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未央劫孽:错为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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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期而遇(上)

“大侠请留步,大侠请留步。”一个模样清秀,侍女打扮的女子,走到聂无殇面前,躬身行礼,“我家姑娘一直念念不忘大侠的救命之恩,企盼再次相遇大侠,好答谢大侠的大恩。姑娘有事,今日恐怕不能亲自答谢大侠,请问大侠借住何处?”

“区区小事,何足挂惜。有心即可,既然姑娘今日有事,我看日后也就不用谢了。”聂无殇道。

那女子却不肯作罢,“不不,大侠,姑娘说若是再遇见大侠,必报救命之恩,否则她余生将会寝食难安的。”

“那你就当没有看见我们不行就行了嘛?再说了你怎么确定我师父就是你家姑娘的救命恩人?”我忍不住插嘴了,师父都说不用了,还什么不报大恩,余生寝食难安,有这么严重。再说师父什么时候救的人,我怎么没听师父提过,万一她们认错了人呢?

“绿柳不会认错姑娘画像上的人。”自称叫绿柳的侍女信誓旦旦。

我细瞧了一下这个绿柳,连个侍女都长得这般好看,那她家姑娘该是怎样的漂亮?师父也真是的,英雄救美了,事后都不给我讲讲。

“同福客栈。”我心里有些不快,脚下走得飞快,引得师父在后面追赶,“玄儿。”

“什么房间啊,还没说清呢。唉哟真是。”远远地传来绿柳的抱怨声。

回到客栈,我气喘喘,师父问我怎么了,我赌气说,肚子饿了,想快点回来吃东西。

“真的是想吃东西?”

“当然,我……我早上没吃好,现在肚子很饿。”

“玄儿,师父本想带着你去绸缎庄看看,做几身衣裳,既然你饿了,那就我们去吃饭,就不去了绸缎庄了。”聂无殇说完故作可惜状地看了我一眼。

“不不,师父,我们去绸缎庄吧。你看这扬州城里的衣裳都那么好看,那里的绸缎肯定很漂亮,我们去开开眼界吧。省得别人说我是乡下来的。”我想起昨夜花灯会上遇到的和那个面具公子一起的女子,她盛气凌人的样子,一见面就痛斥我是乡下来的。她那身艳丽的红裙,好像一团火一样,点燃了我心里某处的引线。

我虽非什么漂亮女子,平日也并不在意衣着,但亦曾从师父的书卷看到过豆蔻稍头二月春这样的诗句,知道这是我身为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可两个月以后武林大会结束,将是我离开的时候,再见便是未知。我希望在最后的这段日子,能在师父的记忆里,留下一点美好的印象,师父总说我穿的不像个女孩子。

到了绸缎庄,真是大开眼界,真是挑花了眼,难道女子喜欢来这个地方,每匹布看上去都是那么美,每种款式花样也似乎都很好,真想把整个绸缎庄甚至整条街都包下来,这样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有穿不完的花样。可武林大会九月九就要开了,我和师父连一季的时候都没有了。最终,我忍痛割爱地从中选了其中的三件月绫纱的素缎。掌柜说衣服要三天时间就赶制出来,但若是绣上花朵则需要三个月的时候,我哪里有时间等它绣三个月的花,只道不用绣。掌柜让留了地址,说是做好了让人送来。

出了绸缎庄,师父见旁边有首饰铺,又带我进去逛了首饰铺,我实在不喜欢,也不懂得配戴这些东西,因此并没有进绸缎庄的那股子兴奋,随意地看看,一件也未想带走,但师父还是为我挑中一把石质的梳子,灰黑的颜色,样子古朴,没有任何纹饰,但滢润光泽,要价更是不匪,老板说是什么砭石的梳子,非同一般,能够美发,调理气血等等功效。生怕我们不识货,直吹天上有,地下无,甚至连皇帝老子都没有。

果然老板这么三下两下的一说,聂无殇把这“宝梳”给买下来了,并让工匠在梳子上边刻了个玄字,然后郑重地送给了我。

我心想,有这样东西也好,若是分开了,赌目思人也方便。于是我小心地收着,幸好梳子不占地方,携带也方便。

再回客栈,已过晌午。

我们方才进门,老板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前,盯着我们看了半天,上上下下地打量,似要把人看穿了窟窿。其他略有七八个客栈里的客人也是如此。

真是奇怪这些人怎么了,难道我们有什么不对吗?我和师父互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彼此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啊。

这时掌柜递了封信给师父,“三日后,西湖一会。醉香楼,天香馆,纤纤。”我心想,不就是有人约师父,三日后……等等,纤纤,醉香楼,天香馆,纤纤,不就是那个花魁。

“师父,纤纤是谁?”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认识。”聂无殇一脸平静地说。

“花魁啊。”小二在一旁提醒,仿佛想师父那里知道点什么。“人家的丫鬟可是拿着画像来客栈你的。”

“是啊,是啊。”掌柜也跟着应和了起来。“纤纤姑娘,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她一面呢,能得纤纤姑娘相约,真是艳福不浅,我们可是连这个眼福都没有。”

丫鬟,画像,客栈找师父,我即刻想到了是绿柳,我想师父应该也想到了吧。

“噢。”师父没有说话,转身上楼,我也跟着上楼了。身后人身沸鼎了起来,跟炸了锅似的,都在意测师父和纤纤的关系。

回了房间,关上门,我便问道,“师父,你真的救过那个花魁吗?她长得是不是很好看?”

“我是救过,不过你昨天不也见过她吗?”

“昨天,我只看到一个轿中人影,没仔细看清。你救过她的,应该仔细看清过。”

“师父是救人,不是去看人家长相的。再说当时天黑,又一心只顾着与歹人打斗,连她人什么时逃走了,我都不知道。”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在我们初到扬州的那天下午,师父原只是想出去走走,四处看看,结果迷了路,走到了城外,一处僻静的草坡,看到有几个歹人,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四周无人,自扒身上的衣服,又见草地上躺着一个已昏迷的姑娘,眼看着这个姑娘即将被这伙不轨的歹人糟蹋了,师父在千钧一发之际,奋勇上前制止。

十分不幸的是,师父的霜离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草丛里了,歹人又不给师父时间去捡,轮番上阵缠斗师父,赤手空拳的师父与那帮歹人打得筋疲力尽,才将他们制服,那些人略有点武功,都并不怎么样,但个个身强力壮,又懂团结配合,没有霜离剑可倚仗,师父只在武功上有优势,而他们不仅团结且有技巧,真是不好对付。直到快天亮了,师父才将他们一一制服了,霜离剑找到了,但那姑娘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师父,那些歹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但肯不是什么好人。”

“这我也知道,好人怎么会去做那种事?好人应该像师父这样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聂无殇浅笑摇头,他向来不喜欢什么好人不好人的称呼,无耐自己当了一回好人。

聂无殇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也抓过茶壶倒过,才发现没水了。真是,茶水这么快就喝完了,叫了两遍小二,都无人应答,只得我自己下楼了。

楼下的人似有看什么热闹,都围聚在那里,我还以为他们还在谈论师父与花魁纤纤的事,故而低下了头,欲直奔向茶水房。

就在我转身之际,听到围聚的人群里一个老者哭诉的哀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