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地下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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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北有十三陵,南有明十陵(2)

该陵墓位于正觉山北面缓坡上,尚未发掘,墓主为僖王的胞兄。20世纪70—80年代,当地村民在陵墓遗址挑土,曾发现用明代大砖砌成的排水沟以及大殿基石和条石等。悼怀王比僖王早死8年,估计其地宫建筑也与僖王陵相仿,只是规模略小而已。1979年僖王陵考古发掘清理小组曾于该陵墓附近采集到一些绿色琉璃建筑残件,证明也有地上陵园的存在,但目前由于受地面建筑、道路、操场及农耕活动的影响,其陵园范围尚无从考证。

怀王陵

怀王系第四代蜀王,其陵墓在今成渝高速公路北侧一浅丘(史称东景山)南坡上,整个陵墓依山而筑,前低后高,该地风景十分优美。据当地村民回忆,1985年时,陵墓的封土仍高达4米以上,而在20世纪30—40年代,墓冢有7~8米高的封土,当地人称这个大土包为“皇坟”。由于该墓未经发掘,所以地宫现状和被盗情况(根据正觉山一带陵墓的毁损情况看,被盗的可能性极大)还不清楚。但从地上残留的遗迹可以看出,当初的陵园建筑非常雄伟,陵园面积长约275米,宽约140米,整个陵园分成前、中、后三部分,各部分之间有砖墙相隔和门道相通。在陵园中部遗址,有一个农民建房取土形成的黄土断面,上面可见琉璃瓦屋面大殿倒塌后形成的厚达一米的砖瓦堆积层,后来从瓦砾中清理出琉璃筒瓦、勾头、滴水、斗拱、椽子、板瓦等残片多块。地面调查也采集到一件完整的绿色琉璃瓦龙纹滴水,其工艺及图案绘制水平皆很高,是明代成都琉璃厂窑的典型产品。根据陵园布局推测,那座倒塌的大殿应为明楼建筑。

惠王陵

蜀惠王朱申凿1472年登上蜀王王位,1493年8月去世,在位22年,其陵墓在芳山东南坡上,现有约3米高的封土。山下原来竖立一块“大明蜀王圹志”石碑,1924年该碑移往当时的成都通俗教育馆展出,后收藏于四川省博物馆。按照明代葬制,这块圹志应为惠王墓室中的物品,它被移出地宫,可见该墓的损坏和被盗情况非常严重。

从地面残留物推测,惠王陵的地面陵园建筑应与怀王陵相同。

昭王陵

昭王陵发现于1991年,因修建成渝高速公路,路基要从陵墓正上方横跨过,在挖路基时发现了该陵墓,经发掘清理后,搬迁到现僖王陵陵园内异地保护。昭王陵地宫以青石仿照蜀王府地面宫殿木结构建筑修造,进深达21.77米,从大门入内依次为前庭、前殿、中庭。因是夫妻合葬墓,所以中庭以后又分为左右正殿、左右后庭、左右后殿和左右棺室。当初发掘时,此陵墓地表尚存一高度为5米、直径达33米的大土堆。昭王陵地宫修筑得十分华丽,正殿的隔墙为青石高浮雕二龙戏珠影壁,墓室墙体皆彩绘红墙绿瓦,龙凤浮雕饰以金箔。左右两间棺室的棺床均为须弥座,其中昭王的棺床有云龙浮雕,昭王妃的棺床有霞凤图案浮雕。地宫内多处墙身有彩绘的仿木花格窗,墙顶有石刻仿木建筑瓦屋面顶、五瓣芙蓉纹勾头和滴水,不愧为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

根据地面调查,昭王陵原有一长263米、宽约130米的陵园建筑。该建筑依山而筑,陵园墙厚达1.5米,墙基均用龙泉山绿色砂砾岩条石修砌,墙体则用青砖垒砌。陵园沿中轴线还建有大门、神道、供坝、享殿、寝园门、陵寝台、明楼等建筑,气派十分雄伟。

香花寺蜀王陵

该陵墓为十座蜀王(或王妃)陵中规模最为宏大的一座,估计应为成王陵墓。据当地村民回忆,在该墓室大门上方原有一可容一人进出的洞,看来早年已被盗过。如今墓的上方尚存一高近3米、直径达40米左右的大土堆,据说此土堆在20世纪70年代仍有6米高,可是由于村民垦荒种地,高大巍峨的封土已基本被夷平了。1958年修建东风渠时,因无法凿开墓顶的三合土层,因而将渠道改由墓室前弯曲通过。

成王陵墓原址位于一凸入湖泊的窄长台地上,三面环水,翠柳拂堤,两侧各有一山丘相峙对望,环境十分优雅。该陵园占地面积多达75亩,陵园前部即为突入湖中的台地,有宁静的湖水作为隔绝陵园与外面相连的天然屏障,陵园的中后部沿中轴线建有券拱顶砖砌墙体、绿色琉璃瓦顶大门、神道、宫殿、方城明楼和宝城等。其中神道全长约200米、宽28~32米,两旁伫立着高大的石人石马,可惜这些壮观的景象我们今天已无法看到。在陵园中间位置,考古学家在荒草中发现9个方座鼓镜式柱础,这些巨大的柱础就是当初陵园建筑的支柱基础。此外还发现大量建筑残件,如琉璃斗拱、椽子、筒瓦、勾头、滴水、脊瓦等,还有由红砂石砌成的渗井、排水沟等。

最引人注目的发现,是在陵园遗址里找到一层未燃尽的木炭和被火烧焦的红褐色土,表明该陵园很可能是被一场大火所焚毁。在试掘工作中还发现五爪和四爪的云龙纹滴水、凤纹滴水,该迹象表明此陵墓为夫妻合葬陵墓。五爪和四爪的云龙纹滴水也可表明此陵墓的等级,因为四爪龙纹滴水是明代亲王等级的府第和陵园才能使用的建筑构件,而五爪龙纹滴水则表明该陵园内有皇帝御赐的物品,比如匾额之类的东西。

青龙村王妃陵

此陵估计为成王继妃或次妃墓。据当地老百姓口述,20世纪70年代此陵墓地表尚有一高约4米的圆形封土,可是后来因垦荒种地,被夷为平地。1973年此陵墓曾被当地村民掘开,发现地宫为二进二重殿四合院式布局,除券拱用砖修砌外,其余均用青石铺成,墓室的进深估计有15米左右。村民打开这座陵墓时,发现被盗的情况很严重,墓室内一片狼藉,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珍贵的文物,只在前庭发现一块尚未被毁坏的刘氏妃圹志石碑,刘氏妃曾经使用过的楠木棺材也被撬开,后来这两件物品也被当地村民毁掉了。现在保留下来的只有地宫建筑,因为那些巨大而沉重的石材一般村民无法挪走。

据调查,该陵墓旧址原有一长约93米、宽约45米的地上陵园,陵园的围墙是用红砂石砌成墙基,再在墙基上用青砖砌起墙体,厚约1.5米。从遗址上发现的建筑残件来看,当初的陵园墙顶是使用的灰筒瓦和琉璃瓦覆盖,跟其他几座陵园一样金碧辉煌,十分宏伟。

无名郡王陵

该墓位于朱家祠堂东南的田里,当地人旧称“半边坟”。为何称半边坟呢?原来该墓早年被毁,地宫所用砖石被大量拆除用于修建祠堂。朱家祠堂建于清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其墙基地面到处是楔形的明代墓砖,祠堂后面的保坎也是用明代墓砖修筑的。当地村民近年还拆取数百匹“半边坟”的明代墓砖用以建房,估计墓室的下部建筑还在。

通过对以上十座明宗室王陵的一一观察,怎能不叫人唏嘘感叹:如此雄伟壮丽在南方地区少见的皇陵区被保存得如此之差,真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践踏和亵渎,使成都失去了一次跟西安、北京、南京等皇陵集中城市相媲美的机会。我们知道明代最后一代蜀王朱至澍是在张献忠攻陷成都时投井自尽的,

在此之前,蜀王每年还坐着车轿到成都东面的正觉山去祭祀,当初明十陵有良好的水文环境和林木资源,陵园的建筑高低错落掩映在红墙绿树之间,连绵达数公里。除了山光水色的优雅环境外,还有专门的机构负责陵园的维修和每年的祭祀活动。这一切都使得成都明十陵在许多年的时间里得以保存完好。

但是自从清兵入关,张献忠的农民起义军进驻成都,社会秩序混乱,使得原本壮观的明十陵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破坏。疯狂的盗墓者也许在明代就已经对明十陵实施过盗掘,但那时都是暗中进行的,而现在他们可以明火执仗地大干了,几乎所有的王陵都被洗劫一空。当明十陵辉煌的陵园建筑被大火焚烧时,滚滚的浓烟遮盖了成都的半边天,这情景叫人想起项羽火烧阿房宫。当连续半月的大火熄灭以后,雕梁画栋的雄伟建筑通通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