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恶劣情绪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卓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暴躁,有时候很像一个更年期的妇女,充满了让人厌烦的气息。可是,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得克制住,维持自己一贯的知性形象。卓然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她必须要守住这个虚弱的表象。
这些,又能说给谁听呢?只有钟神秀知道。可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她又不能让莫慎行察觉。一份委屈都要如此见不得光,这就是卓然的幸福生活。
接下来,夫妻俩一路无话。莫慎行只当卓然累了,全然不知她转了多少心思、流了多少滴无声的泪。
而那边,巩爱菊被打断的愤怒再次连接上。耐着性子等承承睡下以后,巩女士阴沉着脸把卓越叫到了客厅。祁小祝正在洗澡,暂时不能解救可怜的新郎官。没办法,卓越只能缩着脖子等待炮火的洗礼。
"卓越,你对我们很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卓越赶紧否认。所以说,善意的谎言必不可少,这是家庭和睦、婚姻稳定的基石。
"你外甥都知道了,你还说没有?没少在背后说我们坏话吧?"巩爱菊根本不给卓越喘气的机会。
"真不是,妈,您误会了。那是我,我上次没注意,跟小祝闹着玩,说我要是不好好对她,爸妈为了主持公道,一定得教训我。承承小,不懂事,可能听岔了。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哼!不注意?是真情流露吧?卓越,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条件,有什么资格不满意?我们小祝嫁你委屈了吗?你还在背后编排我们的不是?我骂你骂不着吗?你别太把自己当盘菜,刚才的事儿还没完呢!你能骗得了小祝,还能骗得了我?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你又怎么解释?"
"卓越,你知道我最讨厌哪种男人吗?一是小气,二是花心。"祁建军也开了口,"你怎么就两点都占了呢?长辈说你几句,你就到处咧咧,还像个男人吗?哦,自己还在外面搞一堆烂事,也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还牛气哄哄地装无辜?"
卓越应接不暇,狼狈地解释:"爸,妈,没有。我对天发誓,我认识小祝之后从身体到精神都很忠实!真的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另外那个,让承承听到那些确实是我不对,我保证下不为例、永不再犯。您二老得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祁家二老的混合批判持续了很久。他们不太想跟女儿正面冲突,却要在女婿身上出出气。因此,他们一直关注着浴室里的水声。在祁小祝出来的瞬间,二位老人家又变成了慈爱的父母:"小宝啊,你待会儿洗洗就睡吧,别熬夜。我们也该睡了。"说完就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卓越一时适应不了,保持着受训的姿势没纠正过来。祁小祝又好气又好笑,上前扳正卓越的身子问道:"刚才挨训了?"
"啊?没有没有,我们就是,闲聊呢。亲爱的,这么快洗完了?"
"都一个小时了,还快?"祁小祝瞅着他,别扭地说:"你,不用太迁就他们,他们永远不会见好就收。"
卓越把她抱在怀里,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有你这句话,什么我都能忍。"
祁小祝思前想后,认为在自己婚姻未稳的情况下,被父母过多干预反而不好。因此,虽然难以启齿,她还是决定跟父母"沟通"一下。
一听女儿要自己把钥匙交出来,巩爱菊当场就跳起来了。既伤心,又难以置信:"你这是赶我和你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