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丫头,你可是我买回来的,怎么对我这么不客气?”萧初熏泼妇似的双手叉腰。
“我跟她们一样讨厌你!”如水说着,便跑掉了。没跑几步,袖中便掉出个硬邦邦的馒头来,她也不回头,越跑越远。
萧初熏走了两步,捡起馒头!
小丫头片子,刀子嘴豆腐心。
如水一早起来,便蹲在厨房堆柴的角落里,趁着厨房里的人出去小便的机会,偷了一个馒头出来。
“嗯,虽然有些硬,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萧初熏一脚翘在凳子上,一只胳膊撑着身体,倚在椅靠上,仿佛品燕窝鱼翅一般的吃那馒头,眼睛微微闭了起来,好不惬意。
“老贱人!老不羞!”如水一边小声谩骂着,一边将手伸向了袖子!馒头没了!
她着急的看四周,不知那馒头到底掉在什么地方!可恶,她想起昨晚萧初熏可怜兮兮的眼神。她是讨厌萧初熏没错,可是她不是恩怨不分的人,她记得那日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的时候,萧初熏是如何捧着碎银子,低三下四求秦妈妈,为此,她还挨了护院好些棒子!不过,萧初熏最后还是赢了,如水,只是当了丫鬟,而不是窑姐儿。
“如水,你在这里干什么?”秦妈妈一把抓过如水的领子,将她提了起来。
“妈妈……我……我找东西……”如水不敢说自己找馒头,要是被秦妈妈知道自己去厨房偷东西,肯定会打死她的!
“去给我收拾客房!”秦妈妈将如水丢了下来。
苍寒魂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他看看身边,便一跃而起。
粉色的鸳鸯锦上,只有那已经风干的血迹刺目。
他揉揉太阳穴,想要想起点什么,无奈,却是记不起分毫。看着满地洒落的衣服,他皱了皱眉头!
上他苍寒魂床的女人,有哪个不是巴巴盼望着在那床上多待一会,最好一辈子当他的暖床之人,可是……昨晚那女人,竟然溜走了。
桃夭……
他忆起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俯下身子,将衣服捡了起来,在拿起裤子的时候,看见了旁边的一小块布料,看那颜色和材质,显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他捡起来,把玩了一会,塞进了袖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便是这样做了。
如水进来的时候,苍寒魂刚打算出门。
“王……王爷……”秦妈妈没料到在这里遇见苍寒魂。
“怎么?”他不悦的挑起嘴角,似乎清晨便看见秦妈妈,很是不爽。
“您怎么在这里?”秦妈妈记得自己进的,不是贵宾房啊!
苍寒魂这才打量四周,该死,这不是昨晚那个房间的布局!那清醒之后,便有的奇异的感觉……
他的眉,如同乌云一般的飞速聚集,眸子里冷得不像话,害得如水惊恐的往秦妈妈身后躲。
该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眸子,扫过秦妈妈,吓得秦妈妈一阵腿软。
那个爬上自己床的女人……
他的怒火更甚了。
“秦妈妈……”他凝着秦妈妈,吓得秦妈妈赶紧低头,不敢与他那冷冽的目光相对。
“王爷有什么吩咐?”
“桃夭,本王买下了。”
思量之间,苍寒魂还是忍住了,等他揪出那个趁他醉酒爬上床的女人,定要她欲死不能!
秦妈妈一听,眼睛立即眯成了弯月!“爷这是好眼光!”
如水见冥王和秦妈妈走远,才走向床,一眼,便看见那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的脸,顿时便羞得通红,将脸快速扭向一边,这才伸手,从旁边将那床单扯了下来。
如水找到萧初熏的时候,她正仰躺在一个斜伸的树干上晒太阳。
“喂,赶快起来,去洗衣服!”如水爬上树干,便踢了她一脚。
萧初熏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也不恼,伸手遮了下阳光,道:“刚梦见个帅气的官人,便被人闹醒。”
如水嗤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就你?白天说梦!”
萧初熏坐起来,很是忿忿不平,“便只许你少女有梦?”
如水不笑了,转身,“赶紧去洗衣服,不然有你好受。”
萧初熏伸个大懒腰,将眼角那半滴泪擦了去,笑道:“去了去了,不过……昨天的赏钱,你是不是该给我了?”
如水忿恨的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从袖中拿出两个铜板来,“就这些!你拿去买棺材!”
萧初熏嬉笑着将那钱接过来,放在贴身的一个口袋里,“没听过坏人祸千年么?我命长着。”
见萧初熏走远了,如水才小声嘀咕:“总算还有自知之名。”
萧初熏将衣服全部泡好,随手,便是提出了那个粉红的鸳鸯锦床单,手微微一顿,心中便堵了起来。
她刻意忽略那上面被水泡过之后,又复苏的红色血迹,哼唱着不成调儿的小曲儿,使劲儿的搓洗了起来。
“那老贱人又唱曲儿了!”楼上,几扇窗户打开,披着外衣的慵懒女子们抱怨。
“就是啊,跟鬼嚎似的!”
“喂,老贱人,可别再唱了,还要不要人睡?”
这个行业的人,生物钟总是跟普通人反着。
一滴眼泪“咚”落入木盆,萧初熏才回神,赶紧用袖子摸了把眼睛,仰头应道:“老娘唱曲儿的时候,你们还没出世呢!”
“死丫头,把这点心,给贵宾房送了去!”
这醉香楼的人,年轻点的,便叫萧初熏老贱人,年纪大点的,便叫她死丫头,似乎大家都忘记了,她原本拥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名字,再或者,是觉得眼前这个****几层厚,嘴唇跟刚喝完血似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拥有那个美丽的名字。
萧初熏接过点心盘,便作势要拿一块儿,被厨房的张大娘狠狠打了一巴掌。
萧初熏吹着自己变红的手,委屈道:“不就一块儿而已,下那么重的手干什么?”
张大娘却是凝着萧初熏,半响不做声,直看得萧初熏心里直发毛。她才重重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