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透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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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谎言崩溃

晚五点,傅文文从欧洲回来了。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早被警察查觉到,所以刚下飞机就被警察带走时,她表现得异常冷静。

“傅女士,我们查到你在拍卖会期间给田世江打过一个电话。当时你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靳红起先较为礼貌,一副标准的问询腔调。

傅文文是个聪明人,她从来不为无法开脱的事情做无谓的辩解。

“傅文文,你和田世江在拍卖期间到安觅王府装修间谈论了什么?”靳红锐利的眼睛直直扎在她的身上。

傅文文也从来不是个弱势的女人,她双手叠放在胸前,细长的双腿随意慵懒地斜放,在警局里丝毫没有一点畏惧。艳丽的唇色遮盖住枯萎的灵魂,倒还算清凉润泽的眼珠反射着莹莹的灯光,她扬起一边嘴角,冷笑一下,说:“他卖了我看上的金锁,难道我责备他两句还要坐牢么?”

“请你提供具体内容!”靳红拍下手中的笔,清楚响亮地问。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更加灼人。

“我骂他,怎么骂他,用的都是没有信息量的脏话?难道要用同样的话来对你说?”傅文文毫不畏惧。

这样问来问去,她还是周旋过去了。

接下来,他们把田世江传唤了过去。

“田先生,博爱慈善拍卖会上面,你为什么要和傅文文见面吗?”老范一如既往地平静,语气宛如一盏凉白开。

“她是负责人,我是捐赠人,她约我我应该相见。”田世江也是淡定如故。

“可是,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田世江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但是没有选择地像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实增加他言语的可信度。他接着说:“她那天很生气,还把我往墙上推。”

“那么她为什么会生气?她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田世江深知他俩现在是同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谁也不能出卖谁。他决定像买彩票一样,撒一个谎:“她对我卖掉金锁有不满。”总归没有相悖……

这样问一番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且说傅武,在这时候进了姐姐的书房,阴差阳错看见了姐姐非法买卖文物的账本和帐号,一时间难以接受。

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一长串的文物名字……他不觉脸上写满了惊愕,倒退一步,无力地倒入软皮沙发,瘫在那里流起了泪。“姐姐,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呢?我们傅氏这么大一个企业,你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做这些坏事?”他痛苦而挣扎,根本不了解姐姐为什么要踏上这条不归路。他一页一页翻下去,每次买卖的单子、价格,每次行动的时间、地点,还有人物的代号……他无力地垂下手去,账本脱了手掉在地上轻轻合上。他忽然猛地捡起账本,傻傻地决定拿着它去自首,替姐姐顶罪。

进警局第一眼,他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金荷,又是一震,难道……他们本身就是来骗自己的?所有人都知道,金荷知道、展昭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被当成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他不由的愤怒起来,一下抓住苏祁。苏祁转过身来,同样惊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明明傅武已经满腔的怒气,眼里也开始汪汪地聚集着泪水,但看见苏祁,还是闭上了眼,默默收敛了下去,无力地说:“不管你是谁,我今天是来自首的……”

傅文文那边一听自己的弟弟找到了自己的账本还跑去自首,当即吓得直转圈。她不允许自己疼爱的弟弟冒任何的风险,不顾任何阻拦地跑去见弟弟。

他们见面的时候,傅武刚刚接受完询问,垂着头充满了痛苦。

傅文文看见弟弟如丧家犬,顿时心如刀绞,她狠狠咬着嘴唇,冲上去猛猛给了他一巴掌。啪!大家都如凝住了一般,看见傅武的泪珠随着巴掌声滑下。他慢慢站直,对着傅文文说:“姐姐,是我不对,我干坏事,让你受怀疑……”

“你给我闭嘴!”傅文文疯了一般嚎叫,“你这个畜生!”一切都像静止了,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傅武像一个自卑的孩子,低着头畏畏缩缩地看着眼前盛怒的姐姐,说:“谢谢姐姐养育我长大……”傅文文一下软了下去,嘴角抽动起来,眼泪止不住冲刷下去,她一下变得惹人心疼,轻轻说:“小武。”她快步小跑上前,抚着傅武红肿的脸颊,克制住因为哭而抖动的声音说:“在外面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姐姐担心……”傅文文转身要走的时候,傅武死死拉住了她的手哭道:“姐姐,不要。”傅文文忍住心痛,一把甩开弟弟,直接朝着靳红去,一步一步,恢复了她的气势。

三步、两步、一步,她越来越慢,直至停下,轻轻说了三个字:“我招了。”

“叮!”靳红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

看着姐姐被警察带走,傅武跪在地上嚎叫起来:“姐姐,别走!姐姐!”傅文文一阵揪心般疼痛,担心地转过头喊道:“小武,脸上要上药……”傅武更是疯狂地哭倒在地上。

人们渐渐散去,苏祁留了下来,拍拍傅武的背把他搀扶起来。傅武哭红了双眼,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叫苏祁。”她带着他来到了前门的台阶前坐下。

傅武仍然难以控制自己的痛苦,但是他不再哭泣。他缺少的就是一个倾诉的对象。

“金荷……应该改口叫苏祁。”傅武坐在台阶上,显得稍微自然了些,说道,“我,可以对你诉说吗?”

苏祁微微一笑,看着过分受保护的他脸上仍然残留着稚气,说:“说吧,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沉默许久,傅武开始讲述:“姐姐大我十岁。你知道的,长姐如母。我们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那时候我才十岁,什么都不懂。姐姐一个人,接过傅氏的重担,一个人辛苦打拼,从各怀鬼胎的董事会中夺回傅氏这块肥肉,真的很辛苦。她不敢吃饭,不敢睡觉,怕仅仅一顿饭、一场梦的时间,父母的心血又被抢夺。我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懂事,那么没心没肺地花着姐姐用命挣来的钱。还把姐姐推入火坑……”傅武又流起泪来。

苏祁抚着他的背说道:“或许你姐姐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比较辛苦,但是你不能辜负姐姐的牺牲,应该重新振作起来,把傅氏重新发扬光大才是啊。”

“我不行,我不行……”傅武痛苦地抱头。

“你可以的!”苏祁喝一声,掰下傅武的两只手,又轻柔地重复了一句:“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傅武看着真诚安慰自己的苏祁,一下子十分委屈,他一下抱住她,靠在她身上大哭起来。

苏祁抱着他,如同抱着幼儿园的孩子,小声安慰着、哄着,轻轻拍着他的背部。

展昭一直安安静静的,隔了段距离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心里也不是很好过。他对傅武充满了愧疚却不敢上前,只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