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扇油漆剥落而又灰头土脸的木门显露出来,上锈的门鼻儿上挂着一把老旧的锁,也锈蚀得不成样子了。
女库管随身带有一串钥匙,她选定其中的一把费力地捅进了锁眼里,左右扭动,锁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锈死了,女库管的眉毛拧到了一块,她回头向身后的两个人求助。
闫平一摊手,表示没有好办法,想了想又说:“要不,我去找个锤子把它砸开。”
女库管迟疑了一下,同意了闫平去找锤子。
闫平出去了,张募问女库管这门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打开过了?
女库管说很长时间,具体的说不清,反正从吉祥餐馆接手这栋楼以来就没打开过。以前储藏室地方够大,就没打算往别处放东西,可现在餐馆的废旧物资越来越多,储藏室明显搁不下了,这才想到了里面的小屋。
那么,门就可能是秦香酒楼迁址之前上得锁,张募心里隐隐有这种感觉。
锤子很快找来了,闫平举着它向门锁砸去,“哐啷!”锁头连同门鼻儿一起掉落在地上,木门上残缺了很深的一块“皮肉”。
闫平用手推门,发出“咯吧吧”响声,随之有尘土从门框上方坠落。
闫平下意识地向后退步,透过灰尘他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股潮腐味正从半开的门里往外挤。
张募拿起储藏室的一把墩布,走上前用墩布的一端去顶门,直至门彻底敞开。
灰尘扑簌簌而下,三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然后张募率先探进小屋半个身子,伸手在一侧的墙壁上摸索灯的开关。很幸运,开关就在门的旁边,他手指轻轻按下,一个灯泡挂在天花板上挣扎闪烁。
三人祈祷着,千万不要烧掉钨丝。
灯泡挣扎了一番,正常的点亮了,屋内的光景变得清晰,狭长的空间里摆放着两个木柜,分别靠着两边的墙,之间是一条水泥过道,上面撒满了纸片和一些杂物。
女库管走进小屋里,原地转圈约莫着地方的大小,接着检查起两边的柜子。
柜门没有锁,轻轻一拽就开了,上下总共三层的隔板上凌乱地码放着许多档案夹,无数只蟑螂正从档案夹的缝隙间向外蜂拥。
女库管吓得是又跳又叫。
闫平和张募立即上前,一看是蟑螂,两个人幸灾乐祸地笑了。
女库管有些不满,气嘟嘟地说:“笑什么笑?还不赶紧干活,把这两个柜子搬出去,里面的东西统统扔掉。”
张募找来了一个垃圾袋,用它来装档案夹,一趟一趟地往酒店院后的垃圾点运。
柜子清空了,闫平和张募协力把它抬出,暂时先放在后院。
剩下打扫工作就由女库管自己来完成了,闫平去了车场,张募则被吩咐去烧刚才扔出去的档案夹。
垃圾点在院后的墙根,用一米高的砖墙圈着,早晨的清洁车刚把昨日扔进来的垃圾清理走,现在里面只剩下那堆档案夹,远远地看去,像一座小孩的新坟。
张募来到那堆档案夹近前,拿起其中的一本,扯下里面的纸张准备引火。可这纸潮乎乎的,还散发着一股霉味,张募用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
他试着换别的档案夹,找干燥的纸张,翻腾好一阵子,才算找到一本可以烧着的。
他扯下了夹层中的一页纸,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打着火,跳动的火苗逐渐接近纸的一角。
马上就要点燃了,张募却突然熄灭了打火机,随即又甩灭了刚刚冒烟的纸张,因为他看到纸的右上角粘着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一寸免冠照片,红背景,彩照,里面的女主人翁很清晰,她圆润的脸蛋,尖尖的下颌,又黑又亮的眼睛如深邃的潭中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