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开口,只是缓缓伸手,而后慢慢摊开了手掌,一枚精致的木簪,出现在男人的手中。
“啊……我的木簪。”萧初熏喜悦的看着那木簪,放松了所有的戒备,扑了上去,拿起了木簪。
男人却是突然合掌,将她的手,牢牢握在了手中。
萧初熏大惊,注视着男人神秘莫测的眼神,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腾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
男人摆摆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萧初熏已经拿到木簪,手却被他握得老紧,一时情急,手猛然一转,木簪的一头,已经戳向了男人的手心。
男人吃疼,放开了她的手,而后静静低下头,看着手心的鲜血,淡蓝的眸子里,隐隐的伤疼,让萧初熏突然觉得心被人揪了一把。
她看见他紧皱的眉,突然想起苍寒魂来。
这种伤痛,好像是三年前,她看见苍寒魂的样子。
她的心,突然动了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愧疚的看着他受伤的手,从袖中慌乱的掏出个手帕来,紧紧包在他的手上。
她将木簪放在心口处,“谢谢你送还给我……可是……这里是冥王府啊,你快走吧!”
男人湛蓝的眸子,始终盯着她,让她突然有种想逃的感觉。
他伸手,将她制造的伤口,摆放在她的面前,好似在控诉她的罪行。
“那个……谁让你……不松手……”她有些尴尬,故意不去看他的伤口。突然,她想起什么,眼睛晶亮亮的一笑:“哦,是不是你们刚然的礼仪就是如此?还给别人东西,要握住别人手掌一会儿的?”
她愧疚的挠挠头,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到……所以弄伤了你的手!”
她急切的解释,“我们苍龙国,男人是不能随便握住女人的手的,所以……我只是……呵呵……不习惯!”
她在急迫解释的时候,他只是淡然的看着她,淡蓝的眸子中,看不清任何的情绪来。
她傻呵呵的一个人自说自话了许久,才注意到,从他救她到现在,他也不曾说过一个字。
她突然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这么好看的人,难不成……是哑巴?
她有些惋惜的看他,而后看见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不会说话也挺好的……”她突然顿住了,赶紧“呸呸”了两口,越说越觉得自己把不该说的全说了。
她讪讪的笑着,“我只是觉得安安静静的,也挺不错!”
他依旧毫无表情的看她,直到她本来温煦的笑容,全部僵在了脸上。
她很久没有对一个人连续说这么多话了,但是对方一个字也没说,甚至连个表情也没有,感觉,真的很挫败。
她的后背,微微的伛偻了起来。
“要是……没事了,你就赶紧回去吧!别让公主担心了。”她还是奋力的挤出一丝笑来,扬扬手中的木簪。
突然,她发现了一丝异样。
拿过木簪,放在手中好好看了一看,才发现原本含苞的睡莲,如今全部开放了。
天啊,太神奇了。
她眸子里,全是惊叹,仰头看他,“这是……你重新刻的?”
他点了点头,注视她的目光,带着了一点好笑。
“真厉害!”她感叹,将木簪高高的扬起,而后小心翼翼放在袖中。
“谁在说话?”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萧初熏吓了一大跳。
自从竹屋出事之后,冥王府内的戒备和防卫,都比以前严苛了许多,尤其是侍剑,更是每晚亲自巡视,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线索。
“我……我……”萧初熏招招手,压低声音道:“你赶紧走吧!我引开他。”
男子眸子闪过一丝幽光,却见萧初熏拎着裙脚,跑开了。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聒噪!
可是那样清丽的容颜,在这晦暗不明的月色中,竟有些微的迷人!或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毫无顾忌的跟他说话了。
萧初熏跑开几步,往身后看了一眼,突然觉得,刚刚那人,神色好忧郁,不过,也或许是那蓝色眸子的关系。
“萧夫人?”侍剑看见萧初熏,眼睛眯了一眯。
“怎么了?”萧初熏看见侍剑朝自己的身后打量,便往一旁侧了侧身。
其实本来人家来送木簪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如今已是夜深,孤男寡女,终究遭人话柄。
“刚刚是萧夫人说话么?”侍剑心有疑虑。
“那当然咯!”萧初熏满不在乎的满口应承。
“可是……”侍剑确实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不过……总觉得不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语气。
“夫人,您难道在自言自语?”侍剑弄眉轻轻一挑。
萧初熏不悦的看着侍剑,记得最初见到侍剑,并不是如今这样处处与自己争锋相对的模样,他的冰冷和漠然,几乎与苍寒魂有得一比,让人丝毫不怀疑他是苍寒魂的得力手下,可是怎么如今,对自己是越来越在意了呢?
“难道冥王府有规定不能自言自语?”萧初熏不服气的也挑眉,看着侍剑。
侍剑低下头,“没有!”
萧初熏得意一笑,“那不就得了。”
侍剑往萧初熏身后看上一眼,“夫人刚刚在那边干什么?”
萧初熏冷冷道:“干什么要你管?”
侍剑眉梢冷硬了起来,“夫人的安危,侍剑自然要操心!”
萧初熏咽下闷气,“就是看看月亮啊什么的!”
侍剑嗤笑,“夫人倒是好性情!”
句句针对她,侍剑难不成是跟她杠上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没了,我回房睡觉了。”
侍剑抱拳,“夫人请!”
萧初熏一跺脚,向回去的方向去了。
“王爷要属下告诉夫人,最近不要随便出府!”
萧初熏心中有气,闷闷的应道:“不是一直有两个侍卫保护,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