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他现在又身在何处?
昨晚太医院的太医被茹妹宫里的宫女传去医病……
莫非,是为受了伤的南宫萧医伤的?
南宫萧,在茹妹的宫里?
一定是的!
他竟然没死?
也好。
甚至该庆幸南宫萧没被自己派去的人杀死,该庆幸他被人救下。不然,自己永远不可能知道镯子的秘密了。
死了一个太监,他根本就不足为惜。
他们,只是他养的,为他的江山卖命的奴才。
这个时候,他宁愿死一个奴才,而留下一个对自己还有用的敌人。
留得南宫萧在,就不怕猜不透那其中的隐秘。
南宫萧,他会让他好好地活着。
没了他,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能为他破解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他还要从他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镯子的秘密,他一定要知道。
“茹妹昨晚没有受到惊吓,朕也就放心了。今早听闻茹妹宫外出了事,朕一早上都坐立不安。”皇上安慰道。
水乐乐笑道:“谢谢皇上的关心。”
“都怪朕没有考虑周全,往后,朕会加派御林军去你的宫外巡逻。像昨晚那样的事,朕保证不会再让它发生。”皇上信誓旦旦地说道。
“呵呵。”水乐乐笑言:“我没事啦,昨晚只是风有点大,我早早地就睡下了。都说孕妇很嗜睡,看来是真的。”
孕妇?
她说这两个字。
难道……
心微微地起了波澜,皇上有些尴尬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糟糕,怎么在皇上面前提到了这事,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他还曾说过要给我幸福,现在我却另嫁了他人……
“这个……”水乐乐迟疑了半响,还是如实说道:“我……怀孕了,是南宫萧的孩子。”
皇上怔了片刻后,终于回过了神来。“他真有福气,这么快……就要做爹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到这事的。”
皇上露着宽慰地笑,“你没有不对,是朕当初没有留住你,要怪只能怪朕。”
反思,他暗养杀手,多半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见水乐乐依然处在自责中,皇上提议,“茹妹很久没来宫里了,这次既然来了,就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吧?”
水乐乐正想回绝,但一想到那家伙(生死未卜)地躺在床上,自己就留他在宫里养一阵子伤吧。于是笑应道:“谢谢皇上的美意,我会在宫里多住些日子,代父王、母妃尽尽孝心,多陪陪皇祖母的。”
“如此甚好。”皇上乐道。
呵,她既然留下了,那么,南宫萧就也不会走。
这样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南宫萧,探知镯子的秘密了。
留住南宫萧,自有他的利用价值。
至于其他的,待到他丧失了价值后,他会一并与他清算。
她的肚子里,已有了他的孩子!
这个事实,如同梦靥一样,吞噬着他那颗嫉妒的心。
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绝不会!
午时。
柔和的清风,附带着点点的花香。
灿烂的夕阳,懒懒地洒在西宫内。
床塌上,那个负伤的男人终于醒来。
习惯性地伸后一探,身侧竟然空空如也。
床侧温凉。
淡淡地散着伊人身上的体香。
那个该死的女人自从什么时候就不在这里了?
她竟然趁他睡着,偷偷地起了床!
心情……变得莫名地烦躁起来。
依旧苍白的俊颜上,罩上了一层寒霜。
微闭着的眼眸睁开,他要下床去把那个女人找回来。
床前……
幻觉么?
还在梦里么?
他的床前,怎会坐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七老八十了,但并不显老。
只因她堆着满脸的笑,让她那张抹了很多宫粉的脸看起来沟壑丛生。
哈,那该死的女人老了以后,会不会也是这副面孔?
玩味的心,蒙上了不自知的期待。
甚至……他没去(研究)这位老太太的身份。
毒伤在昨夜差点吞噬了他的命,又加睡得太久,他的神志依然不太清醒。
“太皇太后,粥来了。”宫女走近床边,对着老太太说着。
太皇太后?
是了,她该是太皇太后!
刚刚松弛下来的心,又凝紧了。
他竟然对床边坐着的太皇太后如此无理。
竟然,无视她的存在!
天地良心,他是真懵了。
慌神了,南宫萧赶紧起身。“臣给太皇太后请安。”
在南宫萧要俯拜的时候,太皇太后扶住了他。“都伤成了这样,还叩拜哀家?”
话里带着微斥,语气却是包容而温和的。
太皇太后笑容可掬着,仿佛是在宠溺一个三岁的小孩。
额,他受了一下伤,也不该得到女人这样的厚爱吧。
这实在是……有损他男性的风度。
由一个女人这样垂爱着,他如何自在?
“先回床上躺着吧,乐儿也不知哪里去了。还好哀家过来看乐儿,很凑巧地见你睡在这床上。”太皇太后言道。
咳咳……
南宫萧尴尬一阵之后,才道:“臣深夜进宫,也不敢去慈宁宫打搅您。”
“来,你受了重伤,听宫女们说,这伤口还有毒呢。这是哀家特地命御膳房熬的稀粥,趁热吃点。”说着,太皇太后从宫女的手中接过稀粥,竟要亲口喂他。
人都言美人恩难消受,这老女人的恩情才是最难消受的咧。
尤其她这至高无上的身份……
这不是折煞他吗!
南宫萧心惊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太皇太后,臣自己来。”
太皇太后并不依他,言道:“哀家一辈子也没这么侍侯过人,今日就破次先例吧。免得以后进了棺材,还会因为这事而抱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