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了十二银钗之后,薇儿便与杜邵航马不停蹄地赶回极乐宫。
杜邵航不明白,两个取名都很娘娘腔的男人,有什么可怕的。不过薇儿担心极乐宫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薇儿正经八百地对他说,只要十二银钗出现的地方,就会死人。
比起马车,骑马可是快了许多,只是杜邵航不会骑,也受不了在马背上的颠簸,几乎是一路吐了过来。回到极乐宫的时候,早已筋疲力尽。
薇儿命人将杜邵航扶回修罗殿,自己急匆匆地赶往蔷薇殿。
“我见到十二银钗了,可是你派去的?”
这是薇儿重见红蔷的第一句话。
红蔷放下手中的书,盯着薇儿看了许久,才缓缓问道:“你觉得……我能请得动?”
“不是你?那会是谁?不可能是她!”薇儿十分焦虑。
“他们都说了什么?”
“他们说……他们要找的已经找到了,我们要的东西还在我们这……”薇儿顿了顿,整理下思绪。“他们问,我……我们心里有没有数。红蔷,天还丹……?”
红蔷摇摇头,呻吟道:“我们要的东西还在我们这?他们知道我们丢了什么,也知道丢在哪了?”
“是。”
“薇儿。”红蔷收起愁容,正色道:“你当真还不相信,她所做的一切么?”
“她?你在怀疑谁?”
“罢了罢了。”红蔷摆摆手,“小黄呢?”
“我让他回去休息了,他累坏了。”
“薇儿,”红蔷紧蹙眉头,“你可以不守规矩,因为我们是姐妹,都是师傅的徒弟。但是他不行,若他也不守规矩,必会招人话柄。到时候,我们谁都保不住他,知道吗?”
“是。”薇儿低垂着头,看不清是何表情。
“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
“是,属下告退。”
看着薇儿离去的背影,红蔷轻揉发胀的太阳穴。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坏了,她已经无力掌控,不知道薇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小黄是否真能为她所用。长叹一口气,红蔷一步步走下阶梯,看来,还是要找那个人再试探一下。
薇儿离开蔷薇殿后依旧不肯歇息,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离开极乐宫后发生的所有事,而能与她推心置腹的仅有一人,那便是青儿。
可是翻遍整个极乐宫,却不见青儿的影子。问及其他堂主,都说青儿回来后便神情恍惚,经常不见踪影,似乎前些日子还害了场大病,足不出户。
薇儿却觉得事有蹊跷,青儿虽然调皮,但是还懂得轻重。油泥鳅是来请她去寻找天还丹的,她不可能弃命不从。这大病来得也奇怪,她们这些习武之人,从来只有生与死,连刀枪毒药都能挨得过,纵使有些小病痛,也不可能还会卧病不起!
薇儿边走边想,双脚不自觉地往修罗殿走去。她似乎,一有心事就很想见到杜邵航。
杜邵航正在大院里与两名男奴交谈,似乎在商议些什么,见薇儿到来,连忙迎了上去。
“薇儿,你怎么来了。”杜邵航欣喜万分。
“参见花魅大人。”在杜邵航身边的两个男奴也纷纷下跪拜见。
“免礼。修罗……你可以有见过翠竹?”薇儿忧心忡忡。
“翠竹?青儿吗?没见过……”
“哦,那……那没事了。”薇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疲倦的面容中透着浓浓地失望。
“花魅大人,您还认得我么?”杜邵航身边一位又高又壮的大汉突然出声,打破那尴尬的沉静。
“你?”
“是,我是黑子。您让我在男奴院里好好照顾的那人……”
“是你!”薇儿想起多年前被他所救的那个大汉,多年不见,她竟忘了有这回事。“那个人现在怎样?”
“她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想尽办法要通知您,可是,都徒劳无功。”
“死了?死了,死了好……”
杜邵航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却惊奇地发现,他在男奴院里带出来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对他这个“主子”有意见,而且很在意女尊男卑的黑大汉,竟会对薇儿尊敬有加!
“薇儿……要不我们进去说吧?”
“不了。”听见杜邵航的声音,薇儿不由得一颤,对着黑子使了个眼色,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黑子一路尾随,对薇儿嘱咐的话频频点头,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杜邵航。
杜邵航对他们的聊天内容本无兴趣,却未能理解薇儿为何会忌讳他,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给她的印象就是那么不可靠么?
“大人,那个黑块头肯定有问题。”杜邵航身边另一个男奴,也是当日在男奴院子被他撞飞并拦下,吩咐带进修罗殿的大汉,献媚似地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他本是花魅大人的男奴,为了照顾某个人,一起被放逐男奴院里,听说那个人,是连黑癸大人都想杀的,却被花魅大人救了。都说花魅大人心地善良,我怕是要篡夺宫主之位……”
“住嘴!”杜邵航莫名地恼怒,“再胡说我对你不客气,干活去!”
“是……是……”男子撇撇嘴,连忙退下。
望着黑子与薇儿在不远处窃窃私语,杜邵航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自从发现自己对薇儿的感觉后,他的心便一日都无法得到安宁,与之前对夏蔷的感觉不同,他迫切地想表达,想争取,想与她长相厮守,却屡屡得不到回应。他猜不到女孩子的心思,永远也猜不透。
“小黄?”一声冷哼从背后传来,杜邵航打了个寒颤。转身见红蔷冷冰冰地站在他身后,面如寒霜。“听说你去男奴院子里仅带了两个人出来,其中的一个就是他?”红蔷指着与薇儿窃窃私语的壮汉。
“呃……是、是。”杜邵航看得入神,却不知红蔷何时来到他的身后。
“我们进去说。”红蔷拂袖转身,飘然进入修罗殿。
刚坐定,红蔷的一句话问得杜邵航又跳了起来。
“小黄,你今年何庚?娶妻与否?是否愿意拜在花魅法王门下?”
“啊?我……我尚未娶妻。”他才22岁,还没大学毕业,怎么娶妻!
“那……你可有意中人?”
“我……我……”他现在可以确定,他的意中人就是薇儿。可是……他并不善于表达情绪,更何况是在昔日暗恋的人面前,更加无法开口。
“哎……”红蔷叹了口气,对着杜邵航,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说道:“如果,你也喜欢我,那该多好。”
“你说什么?”杜邵航瞪大了双眼,喜欢你?这算是这个冷傲的宫主对他的告白么?我也喜欢你?难道……杜邵航深呼吸,难道眼前这个酷似夏蔷的宫主,喜欢他?
“没什么。”红蔷站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你准备准备,我想……应该快点了。”
什么叫准备准备?准备什么?什么快点了?杜邵航望着红蔷的背影,一头雾水。怎么最近的人都是奇奇怪怪,都说些他听不懂的话,难道他的理解能力有障碍?
回想起薇儿与黑壮汉还在修罗殿外不远处交谈,杜邵航追了出去,却早已不见两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