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裴琰看着我冷酷地说了两个字,令我无话可说,如坠冰窖。唯一的希望瞬间幻灭,咬着牙,冷笑地呵了一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便是我再怎么反应迟顿,也看得出来,裴琰铁了心要致我于死地了。一个念头自我的脑海中形成,兔死狗烹。
“皇后没有别的想说的么?”裴琰问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多说无用。我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素艺,“素艺,对不起,昨天我不该打你的。”素艺听闻捂着嘴,无声流泪。
裴琰走了,以心思恶毒、妨妒,间接谋害皇嗣为名,将我圈禁在未央宫,不准我离开半步。我不知道裴琰为何不将我废除,但我相信裴琰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我有种预感,圈禁不过是一个开端,将会有一场暴风雨降临。
素艺搂着我的衣角哭跌在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姐,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不信小姐?”
“他现在是皇上,是帝王,最最无情的那一个人。”如今的裴琰已和过去截然两样。怕是自我从留候府回来,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什么大臣全体罢官要协皇上纳妃,恐怕那时他都笑得合不拢嘴了吧。
“小姐,可是你帮他杀那么多大臣,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皇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素艺还未想明白,仍对裴琰抱着希冀。
“素艺,你还没看出来么,兔死狗烹。正是因为我们帮他杀了那么多人,如今成为了他最后的眼中钉。”我挑出关键,好教素艺看清现状。
外面的雨下一直下着,足足下了四时辰,直到天黑晚上才停,没过多久,又开始下了起来。
我让素艺叫来忆琴,三人一块,围坐椒房殿,分别讲着各自入宫前的事情。三人之间,没有皇后,没有宫女,没有皇宫,仿佛是三个的小儿女在说着悄悄话。
素艺讲自己和母亲一起在相依为命的情形,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旁人听起来或许平淡稀疏,我却是十分羡慕,尤其是在看到素艺讲起她和母亲在一起时,眼睛里始终带着笑颜。
忆琴的事倒是教我有些意外,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嫡女,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本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可惜忆琴十岁那年母亲因难产去世,而忆琴的父亲很快就将一房妾扶正,忆琴十五那年,眼看着即将婚嫁,继母的女儿却看上了忆琴的未婚夫。就这样为了拆散这两人,并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忆琴的继母乘忆琴父母不在,设计将忆琴卖到的妓院,忆琴又趁机从妓院偷跑了出去,最后逃到权贵家中做了婢女,没多久再后又被送进宫,成了宫女,分配到了未央宫。
如此的精心动魄的故事,忆琴说起来却很平淡,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忆琴,你有没有想到你那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后来会怎样?”素艺问道,三人中只有素艺没有心仪对象。
忆琴愣了半晌方答道,“怎样,他还能怎样,不过是再找一女子,继续生活白头偕老罢了。”虽说的云淡风轻,可那眼中一闪即逝的痛苦,倒底还是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