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人皮面具
3847500000016

第16章 真相的对峙(2)

“好哇!”茶卡兴奋得抱住了她,“除了读过幼儿园以外,我很少到学校去玩呢,上次……上次去你的学校还是第一次呢,等会儿去应该很热闹吧?”

“可是……”芸姨有些为难地说,“肖总交代过,不能随便让茶卡出门的。”

“不要管那个人。”茶卡不屑一顾地说,“他不是说要去韩城大学,参加萧老师的舞蹈交流会吗?我偏要跑出去,还要站在他的面前,让他知道他永远都无法掌控我!”

顾苏苏这才想起,舞蹈交流会是肖家投资的,肖父自然要去韩城大学。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想法跳了出来,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既然肖父和萧玉君都在场,她完全可以让两人当面对质,揭穿肖父对唐绣的伪善面目。于是,她趁机说:“肖叔叔不在家,要不等会问问秋姨的意见吧。”

茶卡根本没有用询问的口吻,直接对着楼下喊:“那个谁谁谁,我要和苏苏老师去韩城大学,你不会反对吧?”

秋姨自然不敢反对,不过就算是反对也没用吧。她只好抬头回答道:“那等会儿让黄管家送你们去吧。你爸爸也在韩城大学,见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

有了秋姨的允许,芸姨自然不再担心,笑着说:“顾老师果然没骗我,做得跟唐老师一样好,茶卡好久都没有出过门了,现在真的开心了不少。”

还没等顾苏苏回答,茶卡就吐了吐舌头,假装惋惜道:“绣绣和苏苏都是一张桃花脸,可能我就是那薄命的书生,注定要死在这张脸下啊!”

顾苏苏没想到,茶卡的真实性格,不仅是乖顺的,而且还是幽默的。如果没有林姨的事故,茶卡应该会活得很精彩,或许会是一名优秀的画家呢。

“好啦!别跟顾老师没大没小的了。”芸姨笑得皱纹都挤到了一块,“饭菜都快凉了。你们赶紧下去吃饭,等会儿吃完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于是,三个人一路笑着,来到了餐厅。

整个饭局都是热闹的,茶卡一下变成了开心果,逗得顾苏苏和芸姨笑得合不拢嘴。唯独秋姨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是埋头吃着米饭,连桌上的菜都没有动。

又是那转头的瞬间。顾苏苏看到,秋姨的一滴清泪,再次落入了碗中。

午饭结束之后,秋姨就吩咐了黄管家,开车送顾苏苏和茶卡到韩城大学去。

可是黄管家刚要到车库去取车,茶卡就拉着顾苏苏,一路拼命地往外面跑去。后面是秋姨追着呼喊的声音,顾苏苏也不知道茶卡到底想干什么,只能跟着她往前跑着。

哪知停下脚步的地方是公交车站牌,茶卡拉着顾苏苏上了车,很得意地说:“这个笨女人,怎么可能跑过我呢!苏苏,我还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呢,我们一起去坐公交车吧。”

原来茶卡的逃跑,只是为了坐公交车。

顾苏苏感觉到有些无奈,只好探出脑袋,对正跑向站牌的秋姨说:“秋姨,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茶卡的。”

公交车缓缓地开动了,秋姨奔跑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小,似乎还在大声喊着什么。

顾苏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是却能够感觉到秋姨对茶卡的关心。对了,唐绣以前不是让她们的关系缓和了吗?她暗暗想着:唐绣,那我也应该能做到,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茶卡的。

坐在公交车上,茶卡显得特别兴奋,在过道里走走停停,引得周围人的怪异目光。可是她完全没有在乎,还又惊奇又欢喜地说:“公交车真有意思,这么多人挤在一辆车里,肯定能听到不同的对话。真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怎么想的,一个人憋屈在小车里,该是多么无聊的事情啊!”

肖父的疼爱真的过火了,也许真应该让茶卡多出门走走,她就不会陷入忧郁了。

顾苏苏也兴致勃勃起来,给茶卡讲起在公交车上的趣事,还有沿途变迁的风景。

茶卡托着腮帮子,认真地聆听着,嘴上还不时露出可爱的笑容。

两个小时的车程,似乎因为这欢乐,被无限缩短了。

顾苏苏牵着茶卡下了车,终于到了韩城大学。因为萧玉君的到来,学校里一片热闹的场景,到处都是人流涌动。

茶卡张大了嘴巴,感叹道:“苏苏,原来你们学校这么多人啊!上次我来的时候,都还没注意呢。那你天天待在这里,应该很好玩吧!”

顾苏苏笑着点了点头,即刻带着她走向了礼堂后面。

舞蹈交流会要三点钟才开始,萧玉君已经换上了舞蹈服,是一套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更加意外的是,夏小悦担任了萧玉君的化妆师,正微笑着站着萧玉君的身边。

幸好萧玉君打破了这份尴尬,惊叹着说:“天哪,这是茶卡吗?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而且,笑起来真的很美。看来,你已经成为小美人儿了哦!”

“都是苏苏的功劳。”茶卡黏着顾苏苏,口吻里有讽刺的味道,“我好像记得萧老师说过,我根本就不配学习舞蹈,只能活在终生的阴郁里吧?”

萧玉君的脸一下就红了,支吾着说:“实在是对不起。那时……那时你……算了,还是我教得不好吧。”

顾苏苏知道,萧玉君肯定也跟自己一样,受到了茶卡的很多戏弄,便插嘴解围道:“茶卡,别打扰萧老师做准备工作了,我们还是去礼堂等着吧!”

哪知刚离开化妆间,夏小悦就紧跟上来,意味深长地望着顾苏苏。

顾苏苏想要问关于沈流白的事情,却又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茶卡先开口说:“你是谁啊?看上去还挺眼熟的,我们见过吗?”

夏小悦根本没有理会茶卡,只是一字一顿地说:“苏苏,你会把萧玉君害死的。我说过,肖家没有一个舞蹈老师能活下去,当然你也不例外。”

顾苏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样子。

旁边的茶卡却来劲了,大声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告诉你,能到肖家当舞蹈老师是荣耀,你看萧老师多风光啊!”

夏小悦依旧没有理会茶卡,只是瞥了一眼顾苏苏,最后轻飘飘地离开了。

只剩下茶卡在骂骂咧咧。

这样阳光盛世的天空,顾苏苏却觉得,世界都是一片倾盆大雨。

舞蹈交流会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始,礼堂内已经坐满了观众,甚至还有人站在过道里。看来韩城舞蹈大赛首届冠军这个名号,实在是让太多人都心动了。

幸好看到了坐在前排的俞若兰,她所在学校临时有事,便把座位让给了顾苏苏。因为只有一个座位,顾苏苏只好抱着茶卡。这样的亲近,让她更加感觉到茶卡的娇小玲珑,轻得如同一只鸽子,乖乖地坐在她的双腿上。

当然,肖父亦坐在首席位置上,正笑盈盈地跟周围的人说话。

茶卡假装没有看见他,兴奋得像小鸟一样,唧唧喳喳地说了很多话。

顾苏苏反而安静了下来,注视在眼前的礼堂,又想起了上个月的惨案,本来此刻坐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安末才对吧。

刚想到这里,萧玉君就微笑着出现在舞台上了。所有的观众都在喝彩,唯独顾苏苏陷入了冰凉的世界。

因为萧玉君的妆容,居然跟安末死时的妆容完全一样,都是浓重的金色眼线,殷红如血的嘴唇,还有眉心处的蝴蝶吊坠。她的心仿佛在剧烈地收缩,再次抬头时却见到萧玉君走到了她的面前,脖子上的伤口在无限地扩张着,那双眼睛似乎要将她吞噬。

不!这不是萧玉君!这是安末!

终于,顾苏苏再也无法忍受这汹涌的恐惧,痛苦地嘶叫了一声。那声音比想像中更加强大,所有观众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周围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萧玉君并没有离开舞台,安末并没有出现在眼前,萧玉君也不是安末。

只是安静了片刻,所有的喧嚣再次给予了萧玉君。悠扬的音乐已经响起来,而那朵绚丽的舞蹈之花,在舞台上悄然盛开了。

茶卡没有将顾苏苏遗忘,关切地问道:“苏苏,你刚才怎么了?”

“没……没什么。”顾苏苏自然不愿说明,敷衍道,“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精神有些紧张。”

话刚落音,肖父便出现在了面前。他一脸阴沉,不满地说:“苏苏,你怎么能带茶卡到处走动呢?要知道她可是我的女儿,这样随便出来该有多危险啊?说不定……”

“你是怕我被绑架吗?那是心疼我这个女儿,还是心疼你的钱?”还没有等肖父说完,茶卡便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插嘴说道,“不过你放心,如果我真的被绑架的话,一定会马上自杀,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你……”肖父气得脸都通红了,却又立刻恢复了平静,压低了声音说,“算了,等会舞蹈交流会结束之后,你们先不要离开,跟我和萧老师一起去吃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