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的试炼二
沈浪最近有点奇怪。
在学校，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见了面，他只是打个招呼便走开。弄得南南一头雾水。
田田决心忘了沈浪，所以不是很愿意看到他。好在，南南左右不离，即使碰面，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天中午，南南和田田准备去食堂吃饭，明朝突然半路出现，把南南劫走。田田只能默默为她祈祷，转身的时候，沈浪居然在面前。
原来，这是他们设计好的。
“饿了吧，我们去外面吃。”沈浪不等她拒绝，搂着她往校外走。
一路上，许多人都停下来看他们。
田田不想揣测他的意图，她站住，非常认真的说：“我还有事，不能跟你去。”
沈浪看着她，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把手收回。“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田田转身就走。
沈浪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发怔。他被拒绝了？
沈浪决定再试一次。
他买了几样菜，给田田送去。田田老远看到他，突然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这回，沈浪看的清清楚楚，她不想见他！
沈浪跑上去拦住她。“田田。”
田田停下，低头看着地面。
“你为什么躲我？”
“你有事吗？”
“没什么，我买了点吃的，想跟你一起……”
“我吃过了。谢谢。”田田的音调冷冰冰的。
从未受过冷遇的沈浪老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田田绕过他，没几秒钟就在沈浪的视线中消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浪第一个念头是，这是江南教田田对付他的新招。但转念一想，江南那种性格绝对想不出这种鬼主意。
那就是田田自己不想跟他再有瓜葛？这个念头让他非常不爽。从小到大，还没有女人拒绝得了他的魅力！
沈浪就不信斗不过这只小白兔。
明朝给田田打电话，说让沈浪去接她，晚上四个人一起吃饭。
田田觉得奇怪。明朝对南南以外的女性全都保持着客气的距离，也从不直接与她联系，就算有约，也应该是南南打给她啊。
怀疑归怀疑，田田还是老老实实上了沈浪的车。
田田坐上车，就把头转向窗外。
沈浪开车回到他住的公寓，田田认识这里，那次……他们就是在这里……
“明朝说……我们一起吃饭……”
“嗯。”沈浪停好车。
田田抓着安全带，不安的问：“这里不是你家吗？”
“难道吃饭一定去饭店吗？”沈浪笑着问她。
“哦。”田田解开安全带，下车。
他们上了楼，进了沈浪的家，里面并没有人。
关门的声音，让田田心里一颤。
“随便坐，想喝点什么？”沈浪放下钥匙，走到小吧台后面。
“随便……”田田换鞋进去，却踌躇着站在客厅的过道。
沈浪家的客厅铺了一张纯白色的毛绒地毯，比普通的床面积大一倍。她曾在那里……
沈浪悄悄来到她背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微微一笑。“怎么不去进去？”他故意贴在她耳边低声问。
沉思中的田田吓了一跳，转身时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下，向后倒去。
沈浪眼疾手快的捞住她的腰，稳稳的把她抱住。
田田赶快站稳，从他怀里逃出去。
沈浪把一罐可乐递给她。
田田接过，定了定神，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我先准备吧。”沈浪走进厨房。
田田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放下可乐，跟去帮忙。
沈浪从冰箱拿出各式各样的材料，全是做西餐用的。
田田对西餐不在行，担心的提议：“我们吃别的行吗？”
“嗯？”沈浪看着她。“你不喜欢？”
“不是……我不会做……”
沈浪笑了笑。“放心，我会搞定。”
“你？”田田讶然的望着他。
“怎么，我会做饭很奇怪吗？”沈浪倚着橱柜，笑意融融。“如果你有一个能把鸡蛋变成焦炭的母亲，想必也会变成大厨的。”
田田被他逗笑。
沈浪深深的望着她，田田接触到他的眼神，连忙收起笑容。
沈浪不以为意的笑笑，把蔬菜丢到水池清洗。
田田站了一会儿，不知该干什么好。
“你去看电视吧，我自己来就行。”
田田不动弹。她觉得让一个大男人自己忙不太合适。
沈浪偏头看她，问道：“想学吗？”
田田点点头。
“过来。”沈浪招招手，让出身前的空当。
田田走过去，看沈浪拿过菜板，把洋葱放上面。
他把刀递给她。“会切吧。”
“会。要切成什么样的？”
沈浪要回刀，熟练的把洋葱切成小块。田田太专注于学习的过程，以至于完全没留意到，沈浪切菜时，紧贴着她的后背，完全将她纳入怀中。
“青椒也切成这样吗？”田田转头问他。
沈浪低头看着她，笑着点头。
田田是个虚心且悟性高的好徒弟，她只看一遍便记住菜的做法。但是，她一直忽略了沈浪在教徒过程中吃她豆腐的行为。
沈浪很怀念这种感觉，小白兔总在不经意间带给他许多快乐，这是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找不到的。
他喜欢看她故意板起脸装冷漠，喜欢看她忍俊不禁却硬要强忍，喜欢看她用纯然的眼神虚心向他求教……他从没想过，这样普通的容貌会对他产生如此强烈的吸引力，每每让他把持不住，想要一口吞掉她。
菜肴齐备，天色早已暗下来，可是南南和明朝还没动静。
沈浪在摆餐桌，田田望着窗外，不免担忧。
屋里的灯突然熄灭。
田田惊惶的寻找光源。
清亮的打火机响声，伴随烛光燃起。
沈浪点燃烛台，走到一侧拉开椅子，笑的迷人。“小白兔，过来坐。”
真真正正的烛光晚餐。
田田知道自己上当了。“南南和明朝呢？”
“哦，他们刚刚打电话说来不了了。”
“骗人，你什么时候接过电话！”
沈浪一味优雅的浅笑。“就在刚才。你不信可以打电话去问啊。”
田田生气了，拿起包包，往外面走。“我回去了。”
沈浪看着她，笑容有些黯淡。“我只想跟你吃顿饭。”
田田背着身，不看他。
“晚餐你也有帮忙，没道理不吃就走吧？”
田田愤然转身。“你骗人就不对！”
沈浪静静的看着她。
田田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半晌，沈浪叹道：“不骗你，你肯来吗？”
田田听出他话中的无奈，胸口微微一紧。
沈浪坐下，倒了一杯葡萄酒。“想走……你就走吧。”
田田怔怔站在那里。
微微跳动的烛火，映照着那张邪魅的俊颜，那双总是隐含一抹邪肆笑意的深邃眼眸，变得晦暗无光。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独自饮酒，孤独的身影让人不忍。
沈浪不留她，却用一身的寂寞困住她的灵魂……她怎么走得了？
“只是……吃饭……”田田小声说。
惊喜的笑瞬间蔓开，沈浪激动的站起来。
他转换自如的表情，毫无破绽。田田悲哀的暗叹。她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沈浪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引她入座。
“我吃完就走。”田田瞅着他，小声强调。
沈浪笑而不答。他挨着她坐，体贴的帮她倒酒，帮她切牛肉。
整顿饭吃下来，两个人没说一句话，不能算是愉快的晚餐。
田田心事重重，吃什么都没有味道，酒倒是喝了不少。
吃完最后一道菜，沈浪又端来甜点。
“我吃饱了。”田田放下勺子。
“哦，你到客厅坐一下，我收拾收拾。”
田田客厅方向走了几步，回头说：“你慢慢收拾，我先走了。”
“别，等下我送你。”沈浪在厨房里喊。
“不用了。”田田去沙发拿包。
沈浪洗了手还没擦就跑出来。他一急，冲的太快，连带田田一起栽进沙发。
四目相对，各有一瞬的失神。
沈浪俯身，想要吻她，田田想都没想，急忙别开脸。
一股相似的疼痛划过两人心间。
沈浪深深的望了她许久，才撑起身体站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田田也坐起来，摇摇头，算是接受他的理由。
沈浪突然想起什么，让她再等一下，然后进了卧室。
田田知道，她不能再逗留下去，沈浪的危险不在于他的攻击性，而在对她的吸引力，一再让步的下场，迟早演变为主动投怀送抱。
沈浪从卧室出来，发现田田不在客厅，他赶到门口，果然在这里发现她。
田田像做错事的孩子，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不告而别。
沈浪体贴的没有追究。他伸出手掌，托起一个蓝丝绒盒子，笑容可掬。“我有礼物送你。”
田田犹豫了片刻，走过去，拿起盒子。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田田依言打开，被里面的璀璨光芒震慑住。那是一条极细的项链，项坠设计简约，中间悬着一颗泪形钻石。
“我帮你戴上。”沈浪掬起项链，解开搭扣。
田田回神，慌忙把盒子推还给他。“我不能收！”
“田田。”
“你的礼物我不能收……”田田仓促的穿上鞋。
沈浪拉起她的手，不容拒绝的把项链塞进她手里。“我送出的礼物绝对不会收回。”
“沈浪……”田田戚然的望着他。
“你不想要可以丢掉。”沈浪直望入她的眼底，那样的坚决。
田田痛苦的转过身。
“我送你。”沈浪去拿车钥匙。
田田听着他的脚步声，心一点一点往下沉。面前是大门，她只要打开，便可以逃离他布下的情网。只有十厘米，这样近的距离……她却下不了决心！
沈浪打开门，田田忽然转身，定定的望着他。
沈浪低首，研究她脸上每一丝神情。
田田哭了，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声的坠落。她逃不开的……沈浪有她渴望的一切，她怎么可能逃得了？她根本就不想逃！
沈浪捕捉到她眼中的愤不顾身的决意，扬起浅淡的笑。他上前一步，迅猛的攫获她的樱唇。
大门“砰”的一声关闭。
南南贴在门板上，无力的任他肆虐。沈浪接住她下滑的身子，禁锢在怀中，紧密切合。
“田田……”沈浪贴着她的唇，充满磁性的低声喃道：“今晚留下。”
田田只是哭。
他吻去她的泪，品尝她的伤心，然后，报以更炽烈的亲吻。
田田的手悄悄攀上他的肩，勾住他的颈项，用青涩而笨拙的方式回应。
彻底沉沦。
沈浪醒来的时候，田田已经走了。
床头放着那条项链，他拿起来看了看，以为是她走的匆忙落下了，他装进口袋，打算到学校的时候交给她。
可接下来整整三天，沈浪没有找到田田。
南南得知明朝和沈浪合伙设计田田，干脆跟他们划清界限，一点口风也不漏。
沈浪在学校抓不到人，跑去她家门口堵人。
这招非常有效。
田田见到他，没有一点意外。
“你真行。”沈浪紧盯着她，积压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跟我玩完，就躲起来不见人影，这算什么？欲擒故纵吗？”
田田的样子很平静。
“为什么不说话？想耍手段，让我费心思再讨好你一次吗？”
“沈浪……”田田深深吸气。“我们不合适。”
“这算什么理由？”
田田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
“你爱我。”沈浪不无狂妄的说：“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田田摇摇头。“这不够，只有我爱你，是不够的……”
“那你想要什么？还需要什么？”沈浪握住她的双肩。“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给你！”
“我不想再爱你了。”田田望着他的眼睛。“沈浪，我不是你要的女孩，放过我吧。”
沈浪不敢置信的盯着她。“我对你不好吗？我难为过你吗？让我放过你！我强迫你什么了？！”
“明朝都告诉我了。”田田平静的说：“作为他帮你骗我的交换，把你的目的告诉我，还我一个公平。”
“……”沈浪放开她，站直身子。
“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深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有多爱你……”田田微微苦笑。“如果你肯对我坦诚，我愿意帮你，达成你的愿望……但是，我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你玩弄我的感情！”
沈浪嗤笑，轻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行，我充分了解你的意思。”他掏出根烟，点上。“除去明朝揭了我的底，一切都很完美，不是吗？我保证以后的日子，天天都这么完美，你也不愿意改变主意吗？”
田田沉默，然后摇头。
“那好。”沈浪冷冷一笑。“你不需要躲我，以后，我不会再碰你。天底下，乖巧懂事的女人一大把，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愿意配合我的。”
沈浪从口袋拿出那条项链，扔到田田面前。
项坠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
田田心弦微颤，沈浪已从她身边走过。
她没有回头。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才艺比赛这天，下着大雨。
明妈妈，沈妈妈是主审，其他都是培训中心的老师。
南南那天的惊人之语效果非凡，她已经成为二十八位美女的共同敌人。更衣室里，她们公然对她指手划脚，嘲笑她的无知。
南南不想搭理她们，但是她们叽叽喳喳实在太吵了。南南一拳捣在更衣橱上，砸出个大坑。
然后，世界清静了。
南南和田田的比赛顺序，一个在前面，一个在最后。
田田做的菜，明妈妈和沈妈妈都很满意，沈妈妈还特别看了田田一眼，说她做的菜跟她儿子做的口味相近。田田狼狈的跑下台，连评分都没听。
在下面看着一位位气质美女表演，南南直打呵欠。这一不文明的举动自然也落入明妈妈和沈妈妈眼中。
明妈妈狠狠瞪她一眼，嫌恶的要命，沈妈妈却瞧她有趣，向她招招手。
真是性格相异的两位母亲。
好不容易轮到南南上场，台子中央摆上一只大鼓。
南南举着两个大木棒，气势熊熊。老实说，老师教的东西，她一点也没听进去，不过，打鼓这种事，就算即兴表演，听众也听不出什么来的，对吧？
可想而知，南南的表演取得一片嘘声，只有沈妈妈一直努力的鼓掌。从她的眼神中，南南看到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她直觉，她跟沈妈妈会成为谈得来的好朋友。
不管评分结果怎么样，目前这三十个人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再被刷下来。
南南换好衣服和田田坐在后台等通知。
几个女人围过来。
南南本能的反感她们趾高气扬的神情。
“哎，你们两个自觉一点，快快退出吧。”一只高贵的孔雀高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一个其貌不扬，一个粗野鄙俗，同你们这类人比赛，简直降低我们的格调。”
南南轻笑。“不好意思，我们不可能退出，恐怕你只能忍受下去了。”
“人贵知耻啊，你们根本赢不了，还死赖在这里，浪费大家时间。”
“尊贵的小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南南赔着笑脸，眼神越发的阴沉。“你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怎么知道王子不会钟情一个野丫头呢？”
“哈哈……”几个女人笑作一团。狂笑时，举止优雅如画，一看就是自小受过严格训练。
“你叫江南吧？”那只孔雀点名叫她。
南南往椅背一躺，闲适的肢体悠然散漫，却暗隐一股蓄势待发的狠劲。
“我记得你在明夫人讲课时的发言，我挺佩服你的，也觉得你说的很对，但是现实是很残酷的，那只是你不成熟的想法罢了。”孔雀小姐明眸微转，流泻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当一个名门贵妇，不要以为贵族与庶民的差别只在于金钱的多寡，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给你们一万次机会，明朝和沈浪也不会选择你们作终身伴侣。”
“哟，说的太绝对了吧。”南南抬手，搭在田田的肩头，无声的给她安慰。“你觉得自己了不起，他们未必喜欢吧。”
“呵呵，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们两个？才艺表演敲鼓，又不是耍猴戏。”孔雀冷哼，讽刺意味甚浓。
“哦，总比某人跳舞扭到腰好。”南南可是看的很仔细，这女人跳舞的时候为了最大限度展限自己的形体，把屁股和腰错成不可思议的位置，不把腰扭断算她走运。
“你！”孔雀女被说中痛处，面部立刻扭曲。“你竟敢取笑我！”
“礼尚往来罢了。”南南轻蔑的扫了她一眼。论吵架、打架，她可从没输给女人。
孔雀女说不过她，又无处发泄，抱起一旁的瓶子，用力摔在南南脚边。
瓷片飞溅。
南南挡住田田，却还是有碎片划破她们俩的小腿。南南一下子就火了，这要是溅到脸上还了得？
南南蹦起来，想甩她一巴掌，半路改成推。跟一个弱女子动手，有失她的风度。
谁知道，她只不过轻轻一推，那女人就倒在地上，正巧一块碎片扎进她手心，当真是罪有应得。
“南南……”田田看到那个人流了好多血，担心她们是不是闯祸了。
“怕什么，我们还受了伤呢。”南南把她按下，抬起她的腿，确定没有碎片残留，用干净的纸巾帮她擦了擦。
“南南，我没事。”田田不安的看着那个女孩号啕大哭。
工作人员听到消息赶来，明妈妈和沈妈妈也来了，看样子那个孔雀女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
一屋子的女人都站在可怜的孔雀女那边，指证说是南南和田田摔瓶子打人。
南南虽然觉得荒唐，却也懒得解释。大不了被取消资格，反正这比赛她从一开始就不想参加。
明妈妈走过来，问她为什么打人。
南南对她心存敬意，敛去眼中倔强的光芒，乖乖听她训话。
田田不想明朝母亲对南南有所误会，站出来替南南说话，可话刚起头，就被南南拦回去了。
明妈妈这边越训越起劲，把上回遭她顶撞的火气一鼓脑发泄出来。“我早说过外面的女孩野性难驯，又粗鲁又野蛮，为一点小事就动手打人，一点家教都没有，根本不配进我们明家的门！”
不管她说什么，南南都忍了，但提到家教，扯到她父母，她就不肯继续低头了。南南寒着脸，往前迈了一步，一米七多的个子，压迫感十足。
明妈妈有些胆战，指着她说：“你、你要干什么？”
“明夫人。”南南压着脾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首先，您说我粗鲁野蛮，我承认。但是您说我没有家教，是对我父母的不尊重，我无法保持沉默。如果您所谓的家教就是以那个人的行为为标准……”
南南看向那个一直哭的娇滴滴的孔雀女，不以为然的嗤笑。“这种家教，我宁可没有。啊，还有，关于您说我不配进你们家的门这句话，我衷心希望您可以改用一个字……是我不愿进你们家的门，这一点，您的宝贝儿子可以证明。”
最后，南南挑衅的扬扬眉，拉着田田走人。
“你给我站住！”明妈妈怒吼。
南南站住了，不过不是因为她的吼声，而是手机响。
“怎么还没回来？”明朝那边很吵，好像在操场附近。
南南往后看了看，胡乱咕哝了一声。
“嗯？遇到麻烦？”
唉，是大麻烦，她一时冲动，把明妈妈气的不轻。南南没什么心情的哼了哼算是回答。
“我去接你。”
明朝那边安静许多，南南可以想象他正飞快的往校外走。一股融融暖意抚平了心头的烦躁，南南看着生气的明妈妈，忽然觉得好笑。
她希望明妈妈喜欢她，但同时，她也知道明妈妈绝不可能喜欢她，那张笔试卷早已说明了她的态度。她天生就是这样一副脾气，不可能为任何人改变，更不想改变。于是，她们注定无法和平相处。
明朝会用什么方法解决这个问题？她很好奇。
很难想象明朝焦头烂额的样子，他大约会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看两个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等她们都累了，再递给一人一杯水，点评她们吵架的优劣之处，适度给予建议，以期下一次的吵架更加精彩。
唔，那个腹黑男……真的有可能变成这样哦。南南同情的望着明妈妈，同时也同情着未来的自己。
“明朝，我们去登记吧。”
收拾好新居，准备好庆祝的蛋糕和美酒，南南和明朝相携去了民政局。
去的路上，南南的心情是愉快的。那种希望就在前方，幸福向她招手的感觉让她飘飘然。可是，踏入民政局的一刻，南南开始紧张。周围的气氛庄严而神圣，让她深切体会到，踏出这一步便不是那么容易回头的。
明朝搂了搂她，和煦笑颜却隐隐透着警告。
南南横他一眼。她这么没信用吗？来都来了，她才不会当逃兵。
明朝笑了笑。“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表格。”
“哦。”南南找地方坐下，无聊的望来望去。
有一对穿着喜气衣服的小夫妻走进来，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他们走过去不久，又进来两个争吵不休的夫妻。
南南一直看着他们，从进门开始就互相指责，可他们吵架的内容在她听来，跟小孩子打架一样无聊。工作人员把离婚证书发给他们，他们总算安静下来。男的摇头叹气，女的直抹眼泪。
看着他们，南南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明朝填好表格，过来叫南南。
南南有些走神，迷迷糊糊的跟他坐到受理窗口。
明朝把所需材料交给工作人员，对方开始逐项检查。
检查的时间不长，但足够使南南心中的忧虑扩大……
“请在这里签上你们的名字。”工作人员说。
明朝接过来，拿起笔。
“明朝。”南南的声音就在这时，不紧不慢的响起。
明朝顿住，转头看她。
“我……一直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明朝笑问：“什么事？”
南南定定的望着他，不想漏掉他任何变化。“我有不孕症……先天的，无法治愈。”
压抑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开。
明朝放下笔。
只此一个简单的动作，南南心中的忧虑完全清晰了。
明朝的脸上没了笑容，只剩肃然。
南南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会介意，所以一直隐瞒没说，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哦。”
明朝看着她，不自觉皱起眉。
“干嘛，这事儿很严重吗？”南南笑的没心没肺。“你该不会不敢娶我了吧？”
然后，明朝终于开口。“南南，这不是玩笑。”
南南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面无表情，或者说，表情冰冷。“不是玩笑。”
明朝突然站起来。“这件事……给我点时间考虑。”说完，他独自走出去。
南南努努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考虑？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咦？他怎么走了？”工作人员问：“你们不登记了？”
“嗯，不登了。”南南要回那些材料，长长吁出一口气。她果然不适合结婚，明朝逃走，她觉得轻松多了。
南南眼神一黯，无奈的笑了笑。
明朝开车在马路奔驰。
他一向冷静，但他的冷静一再被南南摧毁。
这么拙劣的谎言，他竟然没有识破！
南南太了解他……她知道，只有一件事情他绝对不会违背他的母亲。她挑中他的软肋，来试探他的感情……而他竟然上了当，还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这个该死的女人非把他逼疯不可！
明朝回到民政局，大厅已经没有南南的影子。
一个工作人员看到他，从里面出来，把一个纸袋交给他。“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小姐说你会回来，让我把这些东西直接交给你。”
连他的行动都预料到了……明朝向他道谢。
回到车上，明朝打电话给南南，只听到关机的提示。
这回，她怕是不会轻易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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