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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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俄罗斯笑话

有一则在俄罗斯流传久远的经典笑话,故事的主题是“幸福”。

“一位孤苦伶仃的俄国老太太踱步到树林中的小溪畔打水,意外地捞起一条金鱼,兴奋地准备提回家和家中那只相依为命的老猫共享。老太太正在盘算如何烹调这份意外大餐之际,金鱼突然开口央求:’放我一条生路,我将满足你三个愿望’金鱼会说人话,着实令老婆婆讶异不已,一时不知所措。金鱼再度哀声恳求,老婆婆熬不住,终于许下了’我家要变成皇宫、我要回复年轻漂亮、我身旁要有一位英俊的白马王子作伴’等三个大愿后,将金鱼放回溪中,内心惴惴不安地晃步而归。

将信将疑的老太太回到家门前,皇宫果然在望。急奔入宫,放眼所及之处,尽是金碧辉煌。目眩神驰的老太太心中忐忑,终于鼓起勇气踅入室内揽镜自端,啊!如梦如幻,镜中确实映出一位金发美女的绝世脸庞。再定晴一看,赫然发现镜中后端,丰姿飒飒,不正挺立着一位英俊俏儿郎?女郎再也抑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无比欢畅,回身猛然向男子汉投怀送抱。正待温存留香,忽然记起:’小咪!这不就是你吗?天哪——你竟然变成这么风流倜傥!’老猫变成的潇洒男士柔缓地点头:’一点不错,就是我。我的确变成了你的梦中情郎。’

人生至此,女郎再无他求:’天啊!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正待四唇相接,男子却抖身扶起怀中柔玉,正色道:’可是你——难道一点也不后悔,为什么两年前怕我跟野猫厮混而把我阉了?’”

笑话是俄罗斯特殊的文化风土,庶民日常对话中的甜食,这里有其它国家少见的一大群笑话作家,各种笑话集子满街都是。俄罗斯人为何对笑话情有独钟?一位研究俄罗斯文化的朋友说,哭笑不得,不!应该说,笑完以后会想哭,正是俄罗斯笑话的精髓。

十年前戈尔巴乔夫着手进行改革大业,俄罗斯的锁国体制渐开,有一则笑话不胫而走:某位来莫斯科考察的美国佬在街上的书报摊买俄文报纸,买售报娘:“请问卖不卖’真理’(《真理报》)?”“卖!我们有的是不登消息的’真理’。你要吗?”再问:“那么卖不卖’消息’(《消息报》)?”“卖!我们专卖不讲真理的’消息’。你有兴趣吗?”

享誉国际的意大利符号学家艾柯(U.Eco)曾经诠释说,笑话的本质乃是一种把矛头对准体制的颠覆,透过笑话,人们可以暴露出日常生活中四处充斥的各种不合理事物。从这个角度来说,俄罗斯四处充斥着笑话,正反映出人民普遍的体制颠覆情绪。不过说是这么说,未必表示体制就能摧枯拉朽地被颠覆。以实践来进行颠覆,真是谈何容易。笑话至此,常常沦为一种自嘲式的幽暗情绪。

当然,随着时光的流转,体制以及相关的不合理事物会有所递嬗,情绪遂如波浪般层迭变幻,笑话也因此相对地有所替换。由于1996年6月俄罗斯总统大选日期的逼近,目前莫斯科最流行一则关于选举的笑话:

“俄罗斯自由民主党党魁季里诺夫斯基是国际闻名的‘俄国希特勒’,他已作好角逐俄罗斯总统宝座的万全准备。和许多权势人物一样,季里诺夫斯基常酗酒无度,又肆无忌惮地在电视上公然和意大利色情女皇‘小白菜’卿卿我我。放浪人生如此,健康自然需要专门医生细心看顾。由于专属医生的服务太周到了,老季满意之余,问医生有没有什么事他可以效劳?医生慎重考虑良久,最后要求:‘请您务必承诺我,让我可以自由地逃离俄罗斯——万一您选上总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