇的前厅。
藤沐皱眉,咬着指尖看厅内的色彩斑斓,“很美,像是‘方壶仙境’。”
藤青树笑,“如果你可以做这里的女主人,那么嫁给祈令尧是不是就可以忍受?”
藤沐四处打量,没有看到祈令尧,“可是,他的合同里并没有包括这里。”
“也许,他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对这里的兴趣比对钱更大?”藤青树建议着。
藤沐摇头,“这里承载着祈家的百年历史,他是不会送给任何人的。”
祈令尧站在厅中二楼上看着姗姗来迟的藤沐和藤青树,一股无名之火陡然升起。瞧瞧那个女人穿了些什么?燕尾服?那明明是他为藤青树准备的衣服。眼光流转,看到不少人的注意力都被藤沐和藤青树吸引过去,而且绝大部分是女人。那么,他们在看谁?藤青树,还是藤沐?
“姐姐,祈令尧在二楼。”藤青树眼尖地发现了他的踪影。
她仰头,刚好与他的眼神交错,她露出一丝笑容,拿过经过的女侍托盘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他在生气,而她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一个很喜欢克制自己的人,所以,连怒意流露得那么明显都没有察觉。她审视偌大的前厅,准备找一个合适的角落大快朵颐。她要饿扁了。
“青树,你自己玩,我要吃东西了。”她冲着餐桌走去。
藤青树试图阻止她,“姐姐,我们还没有和祈令尧打招呼——”
来不及了,因为男女皆宜的藤沐已经被几个女人团团围住。可以进得来祈家祖宅都不是泛泛之辈,她们当然不会放掉这条到嘴的大鱼。
祈令尧看着藤沐完全陷入危机,很满意地露出笑容。她的确需要一点教训,来让她认清她还是做个女人比较好。
这是——怎么回事?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为什么对她露出这样的眼神?她审视全身,没有发现自己秀色可餐。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想要适时开溜。为什么有钱的女人看到她会这么这么垂涎?说垂涎已经够文雅了,其实,她觉得她们算得上如狼似虎。
“这位先生,可以和你认识一下吗?我是金少宁,我爸爸是‘一辰’的老总。你呢?”
她干干地笑,“我爸爸普普通通,杀猪的。”
“做食品的吗?哪一家?最近食品业很不景气哦。”金小姐露出特别关切的表情。
她继续傻笑,“我爸爸只是负责杀猪,卖猪肉他是不管的。”
金小姐和其他几位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起来她爸爸似乎真的只是杀猪的,可是,一个杀猪的怎么和祈家扯上关系?
就在几位错愕的空当,祈令尧突然走下楼来,而且径直走向她们。她们都张大眼睛,等待着被祈令尧征召入宫。如果可以攀上祈令尧,那才算得上不虚此行吧?虽然传说中,这位祈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是个Gay!
祈令尧似乎存心要引起满场哗然,他径直走到藤沐身边,看着她东挑西拣地准备填满整个餐盘。
“藤沐,你来就只是为了吃晚饭吗?”他努力保持住温和的微笑。
“不然咧?”藤沐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将食物塞进嘴里。谁在看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要饿死了。
藤青树站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要命,姐姐就喜欢在这种时候玩另类!
“我想,在你塞满嘴巴之前,我们先来做一下介绍比较好。”他建议着,类似命令,语气中含着毋庸置疑。
“给谁?”她还在吃,只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拼命在笑的祈令尧。
藤青树捂着眼睛,准备随时逃跑。她是白痴吗?她看不出所有人都在看她吗?
祈令尧拉住她的肩,笑着看向全场,“各位,这位——就是我今晚的——女伴。”
四周发出不断的抽气声和议论声,藤沐根本不予理睬,完全没有看到祈令尧对这样的场景有多么满意。
一定会有人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吧?爷爷既然选中了她,即使是因为藤青树,也一定会有人对她有所了解。
刚刚走进前厅的文亦白努力走上前,好看清祈令尧在搞什么把戏。可是,眼前的场景丝毫看不出什么,因为祈令尧像个傻瓜一样在笑,而藤沐一直在吃。
文亦白忍不住笑起来,刚好与祈令尧的视线撞在一起。她耸耸肩,转过头假装没有看见他的不悦。
文亦白的出现稍稍淡化了人群投注在藤沐身上的注意力。一直以来,唯一和祈令尧亲近的就只有文亦白,可是,第一次的社交宴会,文亦白却不是祈令尧的女伴。那么,祈令尧和文亦白是什么关系,单纯的朋友还是隐形的恋人?
“你还要吃吗?”在众人的脸上找到的都是一片茫然,祈令尧宣布放弃。本次晚宴唯一的目的已经不存在,那么她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要不要打包?”他口气不免凶恶。
藤沐酒足饭饱,满意地笑开,“味道很不错,接下来我可以参观这房子了吗?”
“参观?”祈令尧挑眉,“是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力?”
藤沐一点也不意外他会食言而肥,如果是她,也不会让外人参观自家的宅子,因为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藏着自己的秘密,是不可以与外人分享的。
她大方地点头,“那我回去了。”
他眯着眼看她,“你不好奇吗?”
“一栋房子也许是包括了一个人的一生,或许不是从生到死,但是,却是从一个人最初的成功到最终的离去。房子是生者的遮蔽,却也是死者的坟冢,所以,我从不好奇别人的房子。”她难得这么有见地,令祈令尧一阵沉默。
这个女人第一次这么……
她看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她,别开头,“干嘛这样看我?”
“我们跳支舞吧。”他突然建议。既然她是他的女伴,那么他有义务表现出男主人的风度。
“我们?”她笑,“我不会跳舞,而且我穿着燕尾服。”
音乐响起,他向她伸出手,“没关系,舞蹈只是一种形式,没有不会,只有不敢。”
他故意的!
听着陌生的华尔兹,她面露难色,她不会跳舞,真的不会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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