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听起来十分诡异啊。
不像是道家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行了,你先歇口气定定神吧。”
这会儿雨也小了,天还是黑得很。
不妨到天亮再看看这地洞有什么玄机。
结果灰大毛这没出息的居然连滚带爬就扑到了离我们最近的最大的一个西瓜跟前,“好好,我先吃口瓜歇歇,师父你也来一个?”
我呸!真是个吃货!
我叫了马车过来,自己盘坐养神,雨声渐消,天色渐白,耳中可以听到各种清脆的鸟儿啼鸣,越过我们的头顶,朝着我们来的方向飞去。
灰大毛的肚子撑得就好像一个瓜,身边全是瓜子瓜皮,摸着肚皮心满意足地靠着车轮子打盹。
“哎呀,我的瓜!”
一个负锄的农人大惊小怪起来,我抬抬下巴,灰大毛乖巧地过去跟那人解释,夜里遇雨在这里歇脚,吃了他的瓜,我们赔钱,然后两吊沉甸甸的铜钱递过去,那人换了笑脸,又摘了两个瓜送给我们。
灰大毛趁势问他:“老人家,你这地头儿怎么有个坑?人要掉下去可怎么办?”
那瓜农把锄朝地下一拄,看来是对灰大毛大起知音之感,长吁短叹,“快别说这个坑了,我们原也是山外不好过活迁来的,好不容易这一块地平坦些,又种不了别的,只种些瓜菜,到瓜熟时挑出去卖些勉强糊口。可是这地头这个坑,真是让人犯愁。拿土填吧,填多少下去都好像没有用。拿石头盖吧,今天盖上明天就不见了。好在这儿荒僻,平时没什么人来,倒是没有人掉下去过。”
“哎呀,我……”
“大毛。”我睁开眼,“你别这么多话啦。人家是来照料瓜地的,被你拖着都干不了活儿了。”
瓜农说:“不忙不忙,我也就是看着昨夜雨大,我屋上的茅草都给掀跑了,所以来看看瓜地有没有什么事情。看起来倒是还好,就是叶子伤了些。”
灰大毛和他在田边找了块不湿的石头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他什么时候迁来的,这洞是不是早就有了,絮叨了半天,还从我们车里拿了肉饼什么的请他一起吃。
那个人说得就更详细了,他家在他小时候就迁山里来了,在这儿住了有三四十年,这个洞是既不变大,也没被风沙填埋,和初来时一样。他小时候在田边走都很小心,怕掉进去,不过后来地势一熟,闭着眼走到这里都能绕过去。
说了很久,那个瓜农走了,还热心地邀我们去他家坐坐,被我们婉拒了。
灰大毛抓头,“这个洞,看来还真蹊跷啊。”
“确实如此。”
我走到那个洞旁边,现在是白天,看起来那个洞平平无奇,洞口附近的瓜叶大概是被灰大毛踩坏了几片,洞口的泥还很潮湿。
看起来直径一尺半两尺左右,灰大毛昨天就算一脚踩空,再加上夜雨地滑,也不会一下子就掉下去吧?更何况掉下去了爬不上来,的确十分奇怪。
“你在这儿守着,我下去瞧瞧。”
“啊,不行!”一向软弱的灰大毛忽然强硬起来,一把拉住我,“师父,这下面邪门得很,千万去不得!”
“不要紧,我……”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灰大毛头摇得像波浪鼓,“我掉下去了有师父你救我,可你掉下去了谁能救你?我可力小能微。师父你是万万下去不得!这洞邪门得很,可是又没横在咱们路上,咱们赶路要紧,不要理会它就是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瞥他一眼,“你下去上不来,可不代表我也上不来。你当我和你一样啊?”
“不行啊,师父……”
我指指脚下,“你看着这条白丝,丝不断,我是肯定会回来的。”
不等他再给我找事,我纵身便跳进了洞里。
我可不是灰大毛那样的笨蛋,一头栽下去什么也干不了。
一层蛛丝构成的网散布出来护在我的全身,这网我织就之后,这次还是头一次用。
这蛛网上的荧光让我可以在这个地穴里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四周是坚实光滑的褐色墙壁,看起来不像木,不像石,我用蛛丝在上面点了一下,这根黏性极强的蛛丝在上面也只打个了滑,又垂了下来。
滑得不可思议。
我的脚踩到了实地,却有站不稳的感觉。
不过我在这里,并没觉得自己法力不能施用。也许我的道行比灰大毛高很多,所以我不会如他一样没用吧?
灰大毛没有说错,这里真的像个葫芦一样。一般葫芦不会长这么大个儿的,莫不是天上的葫芦?
我自己为这个想法失笑。不过,就算这里滑得很,就能把灰大毛困在这里了吗?
“师父,快上来吧。”
“师父,你没事吧?别多待了,快上来啊。”
“知道了,你别再喊了。”
我的灵识朝四周查探,也感觉不到什么异状。
没异状才更奇怪,没异状昨天灰大毛怎么困着出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