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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湖光粼粼映月白

自舞昕领云遥公主入住后者居住的云霓宫之后,仅留下云遥的近身侍婢琼秧于身旁,其他人皆屏退在宫厥之外,靠近者皆被莫名的黑影袭击,以致众侍卫不敢上前,但由于王命难为,皆驻守在旁。而在舞昕的默许之下,琼秧每日辰时必出外为北王通报公主的状况。

而由于舞昕在招亲殿试之上的嬉闹,致使四国尽知天下第一美女北云遥身患心疾,北国上下百姓都系心于公主的安康,无不期待十日之期快快过去,迎回公主健康之身。

终于,在第十日,云霓宫的大门被推开,云遥公主艳若桃李、优雅绝伦地立于众将面前,北王欣喜非凡,准备相迎之时,内殿之中一紫色长绫直通中空,舞昕在忆痕的搀扶之下凌空飞起,踏于紫绫之上。

“北国帝君,他朝风云之时,本主必兑云姬之约,切记君无戏言!哈哈——”肆意的银铃笑声张狂地响彻北国皇宫,有幸看见这一幕的人于事后惊叹不已。

据史书《北国?云遥传》记载,北王几番问询,云姬皆注目人去留息之空,久久叹曰:绝氏王女,慧绝天下,舞昕当之无愧。

“小姐,这样好吗?”忆痕淡淡问道。

“有何不可?”舞昕玩味回答,挥挥身上灰尘,脸上尽是愉悦之色,然后回头看向忆痕,“当年师父总说,带我上天雪峰顶是一巧合,他原本是想救那与我一样身患恶疾的云遥公主,只为当年紫星突起,光炫九州,方才救下我,所以云姬之疾必要我来救治,还其性命。”舞昕顿了顿,叹息一声:“来日必有作为。”

“小姐?”

舞昕闭目,轻言道:“世人皆为自己谋算,本主亦不例外,你且记住,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安生。”

“忆痕只知,小姐的决定永远都是对的。”忆痕右手捂心,“若非小姐,亦不会有今日的忆痕,忆痕发誓,终我一生皆为您而活。”

“忆痕,你这又是何苦?”幽幽一声叹息,叹尽自己的无奈、忆痕的执拗。

“也罢也罢。”摇头轻笑,又恢复以往的戏谑。“让今荷准备,为云遥医治这十日,本主都没好好沐浴。”素手覆上忆痕的手背,“前去舞清池。”

“是。”见舞昕宽心,忆痕冷峻的清容勾出一抹舒心的笑,如冬日朝霞,让人眼前一亮。

一切事宜,遣退今荷等人后,唯忆痕守于舞清池所在的钰霖轩外,舞昕一袭紫纱罗衣,翩翩漫步而行,思绪萦绕心头,柳眉始终不得舒展,不自主地化作一声叹息,岂料——

“谁人偷窥本公子?”朦胧的烟雾映出一个伟岸的身躯,池中传来一声音,些许惬意,又些许优雅。

舞昕眉头轻锁,身上本已解开的罗衣不慌不忙地系上,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这本是今荷为她特地设置、供她沐浴的浴池,起名“舞清池”,如今竟有男子在个中洗浴?况且刚才今荷等人已事先清查,何故还有人在此?细想究竟何人,竟连自己身旁侍从都无法察觉其存在?舞昕不语,只是有些恼火地盯着那身体的主人。

那人回头,一清俊的面容在月下闪现,虽有些灰尘,却不掩其艳丽的华容,狭长的眼睛在看见舞昕脸上的面具时闪过一抹惊讶,瞬间湮灭,化作一缕若有似无的笑,在唇角间游离,似冷艳冰霜又作戏谑调戏,道不清的妖冶,猿臂蜂腰慵懒地靠在池边,说不出的邪魅,水气顺着那飘散的长发凝结成珠滴落进池中,掀起阵阵涟漪。

“怎生得如此吓人?”那男子轻启嘴角,嫌弃地盯着面具道:“穿成这般模样,莫不是见本公子美艳无双,想投怀送抱?”

“忆痕。”舞昕压抑着怒火,沉声唤着守候在门外的忆痕。

忆痕闻声而至,见有一男子在场,顿时愣神,一个恍惚,那男子将身旁衣物一掷,随手披上,那身手极快,不满地瞅着舞昕,“好不容易觅到一处佳境,就让你生生破坏了。”

“放肆。”忆痕准备上前,却被舞昕沉着脸拉下了。

“须知这是本主的浴池,公子怎么就擅自使用了,现在反倒怪起本主的不是了?”

那人并未回答,只是研究着舞昕脸上的面具,“你脸上那玩意真够特别的,借我瞧瞧。”言罢,人已至舞昕身前,欲伸手揪下,可是目的未达就被忆痕生生挡住,四胞胎闻声前来。

男子见状收手,瞬间已至窗外树梢之上,回身灿笑,如月华幽光明艳动人。“你见了我的身子,怎就不让我瞧瞧你的脸?不公平啊!实在是不公平。”摇摇头,又一笑道:“他日本公子必再前来一睹芳华。哈哈——”言落,人已经隐没在夜色之中。

“小姐?”

“那人的武功在你之上,万不可轻举妄动。”舞昕冷眼瞥了瞥舞清池,“明日命人填了。”转身挥袖离去。

“是。”

夜凉如水,窗外明月皎洁明亮。

舞昕轻倚窗边,望着明月,眼中尽是迷离之色,茫茫然。

“小姐,夜了,该休息了。”今荷为舞昕披上披风,面露愧色:“小姐,今荷不周,今夜舞清池之事……”

舞昕转身用食指贴住今荷红唇,止住她继续自责,然后释然笑说:“今荷,今夜的月色甚美,只是往后能如此休闲望月的时间怕是少了。”

“明月常在,小姐怎会如此想?”今荷娇媚一笑。

“不想短短三年,今荷竟出落得如此娇艳,本主甚是欣慰。”舞昕调戏道:“怕是日后多有才子俊杰,与本主相争,这叫本主如何休闲,嗯?”

今荷娇容倏地通红,娇嗔道:“小姐,怎的又笑话今荷。”

“呵呵呵呵——”银铃笑声一解方才今荷的拘束,窗外月冷风高,屋内愉悦非常。

“离家十年,也该是回家的时候了。”舞昕淡淡言及,引来今荷落寞之色。

“若无离别,何来欢聚。今夕明夕,天涯相会。”勾起今荷的下巴,面具之下的眼眸流光潋滟,煞是销魂,引得今荷心头一阵羞色。

“忆痕,准备笔砚。”

舞昕执笔,娟秀字体在烛光中闪闪而现,落笔之后,用红蜡将信封封住,镇重交给今荷,说:“此信暂且由你保管,切记慎重,待来日我自然有所交代。”

“今荷谨记。”双手谨慎接过。

“夜了,你去休息吧。”今荷一欠身,退出厢房。

目送今荷离去的倩影,笑意渐渐隐没,回头抬眸明月。

“明月常在,可惜人心不宁。”

“小姐?”忆痕略带不安,忧心看向舞昕,却不料舞昕见之轻笑,“离家多年,不知是否有人惦念自己,着实让我心生些许惆怅。”

“小姐,何时出发?”忆痕双睫微敛,幽幽问道。

“明日清早出发。”似是记起什么似的,舞昕诡魅一笑又道:“绕道西域,探探宝儿。”

话别今荷,仍旧初来的装束行囊,一路游山玩水、休闲自得地进入西域国界。西域在西廉之乱后,历代君主皆不敢轻举妄动,惟愿安保现状,致力发展商业,故而西域经济繁盛。西廉之鉴致使西域朝堂上下于战祸极之仇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虽商道繁华,却始终无强兵之志,耗尽财力修建城墙,仅求自保不涉强攻,亦成四国最安稳之国势。

本是夏日,可浮萍山庄外的桃花却红艳非凡,此乃一奇景,想是当年丁家宝不慎落水,上岸之后,头顶一片桃红,舞昕一句戏言:“佳人共桃花,随水俱飘零”。事后丁少便重金聘人培植桃花,使其一年四季皆夭夭灼灼,其华不衰,笑称:“既是桃花共佳人,便且随佳人归。”

“再过桃花坞便是浮萍山庄。”忆痕皱眉,因为舞昕的咳嗽愈加频繁。“应该让明溪候着才是。”

“咳咳——明渊阁整日那么多病人,莫再烦着明溪,本主这是老毛病,不碍事的。”车中舞昕手捂住胸口,“只是近日多分了些心神罢了。”

忆痕不语。

舞昕择了个姿势斜躺着,闭目养神。心下却忧思:自十年前随师父上天峰,这咳疾本已日渐痊愈,可是为何在师父散去我功力之后,这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这般下去,只怕天山圣药也维续不了多少日子,这是何故啊?

“师父……”

就在各人惆怅之时,一如洪钟的清亮喊声响彻桃花坞,只见一白衣飞炔的身影快如闪电地穿梭于桃花之上,“小贼,莫跑!”

“何事?”舞昕掀开车帘。

“怕是又有乌贼入室,丁少正追着呢!”忆痕锐利的双眼看向远去的身影。丁家为四国首富,本已是有心之士眼中肥肉,偏偏这丁少天生乐于玩闹,故意疏于防守,将追拿贼寇视为游戏,乐此不彼,致使时有乌贼入室之事。

“你且去看看!”舞昕微笑,“那三脚猫的功夫偏爱闹事,到头只怕自己吃亏。”虽说丁家宝喜欢玩闹,但其实她仅轻功非凡,其他却仅能自保,在高手跟前也只是吃亏的份。

“可……”

“有风霜雨雪四人在此,无碍的。”舞昕下车,“我们就在这候着你,去把那惹事精领回来吧。”

忆痕诺了声,便飞身踏花而去,瞬间身影隐没在花丛之间。

“你们且候着,本主自去赏花。”舞昕独自散步至花间,月色下,桃花红艳已不待见,唯那飘忽的花香扑鼻,引人遐想万分。而后一清幽的笛声缠绵而来,诱使舞昕徒步走近,穿过花丛,一明镜般透亮的圆湖沉静地躺在月色之下的花林深处,再走近一听,那笛声悠扬,分明是从湖间传来。

细看之下,一男子立于湖中央的月影之上,玄衣随夜风飘扬,月光萦纡湖面,粼粼柔雅,更映得皎洁清俊之月容。刹时笛声消逝,湖中男子斜视至舞昕在月色下更为妖冶的面具,微微一笑,清澄之极,然后眸光流转,又换成另一种颜色,惑人张狂的气息在脸上扩散,含笑而不露,噬人心魂。

是那夜擅闯舞清池的男子。舞昕眸色渐冷,恍惚之际,一黑绫缠住舞昕腰间,将她拉至湖中,落入一馨香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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