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话音刚落,婢女们闻声,纷纷跪地。“奴婢该死,陛下恕罪。”
“一个个的都没长脑子么,怎么伺候娘娘,嬷嬷们没教你们么?”裴琰龙威再次发难,一众婢女将头低得更低,身子不自觉地瑟瑟抖着。
“不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伺候的,让素艺吩咐不让她们跟近的。”我不知裴琰为何生气发这么大火,但还是忍不住,站出来替跪地的宫女们解释。
自我带着素艺离宫回扬州探母,再到母亲沈氏慈逝,下葬后回京,至今不过百日的光景,再见裴琰,却感觉似是恍若隔世的人。明明近在眼前,怎么看,也看不分明。
自我回宫的那日起,裴琰好似越发忙碌了,除了刚回来的那些天,隔三差五,便来我宫中看中,或是小坐,或是说着话,之后间隔的时日,日消渐长,这一次见裴琰已是间隔十来天了。
“皇上,你怎么来了?”我找着话题问道。
“当然是想皇后了。”裴琰很自然地答道,说着便遣退了一众宫人,连素艺也遣了下去。
听了裴琰此话,虽不知真假,却是面上某处微微一热,但仍镇定道,“皇上日夜操劳国事,臣妾不能为国分忧,顶着皇后之名,空享锦衣玉食,还请皇上废了臣妾,重择贤后。”
自我被裴琰册立为皇后那日起至今,质疑我这皇后的声音便从未停下。这次回宫后,反对情绪更甚,宫内都有不少传闻,素艺一条不落地说我听,僻如说我,才德不及杜尚书之女杜若,贤名不如许丞相之女许惠,仪容不及杨将军之女杨琴……
“月儿,这是吃醋了么?”裴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没由得,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我挣扎了几下,越是挣扎,裴琰抱得越紧。
过了一会儿,耳畔传来,裴琰低语的声音:“朕的皇后,非你无二。”一股热气,呵着我的耳朵一阵阵地痒着,忽地,两片温热的东西,贴在了我的后颈脖处,本能意识地我不由自主地再次挣扎。裴琰的声音压低了几许,带着迷惑人心神的妖媚,“月儿,你什么时候……”
似是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眉头一皱,使尽了全力挣扎,庆幸地是,这次终于离开了裴琰的一双铁臂,此刻的我,犹如逃离危险,获得新生的刺猬一般,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自己的剑,这才想起来,自回宫后,我便让素艺将那把剑收起来了。
没有了残雪剑作仪仗,我顿时有些慌神,方才挣扎得消耗气力过甚,此刻急需调理的我,却又不敢贸然行动,万一被裴琰再度抱住,我可就没有力气再挣脱了,情急之下,我猛地想起裴琰曾经说过的话,半是羞怯半是认真地道,“裴琰你答应过我的,除非我愿意。那种事……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裴琰听我的话,似是有些自嘲地看了我一下,整理了下衣冠,“月儿,你放心,我会等你做好准备。我自己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方才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逗逗你而已。”
我抹了抹额头,心里默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
裴琰看着我一脸紧张的样子,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开这样的玩笑也好,不过有一点,你还是叫我裴琰。”
“……”我无语地看着裴琰,我可是记得那次被罚学宫规的事情,怎么他现在又变卦的这么快,难道当了皇帝之后,变得这么喜怒无常么?
“当然,这是私下里这么叫着,其他人面前我们是帝后。”裴琰的态度不容质疑。
我默默记下,心里也没有太多异议,反正于我而言,也不过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