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知道吗?”
“不知道。”
“你不怕杜先生和陆所长责怪你,扣你的工资?”
海塞斯捋着他下巴上黑亮的胡子,大声说:“他们该给我加工资才对,哪有像我这样为他们着想的人?正如你们中国人说的,‘在其位,谋其政’,我在想方设法给他们多干事呢。”
“可中国人也说,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陈家鹄笑道。
“别管他们,”海塞斯说,“我们悄悄干,有了成果他们还能不高兴?”
“这叫先斩后奏。”陈家鹄说,“但必须奏凯歌,否则要挨板子的。”
“挨板子我来接,没你的事。”海塞斯说,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万一他们问起我们为什么不破特二号线,到时你和我统一口径,就说特二号线的电报流量不够,下不了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对。”说着,海塞斯把二十七师资料往陈家鹄面前一推,“你了解敌二十七师团的情况吗?”陈家鹄说了解一点。这时,海塞斯突然发现,陈家鹄的办公桌上放着好一些敌二十七师团的资料,又惊又喜,“你……怎么也在研究它们?”
陈家鹄叹口气说,他对破译敌特密码没兴趣。“我真不理解,难道我们委员长就这么认输了?大半个中国在敌人的铁蹄下,我们居然置之不理。”陈家鹄侃侃而谈,“不瞒你说,我也在偷偷破译敌二十七师团的密码,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工作重心放在破译敌人的军事密码上。虽然杜先生说重庆是我们最后的防线,所以重庆的防务很重要,要抓特务,可谁都知道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在前线,在军事上给敌人以最大的打击。”
海塞斯听了,乐坏了,“英雄所见略同,既然这样我们来探讨一下敌二十七师团的密码。”说着,又翻出一沓资料给陈家鹄看,“你看,这是我脱密的敌二十一师团的密码技术资料,开始我想他们同是陆军关裕仁体系的部队,使用的密码也许大同小异,总是有些通路的。但我研究后发现,好像不是一回事,不知怎么回事。”
陈家鹄接过资料,顺口说道:“你知道吗,敌二十一师团以前是警察部队,两年前才改建为野战军的。”海塞斯一愣,瞪大眼睛说:“哦,原来还有这事?我就觉得奇怪,同一体系的部队怎么使用的密码完全不是一回事呢。”
“嘿,你上当了。”
“可骗得了我,骗不了你。”
“我在日本待过五年。”
“身边还有个日本太太。”
“是啊,所以那边的情况我比你了解。”
“你对密码的直觉也超过了我。”
陈家鹄笑道:“你表扬我就是为了让我多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