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黄毛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正在宁波和一客户谈生意,并拉我入股,邀请我过去看看。我说我没多少钱,他说多少都行,现在正在找股东,他觉得我是他兄弟,有钱大家一起赚,他还跟我将了一大堆生意上的事儿,我听不大懂,但有一点很明白,就是我入股了,决定会有很多收获。听完黄毛这么一说,我答应了,准备筹钱跑去与他大干一场。
我首先想到的是高佳丽,在我的朋友圈里,她算是最有钱的。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她说有空,并邀我去她店里坐。
我们约好了时间,到她店里,服务员领我去到一间雅座,此时她正坐在那等我。
“呵呵……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吧?”她起身伸手与我握手。
“还好……”
“找我什么事儿?”
“能借我点钱吗?”
“要多少?”她一边品着咖啡,一边问。
“你能借多少?”我说。
“看来你要借的数目还不少!”佳丽微笑着看着我。
“嗯……”
“多少?”
我给她伸出三个手指头,她看了眼,笑着说:“30万?”
“不,3万!”我摇了摇头说。
“我还以为很多呢,就3万,没问题,什么时候要,我给你拿。”佳丽很爽快地答应了。
“越快越好。”我双手握在一起。
“我能知道你借钱干嘛吗?”佳丽对此感到很好奇。
“与朋友一起做生意。”我喝了口咖啡,这咖啡味道真苦。
“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拿。”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信封鼓鼓的,她轻轻地将钱放到我面前的台面上,我朝信封口往里看了看,有三叠钞票。
“谢谢!我会尽快还你!”我十分感激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感谢她。
“你拿去花,不用急着还我,对了,上次我跟你说过,我一位朋友很欣赏你的画,想让你给她画两幅,你有时间吗?”
“有,我这几天就把它赶出来。”
“好,这3万块钱就算作那画钱吧。”
“这……我怎么好意思,我那画不值那么多!”听她这么说,我更觉得不好意思。
“值,你的画值这个数,听我的,没错,我到时就问她要这个数,她有钱,比你姐我有钱得多,你别觉得不好意思。”佳丽安慰我。
谈完这事儿,我们一起吃了一个便饭。回到家后,我立马给黄毛回了电话,让他务必等我,他说没问题,一定等我。
我把那些画画的工具都搜了出来,然后架起画板,表好画纸,调好颜料,沟好线稿,铺好底色,接着一笔一画的画着,短短一天时间,我便把两幅对开大的油画给画好了。我问盼盼画得如何,盼盼说还可以。盼盼说还可以,那一定很一般,我顾不了那么多,等画一干,便把画给佳丽送去了。
把画搞定以后,我又给黄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筹到钱,准备去找他。我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时间是明天晚上9点,在宁波鄞州区的某个工厂。与黄毛约好以后,我便去买好明天的车票,然后在家静静等候明天的到来。
盼盼问我去哪儿,我说去谈生意,她问我谈什么生意,把黄毛跟我说的又详详细细地跟她说了一遍。她听完我说的话,好像有所顾忌。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我问。
“你不觉得这事儿很突然吗?”
“这是机遇,机不可失!”
“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
“你怀疑黄毛给我下陷阱?不可能,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坑谁他也不会坑我。”听盼盼这么说,我有些不高兴,心想,男人的事儿,女人不懂,跟她讲了也没用。
“我觉得这像是传销。”盼盼越说越离谱。
“不可能,我知道传销是什么,是拉人头,黄毛叫我过去是谈生意,他也并没强迫我。”
“你自己把握吧,总之,我建议你还是慎重点好,即便是投资,也该谨慎!”盼盼给我提醒。
我没把盼盼说的话当回事儿,因为盼盼不了解我与黄毛之间的友谊有多深,我始终认为,黄毛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
第二天一早,我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出门。这时盼盼也准备去上班,我们一同出的门,在楼下分路的十字路口,盼盼认真地看着我,然后说了一句话:“祝你一路顺风,发财后,别忘了,还有我。”
“我懂,我走了,你去上班吧。”我跟她挥了挥手,转身便走。
在公共汽车上,我睡了一觉,醒来时,已到宁波鄞州区的麦德龙,在麦德龙公交总站,我上了一辆公交车,我问开车的司机那个地方怎么走,司机说坐到终点站便是。我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车子开的不快,走的是很烂的路,每个站台之间都相隔很远,许多站都是一个镇,一个公交站,起初还能看见繁荣的街道,但随着车子的前进,那繁荣的街道便被一些工厂、民房、荒山所取代。眼看着车子开了老远都没到目的地,我便问司机,要多久能到,司机说要两个小时。
天渐渐黑了下来,公交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几个站时,就只剩下我一个乘客。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心里充满不安。我开始思索许玲说的那些话,她说的没错,不管黄毛是不是骗我,我都得加强戒备,没准黄毛也被骗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车子终于到了公交总站,我下了车,天已黑得看不清了,还下着小雨。我站在站台下面躲雨,掏出手机给黄毛拨了一个电话,他没接,我又接着拨,最后他接了。
“伟哥,你到了没?”
“到了,你在哪儿?”
“你在那儿等会儿,我叫个兄弟过去接你,我在饭店等你。”
换平时,我一个电话,黄毛里面过来,可今天,他却让别人过来接我,我一听有些不高兴,挂完电话后,我开始琢磨黄毛说的那些话,也许,他正与老板在谈事,不方便接我,这样一想,我的心便安稳下来。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黄毛安排的人来了,是个小伙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从他的着装和这车子来看,反差实在太大。我没多想,上了车,急着见黄毛。
一路上,我问了那个接我小伙子几个问题。
“你是哪个单位的?”
“伟达电子厂的。”
“做什么的?”
“普通员工。”
“黄毛跟你们老板什么关系?”
“黄总和我们老板是朋友。”
从与那个小伙子的简单交流中,我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车子大概开了十几分钟便在一家餐馆停了下来,然后那小伙子便领着我走进一间包间。
门一开,我一眼便看见黄毛,我冲他笑了笑,在他左边坐着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龄在40岁左右,看起来像个高层领导的中年男子,他右边坐的是一个带着拇指粗金项链的光头,看起来像黑社会老大,又像个没文化的土老板。黄毛见到我立马起身伸手与我握手,并一一介绍他身边的两位朋友。
“伟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周老板,是伟达电子厂的老板。”黄毛满面笑容地给我介绍那剃着光头的“黑老大”。
“周总,您好!”
“这位是伟达电子厂的黄总经理。”
“黄总经理,您好!”
“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的好大哥,石俊伟。”
介绍完后,我们便坐下来吃饭,我仔细观察了下,近十个菜里面,有七八个是素材,只有少数几个是荤菜。
“平时大鱼大肉吃腻味了,今天我们周总特意安排一桌农家菜,开开胃。”黄毛一边叫我吃菜,一边说。
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聊合作的事,黄毛问我带了多少钱,我说3万多点,听到这个数字,周总、黄总经理都笑了,估计是觉得太少了。黄毛见两位笑,便也跟着笑,并说我是他兄弟,这点钱对两位老总来说实在不多,但看在黄毛的份上,怎么都得给我一个股份,两位老总犹豫了下,最后答应了,接着我们又谈到具体合作的事。我一边吃饭,一边听黄毛讲,突然发现,黄毛这小子还真能扯,我被他绘声绘色的讲解打动了,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大干一场。
吃完饭后,我们几个人一同上了先前接我的那辆面包车上,接着他们便带我去看厂房。车子大概开了半个小时,然后在一个破旧的民房停了下来。
一下车,便有一位自称是厂长的李总带着我去参观,其间,周总和黄总经理离开了,只剩下我和黄毛。李厂长先带我参观了他们的办公室,接着又带我去看他们的仓库,看完那些,给我的感觉是,办公设施很差。李厂长大概看出我的心思,说这厂是新扩张的,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厂在市中心,比这个大很多,黄毛也在一旁跟我解释,参观完后。李厂长又叫了一个车间主任跟我介绍他们的产品,其间黄毛被李厂长叫去谈事儿了,只剩下我和那个车间主任在一间简陋的办公室聊天。
“石老板辛苦了……这么大老远跑来,实在不容易。”那个车间主任非常客气地说。
车间主任一直跟我讲他们的产品,还列了一大堆的图标给我看,从他的介绍和推算来看,我们这个产品一定会热卖,而且还有风靡全球的可能。最后,车间主任拿出一个剃须刀给我看。我看了眼上面的包装,有很多中英文,其中最醒目的是“太空宇航员”等字样,看样子像是一个高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