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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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相的对峙(3)

如此当面对质的好时机,顾苏苏自然不肯放过,忙不迭地说:“好的,肖叔叔。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茶卡,那等会儿再见吧。”

肖父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又回到了首席座位上。

茶卡却不高兴了,撅着嘴巴嘟哝道:“苏苏,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那个什么美食街吗?怎么能答应那个人的话呢,大骗子。”

“我只是想和萧老师谈谈。”顾苏苏摸着她的脑袋,撒谎说,“你不是想学到更好的舞蹈吗?那我要多和其他人交流,才能够教好你啊。何况萧老师还是你的第一个舞蹈老师呢,你理应去跟她好好聊聊吧。”

“可是……”茶卡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段熟悉的音乐,而顾苏苏早已沉迷于舞台上的舞蹈。她转过身一看,即刻认了出来并且深深地陷入舞蹈场景里,那是唐绣曾经跳过的舞蹈。

顿时,两个人的世界都变得一片沉默,仿佛是游荡在迷离的黑暗空间,远处落下一束寂寞的光圈,只能看到那支忧伤成殇的舞蹈。

舞蹈交流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

很显然,萧玉君的舞蹈展示与演讲激情,感染了在场的所有观众。整个礼堂都沸腾了起来,都想与萧玉君进行更加深入的交谈。幸好有保安的掩护,萧玉君才匆匆离开了舞台,而舞蹈交流会,最终成功地拉下了帷幕。

礼堂之外已是黄昏落日的场景,茶卡突然变得不再固执与抗拒,安静地牵着顾苏苏的手,象是在等待一场美好的相遇。

刚才的舞蹈亦震撼了顾苏苏,但是在一切韶华之后,她惊叹得更多的是,萧玉君为什么能复制出唐绣的舞蹈?

等待了半个小时左右,萧玉君换上了低调的黑白套装,终于从礼堂侧门出来了。

肖父则紧跟在萧玉君的后面,走到了顾苏苏和茶卡的面前,笑着介绍说:“玉君,都去美国这么多年了,还认识茶卡吗?还有,这是茶卡的新老师,她叫顾苏苏。”

萧玉君抿了抿嘴,浅浅笑道:“我们刚才已经见过了。茶卡还是跟以前一样,是挺有个性的孩子。苏苏的舞蹈也应该不错吧,我听学校的很多老师都在夸她呢。”

“唐绣在哪里?”很冰冷的一句话,刺穿了这谦和的场合。茶卡目不转睛地盯着萧玉君,口吻里还有怀疑的仇恨,“她不是应该和你在一所学校吗?为什么你风光地回来了,她却还没有回来呢?”

还没等萧玉君开口,顾苏苏便插嘴说:“小君姐姐,你刚才的舞蹈真棒,我都惊呆了。你一定累了吧,那我们先去吃饭,为你的成功好好庆祝一下!”

于是,所有人都故意忽略了茶卡的问话。肖父赶紧打开了车门,载着她们前往“韩城饭店”。

车内是一片赞扬与喜悦的对话,唯独茶卡在后座里一言不发,那娇小的身体似乎被坐垫裹起来一般。顾苏苏看得有些生疼,但是她实在不想让茶卡知道,唐绣已经死了。她们所深爱的唐绣,已经在三年前,被歹徒杀死了。

终于到了“韩城饭店”。

优雅别致的包间,浪漫轻快的音乐,精美可口的佳肴。

由于舞蹈交流会的成功,肖父似乎对萧玉君很感兴趣,和萧玉君聊得不亦乐乎,甚至还想为她投资舞蹈工作室。

仿佛顾苏苏和茶卡,都只是饭桌上多余的人,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茶卡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毅然站了起来,直白而冷漠地说:“这里怎么臭烘烘的,我要去外面呼吸干净的空气了!”

而顾苏苏质问的机会也来了。她自然不再故意装成有兴趣的样子,去聆听肖父和萧玉君的谈话,抓紧时间问道:“肖叔叔,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唐绣不愿意待在美国,想要回到中国了。而且你并没有答应她的回国请求,把她一步步逼上了死亡的道路,是吗?”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有萧玉君的在场,肖父自然不敢再撒谎。脸上满是尴尬,言语里却还是分寸稳定:“当初的确是我的错,但是我之所以不答应唐绣的回国请求,那是为她的前途着想。只是后来的事情,谁都没有预料到……”

“那你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吗?”顾苏苏激动得站了起来,“还可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我和茶卡的面前演戏,表现出对唐绣归来的殷切期盼!可是你却早就知道,唐绣永远都无法回国了,她已经死了!”

生硬的撞击声打破了争吵。是包房的门,在茶卡的脚下前后晃动着,缝隙里是一张忽明忽暗的脸。还有那滴划过脸颊清泪,却如同一簇放肆的火焰,烧疼了所有人的心口。

茶卡的神情是僵硬的,语气楚楚可怜:“你们都在骗我。原来你们全部都知道,绣绣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她已经死了!”

话语之后,便是纵然的哭泣。

茶卡捂着泪脸,转身向外面跑去。风掀起了她的白色长裙,里面是对称不一的双腿,让人看得心生担忧。

顾苏苏来不及多想,紧跟着跑了出去,哭喊道:“茶卡,茶卡……”

耳边的微风里,似乎萦绕着唐绣的温暖声音:苏苏,请你帮我照顾好茶卡,好吗?

飞驰的车辆如同凌乱的碎片,在斑斓的夜幕里纠结到迷离。

顾苏苏的视线一片混乱,到处都寻找不到茶卡的踪影。

只是在转头的瞬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奔向了马路中间,那双残缺的右腿似乎飘了起来。而远处却有一辆汽车,狂摁着尖叫的喇叭,失去控制般向那片瘦弱的影子压了过去!

“茶卡!”顾苏苏想要推开茶卡,距离却成为了最有力的悲痛,她只能捂着双耳喊道,“不要,不要,不要……”

话刚落音,另一片熟悉的影子突然从马路边钻出来,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茶卡被狠狠地推了过去,而那辆汽车似乎又恢复了控制,在马路中央戛然而止,之后又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所有的车辆都停了下来,还有人探出头来,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茶卡被推到了地上,只是膝盖擦破了皮,却愣愣地望着救她的人,恍惚处于梦境一般。那两片熟悉的影子重叠在一起,顾苏苏顿时失神了,那个救茶卡的人,居然是唐绣!

没错,她就是唐绣!

那妩媚的桃花脸,那带泪的丹凤眼,那飘逸摇摆的柳腰。

顾苏苏和茶卡都能认出来,横在马路中央的女子,的确是唐绣!

过了好久,顾苏苏才猛然反应过来,摸出电话想打急救电话。

哪知,唐绣却突然爬到了马路边,在微弱的路灯下站了起来,只是幽怨地望了她一眼,便如同流星一样迅速消失了。

“绣绣,你不要走!”顾苏苏和茶卡几乎同时喊出了声音,但是那个背影似乎是决裂的,再没有回复到视线里。

而此刻,肖父也紧跟着跑了出来,抱着茶卡的身体,着急地问:“茶卡,你没事吧!?刚才看见汽车开过来,我都快要担心死了。这个该死的司机居然逃跑了,我翻遍韩城也要找到他!”

“绣绣……”茶卡的眼神一片涣散,语无伦次地说,“你看见了吗?绣绣没有死,是她救了我……”

肖父怔怔地望着她,心疼地说:“明明是你看到了汽车,自己拼命跑到了马路边啊!傻孩子,看来你刚才被吓坏了,还是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而过往的行人都在议论,劝告着茶卡以后过马路要注意。似乎除了顾苏苏和茶卡以外,没有任何人看见过,刚才是有人推开了茶卡,茶卡的命才得以保住!

难道又是唐绣的鬼魂吗?

就如同上次在“玫瑰门”所见,唐绣的存在不过在真实与幻觉之间,她只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默默守候着所爱的人。可是,顾苏苏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存在。

肖父抱着茶卡上了车,而顾苏苏也跟着上了车。

唯独肖父在絮絮不止地道歉:“茶卡,对不起。其实得知唐绣的死讯时,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但是又怕你太伤心了,所以才一直隐瞒到现在……”

茶卡并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望着窗外,眼神里全是寻找的迷茫。

顾苏苏的思维亦走入了无限的探索,她总觉得唐绣的失踪与死亡都太过于离奇,似乎从那封信里看来,唐绣是为了爱情抛弃过去,从而前往了美国。但是她又却没有为爱情而努力,反而陷入了堕落的生活,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吗?

突然之间,萧玉君的舞蹈又浮现在眼前。

一个疑问闪了过来,倒是提醒了顾苏苏:如果像萧玉君所说,她和唐绣并不熟悉的话,那她为什么会跳唐绣的舞蹈呢?要知道唐绣的舞蹈,全都是自己精心编制的啊!

看来问题所在,还是在萧玉君的身上。茶卡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与顾苏苏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相对了。

只是那一刹那,她们都了解到,彼此对唐绣的友情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