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地上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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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城·少城

由秦国宰相张仪修筑的成都城建好以后,左思有一篇《蜀都赋》赞美这座新建的成都城:“既丽且崇,实号成都。”那时的成都城楼台亭榭、将相甲第、士兵营房密布,“周回十二里,高七丈”。气象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无论气势、规模、建筑技艺和繁华程度都称得上是南方的一个大都市。尤其是城墙顶部,为了防止雨水侵蚀泥土城墙,建造者还在城墙上修筑屋宇楼栏,这些绵延不绝的城上屋宇像山间的庙宇僧舍一样,远远望去,尤为壮观华美。

但是,张仪新筑之成都城并不是给平民商贾居住的,其目的只是用来屯驻秦国戍边军队,以防止开明大酋长的残部和土著人民造反。因此,当时的成都城又曰“秦城”,大部分住的是秦国军队,既是一座庞大的兵营,又是秦国在蜀的行政公署,整座城市飘荡着刀枪剑钺的寒光和马粪的臭味。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事的阴影像云朵一样飘散了。当地的人民和商贾也感到秦国统一蜀国后,生产力水平和人们的生活状况都大有提高,因为铁器和各种先进的技术、文化得以传播,所以成都人也断了“反秦复蜀”的想法,转而享受生活,料理产业。凭着平原良好的自然环境,成都平原很快形成农业兴旺、商业发达的乐观局面,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张仪所筑秦城的四周也渐渐聚集了许多从事商贸的人,他们挑着担,推着车来往于繁华的集市。但是由于当时成都仅有一座“周回十二里”的大城,又不准平民商贾进入,因此商业的发展显得捉襟见肘。

这时候,驻守在成都的张仪站在大城的城墙上,看见城外的商贾如拥挤的蚂蚁,在狭窄的沿河两岸和一些低洼棚户区进行交易,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于是就奏明皇上,想在成都大城之西再筑一座少城,让这些从事商业的人有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从而有力地推动地方经济的发展。

筑城计划很快得到批准并加以实施。由于这是专供土著人和商贾居住的城市,因此少城的城市布局跟大城完全两样。史籍记载说,修好以后的少城乃市廛所会、万商之渊,沿街两岸有成百上千的店铺,各种珍奇货物堆积如山,男男女女穿着华丽的衣服在街上走来走去;蜀布、邛杖和各种美食已经十分有名,而且“营广府舍,置盐、铁、市官并长丞,修整里衢,市张列肆,与咸阳同制”(《华阳国志·蜀志》)。大城和少城之间(也有一说,认为张仪当时一共筑了两座少城)只有一道城墙相隔,一边是繁华热闹的商业区和居住区,另一边是巍峨肃穆的行政区和军事区,由此构成了成都城市布局的最初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