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小厮又惊又喜地去准备五楼西北包房。
胭脂马的包房里面可以观赏歌舞,外面有外挑的露台一揽大风集的景色,在这样的奇寒天气露台空寂无人。
何胖子不看包房里面的装饰,只看到镀金的门把手,还有门上雕刻的荒兽浮雕,就可以想象里面的豪奢。
何胖子推开门,里面好似个跨院,有五六个单间,中间用活动的雕花门窗阻隔,可分可合,门后站着两位温柔可人的女婢,身上的衣都有绣花,显出价值不菲,低头行了礼之后,就趁势蹲下来,脱下了何胖子等人的鞋子,给他们换上了软底布鞋,然后又蹲身施了一礼,正要退出门去,却听何胖子说:“给我们弄几张椅子,我们要在露台看雪景!”
包房脚下是软绵绵的地毯,软底布鞋踩上去很舒服,里面墙壁和地面铺设有黄铜水管,冬天有热水循环,温暖如春,客人中有几位重伤虚脱的,也要到去露台受暴雪寒风之苦,两位包房女婢只是稍感惊愕,也不多问,便带着职业笑容立即搬出几张木椅到了露台,还叫小厮送来三个火盆,放在他们身边。
何胖子也不管漫天的风雪噼噼啪啪打在他脸上生痛,几乎睁不开眼,刚刚和林栋,江南安顿好仲少,燕豹。
就听见黑鳅叫了一声:“长空老大来了!”
何胖子等一齐将目光投了下去。
从胭脂马酒楼南边的长街转过来一个身材高大雄壮如狮的少年,一身略显陈旧的皮甲上泼溅着暗红的血色,背上负着一柄厚重的血刀,右手在雪地拖着一柄齐人高黝黑的苗刀。
那少年拖刀踏雪而行,从热闹的胭脂马酒楼门口过去,看也没看里面一眼,一步一步顶着风雪向灰狼帮总堂走去。
少年耳朵却极是灵敏,听见五楼高楼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身抬起头来,风雪揉乱了他的长发,眉毛粘了雪粒变得雪白,寒潭般的双眸射出锐利桀骜的光,仿似在旷野中饿了十天半月的狼。
鹰长空目力极好,看见了何胖子,林栋,江南和鱼蛇帮三少,朝楼上点了点头,继续拖刀前行。
胖子几个心咚咚跳了起来,紧张地注视着风雪中鹰长空若隐若现的身影。
不过风狂雪大,过了好一阵才顺风传来一声兽武暴虐的大吼,“什么人——”
距离灰狼帮总堂百步外就有兽武提刀巡逻,黑鳅想象得到六人一队的灰狼帮兽武巡逻过来,看见七八步外拖刀前行的少年,为首的高阶兽武士十分警觉。
“长空老大遭遇上了巡逻的灰狼帮兽武?”黑鳅的声音有些发紧,给仲少和燕豹解释道。
“好!”胖子暴喝一声。
“何胖子,你能看见几百多步外?” 黑鳅心头起疑。
“看不见。”何胖子摇头
“你能听见!” 黑鳅又问。
“听不见,我感觉得到,长空老大的断浪刀如毒蛇般扎进巡逻兽武士的咽喉!” 何胖子兴奋得圆脸在炭火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指着楼下的长街大声道。
“……”黑鳅无语,这个胖子除了猥琐还是猥琐。
“好!”仲少和燕豹恢复了一些气力,跟着叫好。
“嘘!继续听!”何胖子却竖起中指在嘴上,老神在在道。
积雪堆满的长街,鹰长空听见巡逻的灰狼帮兽武士的暴喝声,腰胯大筋拉开,在雪地上逆风飞奔起来,他的身形仿似劲射而出的投枪,撕裂了扑面而来的风雪,在他飞奔身后雪地上,赫然没有一个脚印。
灰狼帮兽武大惊之下,拉弓的拉弓,提刀的提刀,队形也乱作一团。
还没等灰狼帮兽武弓手射出第一支箭,鹰长空仿似一头饿狼悍然撞进了羊群,漫天的风雪掩盖不了那道疾如电闪般刺出的黑亮刀光,断浪刀倏然在为首的灰狼帮兽武薄薄的咽喉肌肤一捅即收,此时那名灰狼帮兽武手上的狼腿刀才刚刚举起,眼神中带着强烈的震撼却没有栽倒,想要大声叫喊,奈何喉咙里鲜血汹涌倒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口中血沫子不住涌出,挣扎几下便俯面而倒!
鹰长空的断浪刀好似一条穿梭在灰狼帮兽武脖颈之间的毒蛇,奇诡险绝,刀尖入喉两寸,便倏地抽出,快得甚至看不到鲜血喷出!
鹰长空一冲而过,根本没有回头,身后的荒族兽武丢刀弃弓捂住自己的咽喉,鲜血从指缝间喷出,轰然像木头桩子一般横七竖八地砸在雪地上,溅起漫天的雪尘。
一队灰狼帮的兽武士仅剩两人,转身双眼血红大吼着提刀扑向鹰长空的背影。
鹰长空旋身而起,手中的断浪刀黑亮的刀光一闪,两名灰狼帮的兽武士猛然感觉气紧,脑袋缺氧,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鹰长空来到天炎大陆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小花这群孤儿就是他的弟妹,在他心中就是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这一次胭脂马五楼西北包房的几位听见嘎然而止的吼叫声,热血上涌轰然叫了声“好痛快,喝酒!”。
这声整齐的暴喝一下压倒了风雪声。
鹰长空在距离灰狼帮总堂四五十步处遭遇到第二队巡逻的灰狼帮兽武。
第一队灰狼帮兽武只是初阶中阶的兽武士,第二队灰狼帮兽武士已经是高阶和巅峰兽武士。
鹰长空跟这一队兽武士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双方呐喊着冲了上来。
对面是名灰狼帮的巅峰兽武士,鹰长空看见他的脸几乎被细密的毛发淹没,一双细小的眼睛射出凶残,通红粗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笔直的白雾,手中的狼腿刀猛然劈向鹰长空。
断浪刀似飞箭流星般射了出去,猛然插在巅峰兽武士颈嗓,那巅峰兽武士被长刀巨大的惯性一带,粗壮的身躯向后踉跄而退。
鹰长空虎吼一声,反手拔出背后的血刀屠龙,使出至刚至猛的无锋八式。
杀第一队的灰狼帮兽武士鹰长空的断浪刀险绝精准,此时施展出无锋八式,完全就是利用大武师跟兽武士的悬殊碾压过去。
鹰长空一刀崩劈下去,对面的灰狼帮高阶兽武士双手推刀格挡,“当!”地一声,灰狼帮高阶兽武士长刀断为两截,心头惊骇,血刀屠龙余势未衰地劈砸在他的额头之上,那名高阶兽武士头上现出一道宽有两指,深有一寸的深深刀痕仰面跌倒下去。
鹰长空此时才体会钝刀的好处,不用担心刀锋卡着骨骼。
群战之中,眼力、胆识、力量、技巧,鹰长空感觉自己的刀道仿似晋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每一次受伤都要换来身周之敌的性命或失去战斗力,否则下一个倒下的便是自己。
所以鹰长空每一刀都讲求一刀奏功,干净利落,给当面之敌最大的伤害!
以缠绞旋斩为主的灵蛇刀技远远不如奇正枪刀诀的狠决,也不及无锋八式的刚猛剽悍,不适合群战。
钝刀入肉的沉闷暗哑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伴着灰狼帮荒族兽武凄厉的惨嚎,在一片凄厉四溅的血色中猛然绽放。
长街雪大,今夜无眠!
境界战力的巨大差距,让这一队灰狼帮的兽武士没有鹰长空的一招之敌,只不过让他身上的血溅得更多。
鹰长空此时才过去拔除扎在巅峰兽武士颈嗓的断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