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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历史遗留问题

季海滨听后很愉乐,他完全相信了那女的的话,尤其是“你是一个好男孩,有许多的女孩子可以选择”这一句。季海滨说:“没办法啊,感情这事不能勉强的。”

张馨若见季海滨不太能理会,又补充说明:“那女的在和还子舟说完再见后,眼里的难过还没消退,就和当时高二的一个男生在车棚里接了吻。”

季海滨低头思索片刻,说:“怪不得现在终日恍惚用睡觉惩罚自己,原来是一个感情受伤者。”

张馨若说:“我高一的时候和他不是一个班,我是在高二分科那会再见到他的,他说他选了文科,原因是他很想选理科但理科很不想选他,这就好比男女自由恋爱,要双方都满意才能有结果,还子舟在文科班学习很认真,但不幸的是学不好,每当考试分数下来后,他都要吟唱一首词,遥想子舟当年,全校第一名,身体倍棒,吃饭倍香,转眼间,过了这村没这店,多情应笑我,没事染什么黄发,还不是想骗点钱花。”

季海滨说:“多好的一首词啊,在这首词中,充分展现出作者对过去生活的强烈怀念,反映出作者当前生活的不幸,表达了作者对黑暗现实的控诉,以及对美好明天的向往。”

张馨若说:“是啊,还子舟说他一生都在奋斗,小学是为了‘三好生’,初中是为了女孩子,高中是为了‘魔兽世界’,大学,他还有大学吗,初中还子舟在学校里考第一的时候就有人问他大学上哪,他脱口就说清华,我当时想多有志气的一孩子啊,等到了高中,他拿着校一千名的成绩单发楞的时候我又问他大学上哪,他还是脱口就说清华,我这时想,多没有前途的孩子啊!”

这时老师突然叫到张馨若的名字,问:“张馨若,答案是哪个啊?”张馨若慢吞吞的站起来,胡乱翻书,嘴里哼哼唧唧。

老师眯着眼睛说:“不用翻书,书里没答案,看黑板,告诉我选哪个,A还是B。”

张馨若想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脱口而出说:“选B。”

老师挥挥手让她坐下,张馨若以为成功脱罪,刚预备展现笑容,老师继续说:“这怎么可能选B呢!应该选D啊!”

张馨若在下面小规模起义,说:“居然诈我。”

中午放学后季海滨和张馨若首先到达天台,季海滨四处张望,不住的称赞是个用餐的好地方,自己却从来都没发现。

张馨若像媒婆即将引见新人一样说:“待会班长可上来,你得好好表现,以后用得着她的时候多着呢。”

季海滨问:“岳夏以前也是和你们一个班的吗,人缘是不是很好,要不怎么当班长。”

张馨若说:“岳夏作为一个班长,是很有历史可言的。”

季海滨说:“和那个连续考四次第一名的女生一样吗,莫非也当了一年的班长。”

张馨若又像夸自己女儿一样,再次伸长脖子,说:“那简直不能同日而语,我在分到文科班之前不认识她,但传闻中是这样说的,她在小学连续无故当了六年的班长,到了初中,她六年班长的事迹得到广泛传播,又连着当了三年的班长,故事到了这还未停止,高中开学后,由于大多数人彼此间都不认识,因此很难选出一个班长,尽管是临时的,不幸的是,有人在这个时候又提意让她当班长,理由是她已经当了九年的班长,不在乎再当一回,在整个义务教育的过程中,她都是班长,一直是,因此她理所当然的再次成为班长。”

季海滨被她这么一说还来不及算日子,手指不够用,说:“那现在都高三了,难不成她整个高中又全是以班长身份度过的。”

张馨若说:“截止到目前为止,是的。”

季海滨终于计算出结果,说:“那就是十二年,那她岂不是几乎把全部生命都辛茹苦的葬送在了教育领域吗。”

张馨若摆出不足为怪的表情,说:“这算什么啊,我们那班主任,就是那戴金丝边眼镜的那位,是我爸爸的同学,听我爸爸说,当年我们这个班主任投报大学志愿的时候不顾家人和佳人的反对,横下一条心要去搞教育,更是立志要桃李满天下,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培养人才,本来一个很优秀的进步青年却在二十多年的社会磨练中破灭了理想,原先的佳人仰慕他的文采,感觉每天听他吟诗一首就是幸福,后来结了婚,发现原来有文采的人最不值钱的就是文采,于是痛心疾首的舍弃了‘才子’,转向去追寻‘财子’。”

季海滨对还子舟的怜悯过度到班主任身上,说:“有这事啊,原来是个离异家庭,单亲父亲带小孩很不容易的。”

张馨若轻描淡写的说:“不难,他没孩子。”

季海滨说:“没小孩啊,那更难受,人到中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张馨若说:“不是,本来有孩子的,但赔了夫人之后,他并没有很好的吸取教训,又一门心思的扑向自己的儿子,发奋要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像他一样的才子,可惜的是,他的儿子估计因为幼年父母离异导致逆返心理严重,几年前因贩毒进了局子,从此父子团聚遥遥无期。”

两个人拐弯抹角说了快一刻钟,季海滨不知道班里面还有这么多赋有诗情画意的篇章,听的很是投入,以至于渐渐忘记了自己的饿,这时一个影子冲上天台,对张馨若大吼:“我的饭呢?”

那人站的位置是正南方,张馨若揉揉眼睛,说:“还子舟去买啦,一会就回来了。”

季海滨看此公身高高于班里任何一男生,发育的更为健全,不像一个高中生,就小声问张馨若是谁。那人更为霸气,隔着二十多米又吼道:“你旁边那男的谁啊?”

张馨若也不示弱,喊道:“季海滨,坐我和子舟中间的,一哥们。”

那男的小跑过来,握着季海滨的手说:“我叫王彪,你会踢球不?”

季海滨说:“会踢,但踢的不好。”

王彪摇摇头,说:“没关系,能把球踢滚起来就可以,中国人没人踢的好。”

季海滨对王彪竖大拇指,夸他有鉴赏力。王彪说:“那行,那你就加入我的队伍吧。”季海滨感叹他还有队伍,王彪说:“今天还子舟迟到了,我不能等了,先走,还有事。”

张馨若说:“那你的那份饭怎么办。”

王彪说:“你们分了吧。”

季海滨觉得王彪特别豪迈,在他离开后对张馨若说:“这人挺有意思的。”

张馨若说:“是挺有意思的,我听他一初中同学说,说初中刚开学那会,然后班里要求每个人做一下自我介绍,王彪站在讲台上,操着很浓重的鼻音说‘My name is 王彪’,底下纷纷讨论这是哪个乡的方言。当时英语课还没开设,大家都不懂王彪说了什么,因为不懂‘My name is’是什么意思,因此大家连王彪叫王彪这个事实也不知道。可下课后一个同学走到王彪面前,恭敬的对他说‘你好,王彪’,王彪很诧异,问那人你是怎么知道我叫王彪的。那个同学也表示出相同的诧异,说你刚刚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王彪低下头思索,然后自言自语的说,看来我的英语口头表达能力还是不行,真正好的口语是不会有人听懂的。过了一个多月,英语课开设了,通过两个单元紧张的学习,大家都明白了‘My name is’是什么意思,因而也就知道了王彪叫王彪。这时候王彪也更加的积极向上,不满足于眼前的成绩,逢人就说‘Nice to meet you’。大家又迷糊了,因为那是第三单元的内容,现在还没学到呢,所以只会一个劲的用第一个单元的知识对王彪说‘Hello, what is your name?’后来又学习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大家也能对王彪说‘Nice to meet you’了,王彪就回复着说‘Nice to meet you too’。大家都感觉到了素质上的压迫,同样是在一个班里的学生,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季海滨听的差点昏过去,连笑不止,笑声结束后还子舟和岳夏一同出现。进餐过程中季海滨询问了关于王彪的生平事迹,岳夏从保证全班和谐的高度出发,对王彪三缄其口。还子舟身为草民,无知无畏,说王彪最近正在筹建一支足球队,要和别的班进行比赛。

季海滨把王彪盒饭里的一块瘦肉夹给还子舟,问道:“是和哪个班比?”

还子舟说:“目前还不能确定,得看王彪喜欢的那女的在他众多情敌当中选择谁。”

季海滨说:“那女的会选择谁呢?”

还子舟说:“我怎么知道,这事已经拖了快两年了。”

季海滨点点头说:“看来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下午自修课上开了班会,之前教室里吵的正欢畅,班主任走进来,王彪跟在后面,学生们顿时安静,大家都抱以紧张的目光,目光照在王彪的脸上,分了一部分给班主任,仿佛空投的时候大意丢在灾区外围的救援物资。

王彪坐定后一一传发纸条,告诉队伍里的人结果出来了,要和楼上的理科班进行比赛。队伍陷入了恐慌,文科班就像中国的体育界,在各大小项目上男子一直不如女子,季海滨班里的男生加起来不过十一个,刚好够数,其中能力高低不齐,所谓高,不过是能把球踢起来踢的更高而已。

比赛最终定在了下周举行,本来王彪去谈判的时候希望定在下个月或者下个学期,但理科班不同意,恨不得下节课就踢完了结。

比起球赛,季海滨更加看重周末的聚餐,他问张馨若都有哪些人会出席。张馨若说没几个,就是在天台上的那些人。

季海滨想提高一下聚餐的品质,问道:“那个叫吕思溢的不去吗?”

张馨若说:“我可请不动她,得看还子舟的本事。”

还子舟又在神游,眼睛像冰箱里蒙着保鲜膜的猪肉,说:“怎么又说到我了,有本事你把孙忆茗也叫上。”

季海滨说:“孙忆茗谁啊?”

还子舟指着前排靠窗的一个男生说:“张大小姐的秘密花园咯。”

季海滨朝那个男生看了看,完全是背面的印象,他正在伏案苦作,季海滨转向张馨若说:“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张馨若说:“恩准!”

季海滨说:“我察觉到一件事,刚刚子舟在说出‘孙忆茗’这个名字的时候你有点颤抖。”

还子舟猛地拍了一下季海滨的肩,说:“不简单啊你,感官系统很灵敏嘛!”

张馨若抓起政治书扔向还子舟,说:“滚滚滚,你别拿孙忆茗跟我逗笑,重复的话我不想多说。”

季海滨被扔出来的政治书震慑,书摔在地上脱了胶,像没扣好拉链的裤裆,笔直的敞开着。还子舟把书捡起来放回到张馨若的桌上,呈现出拜佛的姿态,说:“好好好,我不多说了,息怒息怒。”

下课铃打响之后学生们纷纷奔赴食堂,张馨若轰走还子舟后季海滨也没敢再继续谈论关于孙忆茗的话题。整个晚自习后排一片安宁。

季海滨放学后回到家,季母正在做夜宵,季海滨打开电脑上网,发现QQ里的好友一片漆黑,头像都跟遗照似的,没一个彩色,只好叹口气去冰箱拿牛奶喝,一边喝奶一边看季母切菜。

季母说:“你没有作业吗?”

季海滨摇摇头,说:“晚自习的时候全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