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她。
这吻好烫,跟他冷漠刚硬的外表不一样,是那么温柔、疼惜,而且温暖。
火舌的挑逗,令她身子一颤,不禁闭上眼,接受他的索求,只觉得全身酥软无力。
这男人曾与她生死与共,撼动了她的心,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温柔、这么细心,令她心儿怦怦然,为他动了情。
正当她被吻得意乱情迷,无法思考时,门外传来倚翠的声音。
“御大侠,云绣姑娘,柳大夫来了。”
两人如大梦初醒般分开了唇,刚好倚翠推门而入,领着柳大夫进来,宝钗和红袖及其他姑娘也跟着顺道一块儿进来,关心云绣是次要,想看御影才是真。
御影已恢复了先前清冷沈着的态度,看似没什么异样,但云绣可就没办法了,莫说她双颊艳红,芳唇也因为吮吻而嫣红如初绽的牡丹。
若是其他人,或许不明其中因由,只当她气色不错,但是倚翠等长年在烟花中打滚的女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一看便知。
红袖不依的跺了跺脚。“哎呀,御大侠不公平,红袖也要疼惜。”
“奴家也要御大侠帮人家涂胭脂。”宝钗也故意娇嗲的帮腔。
其他姑娘也跟着起鬨,团团围住他,要讨个嘴儿亲亲。
御影被她们一搅和,脸上也大为尴尬,怕云绣听了误会,沈声斥责:“别胡说!”
“哎呀,御大侠发怒了。”
“御大侠偏心。”
他知道她们是故意闹他的,瞧了云绣一眼,她正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就怕她误会他与芳华苑的姑娘有什么关系,只好叹气一声。
“算我怕妳们了,别胡闹了。”
女子们这才哈哈大笑。
“哇——好难得,御大侠也有求饶的时候呢。”宝钗噗笑着说。
“头一回见到御大侠尴尬的样子呢,真稀奇哪。”倚翠也一脸新奇地说道。
“姊妹们,看在他平时对咱们好的分上,就饶了他吧,快让柳大夫给云绣姑娘看看伤口。”红袖好心的帮他解围。
说罢,三人很有默契的同时上前架着御影,一边将他推向门口,一边俏皮道:“姑娘家看大夫,要脱衣裳,大男人非礼勿视,别杵在这里偷看。”就这样,三人嘻嘻哈哈的将他推出了房门外。
御影说不过她们,只得由着她们赶出屋外,其他姑娘见了,也跟着离开房内,御大侠难得来,大家当然是乘势围在他身边撒娇了。
走了其他闲杂人等,屋里只剩倚翠、宝钗和红袖,这平日轮流照顾她起居的三位姑娘,守在房里看着柳大夫为云绣拆纱布,上新药。
当然啦,她的重要部分自是被遮着,只露出伤口让柳大夫医治。
重新上好药,包好纱布后,宝钗和红袖为她穿好衣裳,倚翠则和柳大夫到一旁说话,听柳大夫叮咛了几句后,便送他出了房。
“谢谢妳们,老是烦劳三位,云绣心中过意不去,甚是感激。”
“哪儿的话,妳和咱们也算是有缘,当御大侠将妳带来时,可真是把咱们吓了好大一跳,当时妳全身是血呢。”
宝钗也笑道:“从未见过御大侠神情如此沈重,可惜妳当时昏迷了,没瞧见他的脸色有多紧张,要柳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把妳救回来。”
云绣听了心头一暖,但随即谦虚说道:“让三位见笑了,御大侠重情重义,今日换了任何一人,相信御大侠都会全力救助,希望各位姊姊别吃云绣的醋才好。”
倚翠三人听了皆是一怔,不一会儿失笑出声,彷彿她刚才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看来咱们玩笑闹大了,她真的以为御大侠是咱们的恩客呢。”
“若是真的就好了,可惜咱们都没那个福分。”
“得好好跟她解释哪,不然要是坏了她和御大侠的缘分,往后御大侠都不理咱们了。”
倚翠清了清喉咙,对一脸疑惑的云绣笑着解释:“云绣姑娘别误会,御大侠与咱们并非那种关系,更非芳华苑的常客,而是咱们的恩人。”
岳云绣很是意外。“恩人?”
“是呀。”
于是她们将御影与她们三人的渊源大致向她诉说一遍,原来她们在两年多前,坐轿子上山拜菩萨求平安时,途中遇着了盗匪劫财劫色,幸好遇上御影相救,将盗匪击退,救了她们。
事后,便护送她们回到芳华苑。
“咱们虽是青楼女子,但是御大侠并不把咱们当青楼女子看待,而是以江湖之礼对待咱们。”
“芳华苑有许多姑娘,都受过御大侠的救助,有些是无家可归的贫苦之女,有些是家逢变故的可怜女子,御大侠将她们送来,让她们暂时有个栖身之处。想离开的,等到有能力时再自行离开,想留下来成为芳华苑的姑娘,也由着她们选择,绝不勉强。”
“这儿的姑娘都是自愿的,没有人是被迫成为青楼女子。”
“来这儿的寻芳客全是为了美色,只有御大侠不一样,自始至终,他都当咱们是朋友。”
在听了倚翠她们这番叙述后,岳云绣心中无比惊讶,料不到御影和她们原来还有这段因缘,在明白他和芳华苑的姑娘并非她所想的那种关系后,不可否认的,她的确心中欢喜,却也更加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云绣无知,让各位见笑了。”
“哎呀,好说好说,只要云绣妹妹不嫌弃咱们,那就好了。”宝钗俏皮的称她一声妹妹,显然是故意呼应她刚才叫她们一声姊姊。
岳云绣哪里不晓得宝钗逗她之意,脸蛋更加如胭脂染颊似的嫣红。
“宝钗姊姊取笑我。”
大家笑闹在一块儿,加上她们都很喜爱云绣,从此之后便以姊妹相称。
倚翠她们有着江湖侠女的气概,加上她们已视她为御影的人,所以对她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
御影只要有机会,必来探望她。
自那日一吻定情后,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更加明朗,而倚翠等人知晓他俩的情意,也会故意遣开闲杂人等让他们独处。
他的话不多,但一双精湛的黑眸可不沈默,总是深邃炽热的盯着她,让她每回在他的目光下,总是被那视线灼得羞涩如花朵,而他的吻更是教她全身发烫。
他的灵舌代替了言语,撩着她的丁香小舌,将炽热的欲望揉入她嘴里,将她的唇瓣吮吻得红艳更胜牡丹花瓣。
当她被吻得如痴如醉,整个头脑晕晕然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吻,把她搂在怀里,碍于她的伤势未愈,所以他的吻不敢过于放肆。
她知道他为何突然停住,可以感受到他此刻无处宣泄的灼热情怀。每回当他们吻得浑然忘我时,他都会这样突然停住,什么话也不说地抱着她,而她也娇羞的不敢刺激他,明白此刻他在努力压抑着体内澎湃汹涌的欲火。
“御影……”怀中呢喃般的娇软嗓音,虚弱的低唤他的名。
许久后,他深深叹了口气。
“克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这人要嘛不说话,一说话就老实得让人又羞又好笑,但是,她很开心,因为这代表自己有能力让他失控。
姑娘家对喜欢的男人,总是希望自己让对方痴狂,这个看起来一向自制的男人呀,却对她表现出没辙的懊恼样,怎不教她暗自欢欣得意呢。
“妳在偷笑?”
她吓了一跳。
“没有啊。”故意装镇定。
御影瞇着锐利的眼。“看我痛苦,妳似乎很得意。”
每当他露出这种能透视一切的眼神时,都会害她心儿陡地一跳,这人也太敏锐了吧?
“才没有呢。”糟了,她的语气似乎装得不够诚恳,唬不了他。
大掌托起她的脸蛋,疼惜的摩搓她光滑的下巴,嗓音也变得更加低哑。
“柳大夫说,再半个月妳的伤就康复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这表示说,等半个月后,他就不会再压抑了,到时候他要对她……
逃开他的逼视,羞得将脸埋入他怀里,不敢再想下去。
“不要欺负人家。”她像个小可怜,对他不依的撒娇。
磁性低哑的嗓音来到她耳畔,热气吹拂着她的耳,坏坏的对她说——
“但是我很渴望欺负妳。”
芳华苑要办喜事了!
倚翠招呼着大伙儿,忙着在芳华苑各处张贴囍字和大红灯笼。
向来只有姑娘从良时,她们才会这么热闹喜气,而如今,有一对小两口要成亲了。
新郎官是她们的大恩人御影大侠,新娘子则是伤势康复、美丽娴静的云绣妹子。
为了准备在良辰吉日给这对璧人拜堂,大伙儿都动了起来,负责打理布置的布置、贴红字的贴红字、挂红布的挂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