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被这两个女的呼作“姓萧的”,他已是忍够了!“去找间茅房方便一下,怎么,郡主也要去?”
“快起快回,待得久了,我们可就不等你了啊。”
行到街角后,他斜睨左方匾额,阴鸷地道:“出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匾额后便朗步走出一文士。文士不过三十来岁,却显得极为老陈,“南宫王爷别来无恙。”
见到南宫萧的这副模样,文士的面容上竟无一丝讶异之色。
“哼,你来得还真快,倒是出乎本王的意料。”南宫萧一脸的冷然。
文士的脾气倒是极为温和,“正所谓各为其主。在下若不是办事得力,又怎能成为砷亲王爷的家臣?”
“大人的意思是,本王的属下办事不得力了?”
“王爷用人唯贤是众所周知的,帖某也不过刚落脚南阳,马不停蹄地送了两纸檄文到南阳衙门。没想到在府衙外的小街上,竟遇到王爷您了。”
“是么?”南宫萧的语气中虽带疑问,心中却笃定他听到的是实话。
南阳的处处关卡安置的都是他的人,若非帖大人刚落脚,他的密报早已到手。适才借故撇下水乐乐和翡翠,正是因为他无意间瞥见从府衙中出来的帖大人。
“她还好吗?”南宫萧的眼中隐约现着一丝伤楚。
帖大人轻笑,“谢南宫王爷挂怀,王妃很好,我家王爷将王妃照顾得无微不至。对了,两个月后王爷和王妃的大婚,南宫王爷务必要赏脸来砷亲王府喝杯喜酒。”
他答非所问,“帖大人亲临南阳,不会只为了送几封檄文这么简单吧?”
“不瞒王爷您,在下是替我家王爷来接上官茹郡主回大都的。”
果然是因为水乐乐而来!
他微凝眉峰,“上官茹郡主?”
“她是我家王爷的妹妹,是恭亲王爷的女儿。月前恭亲王爷捎回信函,说郡主已启程前往大都恭祝砷亲王爷大婚。算算日子,也该到南阳了。”
南宫萧心下已是明晓了个透彻,帖大人口中的上官茹,便是水乐乐。
原来,她的本名是上官茹。
“真是的,他去一趟茅房怎地去了这么久,去那边再找找……”
水乐乐的埋怨声自不远处传了来。
南宫萧借故向帖大人告辞,“真是抱歉,我的宠妾急着找我。这小妾的性子可不好,适才烤一野味烧着了别人家的柴火。主人骂了几句,她一气之下竟将人家的茅房给烧着了。这不,差点闹出了人命,弄得我们狼狈不堪。我得过去了,去晚了,要哄顺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告辞了!”
“王爷走好。”
“哎,你去方便怎去了这么久?让我们好找!”水乐乐斥责道。
南宫萧轻笑,“我便秘。”
“呵,难怪!我就说嘛,你这人怎么这样招人讨厌,原来是心中肝火太旺。”
“郡主教训得是。”
水乐乐道:“走了,随我回行宫,今日再不回去,准得急死那帮属下。”
“咳,郡主,您这样……地回去,实在是有损你的风度。不如,先去萧某的府上洗浴更衣后,再容光焕发地回宫。”南宫效谏言。
“也好,那就这样吧。”
雇了三顶小轿后,三人各自坐了进去。一路上水乐乐与翡翠谈天说地,南宫萧却只字不语。
他在思衬。
思衬一:砷亲王的爱将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他这番模样,那帖大人竟还能认出他来。
思衬二:他明知水乐乐便是上官茹郡主,帖大人此来正是为接水乐乐回大都的。适才水乐乐与帖大人相距甚近,他却刻意隐瞒。因为自己与砷亲王之间的前嫌,便在这件事上使坏。这做法,似乎太有失君子风度了。
哼,他还真是惹到了上官家的祖宗。上官砷和水乐乐,这兄妹俩,一个抢了他的未婚妻,另一个还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和砷亲王大婚的女子,本是前朝的相府小姐,是他的表妹。十七年前,便与他订下婚约。舅舅舅妈被流放边疆后,表妹也跟着失踪了。待他几乎找遍了整个中土后,才偶然地在砷亲王府中见到她。岂料,她当时已是上官砷的爱妾。
更可恨的是,也不知上官砷对她做了什么,她对他这个表哥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现在想来,从一开始他便对水乐乐烦厌,多少沾了些上官砷的因素。
在水乐乐被迎进‘萧’王府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富可敌国。
乌木门的香味,门上镶着的翡翠,象牙的门锁孔,汉白玉石阶,雪花石膏的座椅。欧式风味十足的喷水泉岩,锦缎仿制的姹紫嫣红的名贵花色,笙歌乐舞的渲染,大理的石板,优雅的男仆和女婢,堂皇富丽的建筑,扑朔迷离的别院另落。画栋雕梁,朗朗玉堂。
“哇!”过惯了宫廷生活的水乐乐进到此府院后也不禁感叹出声,“你小子,家里是开金矿的吧?”
南宫萧只笑不语。
南宫王府只是他在南阳西街修建的一处休憩院所,这‘萧’王府,才是南宫家的本营。
当然,‘萧’王府的匾额是侍从们为了应急刚赶作的。
自南宫王府修建后,南宫萧便一直在那里留宿,家中的谋士和心腹等,也移居了过去。久而久之,世人若有事要找南宫家商议,都奔南宫王府去了。这‘萧’王府倒是冷清了下来。后来,他索性下令:‘萧’王府拒绝访客。
“郡主请!”侍从们恭敬地导路。
洗浴更衣后,南宫萧始才开口道:“阿喀汗也等得累了,你们随我去剑琴阁吧。”
“是。”侍从轻应。
阿喀汗是‘萧’王府这许久以来唯一的来客,只因他到此不是为了商业和政事。他是南宫萧在消遣方面的朋友。一入王府内,听到他弹奏的琴音后,南宫萧便知道他来了府中。
剑琴阁的舞宴上,阿喀汗正沉醉在抚琴里。
“这几****过得似乎并不好。”阿喀汗并未抬眼去瞧南宫萧,只懒散地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