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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君子以诺

流光溢彩的聚会上,照例铺垫着上流社会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高叠一起呈塔状的香槟漾着最好的色泽,从透明的细跟玻璃杯盏内散发出无尽的诱惑。

这场难得的聚会,到场的不单有企业界的成功人士,镁光灯下的时尚宠儿,还有政界名流,凡是在圈内有一定知名度的人都收到了来自PARTY主办方的金灿灿邀请函。

醒目LOGO标志再奢侈,在这里也辉映着不显稀奇了,都是在VIP区自由写意的一群人,哪里会关注那些,真正身份尊贵,手握钱权的一方,总喜欢反其道而行之,敛去了浮夸和炫耀,或许,他们更喜欢用洗尽铅华来形容,有点文化的沧桑味道。

肖清暗叹一声,躲在了廊柱后面。

今天她就不该从季孟手里接那张设计得过于精美的邀请函,是她知错不改,早听季孟的意见不来参加多好啊,去找科璃逛街聊天或者陪小米去游乐园的鬼屋探险练练胆,做什么不比饿肚子强。

谁让她是肖清呢?一看见烫金的大字写着“季孟夫妇”,她就兴致盎然的回复了,从化妆到着装到聚会开始,她用去了四个小时,用科璃的话说“没天良的奢侈,下辈子很惨的!”希望老天听见她内心的苦闷呐喊,别把她和舞池纵情声色的男男女女相提并论。

“肖美人在暴殄天物?这身装束竟然选了全场最偏僻的大柱子落脚,石膏脑筋还是不开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过来一个人,来人有一张英俊明朗的脸,尔雅的气质丝毫没有被身上的Armani盖过风头,反而衬得高贵极了。

肖清不掩饰眼里的欣赏,要论衣架子,姜枫足以和季孟媲美,两人的不同在于,季孟对款式、颜色以及牌子有自己的偏好,轻易不改变风格;姜枫则是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他的孔雀造型是表里如一的。

“嗯哼,刚被评为本市十佳律师的大忙人,也会抽空到娱乐场消遣,好难得啊,孔雀枫?”儿时的外号成了姜枫在她手里的把柄,一亮出这个只有她会用的撒手锏,姜枫就不敢随便占她的便宜,简直无往而不利,这次也是一样。

“清清美女,我哪里得罪你啦,还是季孟欺负你?”脑门上青烟直冒,姜枫拿她没辙,一失足成千古恨,孩提时的糗事果然只能自己知道,否则随时会遭遇被人捏七寸的气结,往事不可追,他好好的杰出青年怎么容许自己犯下致命的错误呢。

“季孟才不敢欺负我,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大嘴,一个牙尖嘴利就得罪人。”肖清回嘴很快,只要不是在季孟面前,她的辩证逻辑还是值得肯定的。

“我再牙尖嘴利也赛不过你的伶牙俐齿,你学钢琴我看是司法界的一大损失啊,当然,前提是对方不是季孟才好。”

围绕全场的服务员四处流动,半举过肩的托盘上是新调制的鸡尾酒,替肖清也拿一杯,姜枫递到她手上,“给,pink lady,配你的衣服。”

肖清身上的裙子,是PINK工作室今年的当季新款,一如既往的光鲜粉色搭配简洁大方的流线型剪裁,娇媚中不失高调,如果不是她选择藏在这雕花廊柱后,必是一个不小焦点。

“我替你扼腕叹息了,到场内去攀比一番多好。”姜枫暗指此刻大灯照射的佳人。

舞池中央随音乐旋转的人很多,但是名媛交错间,高低立见,姜枫所指的是着一袭标新立异服饰的艾玛,毫无疑问她是当下最耀眼的人,引得场内男士注意力纷纷投注在她身上。

散发成熟韵味的身体曲线被包裹在暗紫色绒布下,很少人能把这种颜色穿好,肖清冷眼旁观,她想到摄影棚的事故仍心有余悸,这份后怕足够消散艾玛对她造成的威胁了,所以没什么可去在意的。

“生活累,一小半源于生存,一大半源于攀比,姜枫,这就是你驰骋‘沙场’身心俱疲的根本原因。”看到他露出刮目相看的神色,肖清好笑地摆手,“这句话当然不是我说的,郑辛遥的文里看过,现在送给你正合适。”

“啧啧。”姜枫唏嘘不已,“清清美女一向不可小觑,不过高智商保持得稍欠稳定,火候未够,不过这不是你的问题,季孟把你当公主一样,恨不得关在塔里。”

“夸大其词,你的嘴上功夫原来是这么来的呀,兴许某些身陷囹圄的人一获得自由就来找你报仇,当心点啊大律师。”

婚后的这几年,季孟一心扑在公司,虽也无可厚非,毕竟季昱在那段时间发展得很困难,但从她的角度讲,的的确确被忽视了,她一度以为是因为科璃的缘故呢。公司上轨道后,季孟倒是没冷落她,但每月总是加班的日子多,所以姜枫的那番话,根本和事实相差甚远嘛。

把她当作公主,还会把办公室和书房当作卧室?

“好吧,反正你和季孟也和好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话说在前头,不准让季孟知道。”

神神秘秘的话让肖清好奇心大起,“是关于季孟的?”

“明知故问,要不然就不用让你保密了,跟我走。”

转身环视一圈仍旧衣鬓飘香的聚会场,在看到那抹高挑的身影向他们走来时,肖清灵光一现,立刻知道了他的诡计。

“姜枫,这里够乏人问津了,真有所谓的秘密就在这里说吧,再迟几分钟,克星就过来了。”

肖清说的克星其实是姜枫的青梅竹马,如今也是司法界响当当的人物,亦是姜枫工作中经常合作的搭档,法医圈难得的美女潘琳。她今晚装扮得十分明艳动人,唇畔带着睿智的笑,显得眼睛也特别的风情。

“呃……法眼啊你。”姜枫知道计谋被识破了,只能硬着头皮说完,“你让我找工作的事,我一直有非常殷勤地帮忙啦,从小米周岁到去年,本人共献上了轻松体面的工作九份,但是诡异的是,邮件总是石沉大海,没了回音,你抓住重点了没?季孟的象牙塔住起来肯定舒服。”

枉费他一直兢兢业业地筹谋,欠下人情债无数,最后还落得季孟一句“不怀好意”,他亏大了,要真的有二心,一早把离婚给他们办了。

他的不怀好意在大学里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季孟那是多虑。

“我以为你帮不上才没给我回复的。”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她栖息的港湾,从来给予最可靠的安全感,似乎被注入了暖流,她的心田难掩惊喜。

那天季孟告白后的不可置信,在此刻才真正融入心里,他一直给她安全感,只是她自卑得不能相信,季孟说得没错,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在他身边。

她真傻,爱得太不理直气壮,那天片场一有差池,她可能真的离开他了,一想到那种相隔的痛苦,她就觉得无边的寂寞都包围了自己。

她要马上见到季孟。

“你停车的时候没看见季孟的车?”好奇怪,他说最多比她晚到半小时的,现在离聚会开场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多了。

姜枫摇头,“他的停车位是空的,怎么你不是一个人来参加的?”刚才看她单身赴会,他以为季孟有事不来了。

“他说直接从公司过来,不行,你手机借我。”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她直觉季孟出事了,“快点!”

“给。”姜枫看她神色不对,忙安抚她,“你先别胡思乱想,季孟可能堵在路上,我过来的时候银环那边发生交通事故,估计现在被急救车辆堵住了。”

听到他说交通事故,肖清更觉得慌乱,有可能——

幸好,接通了。

肖清长吁一口气,放缓了神色,季孟这个讨厌鬼,临时有事也不事先打个电话给她。

转念一想,她不好意思的责怪自己,她的手机又被她忘在家里,季孟一定是打过了。

“喂?你在哪里?”那边很安静,肖清也不自觉跟着放低了声音。

“这里是屏阳医院的急症室,请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亲切有礼的询问声回答她,好像隔了很远,声音清冷冷的,似乎怕惊扰了她。

肖清觉得自己被钉子钉在那儿,不得动弹,嘴里机械地重复,“急症室……”

无力感席卷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随着手机里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她瑟缩了一下,摇摇欲坠,微微颤抖的手掌按在廊柱上才勉强维持平衡,“他怎么了?他发生什么事了?”

喃喃地问着,她有点六神无主,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抓握的手机被她紧紧扣进手掌的皮肤,殷红的纹路和她惨白的手掌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很害怕。

“病人发生交通事故,现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护士询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生命危险,没有生命危险……我要去医院,姜枫,快送我去医院,季孟在急症室,我……”匆忙合上手机,她像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扯着姜枫的衣袖。

“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她非要来参加聚会,季孟就不会发生交通事故,是她间接害他出事的,本来他们应该和小米在季家的,都是她不好。

是谁送他去医院的呢?她应该记得带手机的,她为什么又忘记了,也许他当时有给自己打电话求救的,思绪一团糟,她后悔得只想飞到医院。

她错了,也许是老天在惩罚她,惩罚她不珍惜眼前的幸福,惩罚她不相信他的感情,可是为什么要让季孟受伤呢?应该报复在她身上的,是她胆小如鼠,畏畏缩缩的。

“别慌,清清,我们现在马上去。”大概猜到发生的事情,姜枫严肃了神色,直接带她从侧门离开。

“放松清清,季孟现在需要你,你振作一点。”

姜枫看她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忙绕过来帮她。

“好,姜枫,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说呀。”肖清心急如麻,手指不经意地划过脸颊,已经满是湿漉漉的泪渍,此刻她急需姜枫的保证,让她能够安心一点。

“对,季孟才不舍得扔下你,还有小米呢,坚强点。”姜枫边安抚她,边按下脚底油门,车子迅即滑入夜晚的车阵中,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来不及等车子熄火,肖清直接解锁下车了,心慌得往急症室跑,她顾不得注意走廊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只是跌跌撞撞去推门。

嘴上呢喃着“对不起”,她突然像耗尽了电池的钟摆,直直停在急症室的病床前。

“季孟?”

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她有没有看错。

深靛色的外套虽然都是褶皱,还散了零星的血点,可是那样的气色,那样的姿态,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

挺拔的身形在病床前的帘幕上投射出阴影,她不会错认的。

紧绷的那根弦在这一刻随着她的呼气声断落,膝盖一软,她生生坐到了医院冰凉的地板上。

没事,他没事……

“清清!”后来的姜枫在第一时间伸手要拉住她下滑的身体,还是没能接住。

“清儿?”

季孟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在医院听见了清儿在叫他的名字,狐疑地转身,视线首先接触到一脸惊异的姜枫,然后是唇色惨白,双眼失神的人儿。

“清儿,怎么了?”大步上前,他半蹲在她身边,大手拉住她按在地板上的小手,触手是一阵冰凉潮湿,“姜枫,发生什么事?”

耸耸肩,姜枫在震惊中理清头绪,他也好无奈啊,这样的乌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清清以为病床上那位是你,护士估计接了你的手机,现在好了,把清清吓得不行。”知道好朋友没事,姜枫也是深感庆幸。

功德圆满,姜枫看季孟没空搭理,悻悻地摸摸头,“我这位护花使者着实不好当,车在外面还没锁呢,先走一步。”

也没他什么事了,退场吧,回去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自己。

把沉浸在恐惧中的人拦腰抱起,季孟把她放在空床上,“清儿,电话是护士接的,她一定是误会了,我把受伤的人送来医院了,乖,不哭了。”

靠在肩头的人还是没有温度,季孟抬手,把她挂在眼睫的眼泪擦去,“清儿,我好好的,你看,连擦破皮都没有,别担心了,嗯?”像是搂着破败的布娃娃,季孟心中一恸,加大了抱她的力度。

“我以为发生交通事故的是你,护士说你在急症室,你吓死我了,季孟……季孟……”似乎只有不停喊他的名字,才能把心底深处的害怕赶走,她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着。

“清儿,我一直在你身——”红唇突然覆上他的,吞没了他的话。微微紊乱的气息扑来,她如蝶般轻轻细啄,然后粉色的舌尖如羽毛轻盈,溜进他的薄唇。

肖清有点羞怯,但是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才不会放任崩溃的神经侵蚀自己。

松开他的唇后,熟悉的薄荷香弥漫感官,她终于让理智回笼,心却在怦怦地跳,为刚才对他的情难自禁。

季孟的手指,不自觉抚上唇瓣,上面,还留有她的清凉。

眼前偷腥的猫儿,浅尝辄止,但足够诱惑到他了,可惜,急症室的环境实在不适宜上演限制级的画面。

怀里的佳人大胆极了,直勾勾看着他,那双晶亮的眸子像要把他吸进去一般,季孟心脏紧缩,放开圈住她的手。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季孟。”连番的爱语从微肿的樱唇吐露,肖清伸手摸着他的脸颊,对这份感情不闪不避。

俊脸尴尬地红了,淡淡的红晕在颈间蔓延,季孟无法形容眼下的狂喜,她动情的话深深撼动了他,勉强稳住了意志,他吻住她的唇,舌尖交缠后又疾疾退离。

他不习惯说爱,但是她想听,他就绝不吝啬:“清儿,我也爱你,比你想象的更爱你,而且会一直爱下去。”

像宣誓一样的甜言,融化了她的心房,五年的隔膜完完全全的没了,肖清甜甜地笑,“这场爱情的赌局,我肖清赢了。”爱情的道路,虽然走得别别扭扭,季孟终于没有辜负自己。

“清儿……”忍不住低头,他以吻封缄,遮住她唇畔的娇羞,把对她的爱意化作唇舌的缠绵。

窗外,黑幕笼罩,星辰更显明亮,而那轮皓月,似沾染了蜜语,模糊了轮廓,向大地洒下柔和的银光,夜正漫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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