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听到"道曾"二字,心中一惊,岔了神,后面几句便没听见。她想:"果然姓阮的和萧老毛龟联手打探道曾的消息?道曾只是一个穷和尚,为何会有这样的人物追着他不放?"想到萧老乌龟这个名字,不禁又想到小靳,精神一振,继续凝神听去。
阮老爷道:"……难怪这么久不见他踪影,原来在陶庄。只是为何巨野泽的陆平原号称他知道道曾的下落?"
有人道:"这个……定是当日庙中逃脱的那两个臭小子说的。陆平原夸口说他知道,还不是想借机敲笔横财。哼,要打道曾的主意,我料他还没那个胆子。" 声音又尖又细,正是萧齐。
阮老爷沉吟道:"道曾的身世极为隐秘,陆平原可能也就只知道他是林普的弟子。他指明要你萧老兄亲自面谈,应该还是把道曾看得很重。幸好我有内应在他手下,知道道曾根本不在他手心,否则定上了这老狐狸的当。哎,此事若是泄露一丁半点,那这东平可就要热闹了。我们下手要再快一些。黎二,那些话你都传到了罢?"
黎二忙道:"是是,我都按老爷吩咐传了,说是东平城里醉四方私斗成风,死伤惨重,民不聊生……"
阮老爷道:"是否还要引他来?怕就怕道曾进城之时有人先下手为强啊。"
萧齐道:"不妨。这里是东平,有孙将军的势力,没人敢在城里跟我作对。陆平原再横,也只能在他水沟里掀些浪。再说,道曾此人……"说话声音低了下去。
阿清听得出神,忍不住往前稍微移动,不料"咔"的一声轻响,压断一根枯枝。阿清吓了一跳,伏低身子,好在声音太小,楼中并无一人听到。听见阮葵道:"这到是个麻烦。但是……"
就在此时,阿清眼前忽然一亮,一道极淡的影子出现在自己蹲着的树干上。
月亮出来了。
阿清全身肌肉骤然缩紧,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往后一纵,一声轻响,一柄青锋刺破树干,正是适才她手按之处。那青锋剑一击不中,左右一旋一弹,"啪啦"一声,粗大的树干裂成数十块,有一道身影自满天飞舞的木屑中蹿出。
阿清足尖在树干上一点,一纵,再纵,高出树颠三丈有余,天穹上淡云如梭,那一伦圆月在其间沉浮不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肺处一阵清凉,感到这一纵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但是那人如影随形,竟是后发先至,寒光一闪,径向自己腰间刺来!
这一剑劲力极大,芒光四射,几乎笼罩方圆数丈的范围,阿清的衣衫被剑气激得猎猎飞舞。
自出道以来,她还从未遇到如此迅疾毒辣的攻击,此刻身在空中断无可退之处,情急之下,左臂一横,"叮"的一声,臂上的金环断裂,长剑在臂上拉出长长一道口子,但也卸去大半力道,没有将手臂当场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