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荫的。”
“唔,她的笔记记得真好哇!”
“是的,既清楚,又全面,要是我当初把她的笔记借来看看,也许就不会不及格了。焦老师这人大概只喜欢学生按他的观点答题,而不喜欢学生有自己的观点……”
“现在有了她的笔记,你就不愁补考再不及格了吧?”
“谁知道呢!”鹰云摊了摊手。
湘芷在操修的床上坐下,注视着墙壁上那张《陌生的女人》问道:“这是谁的床?”
“林操修的。”
“他人呢?”湘芷随手翻看着操修床头堆着的书籍,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有些紧张。湘芷今天来校的目的,除了看望一下没回家的外地同学,主要是想见见林操修。不知为什么,近些天,她心里老思念林操修,这种思念的感情几乎使她有些坐卧不宁了。因此,她弄了两张去中南海的参观券,想约操修出去玩玩。
“他一早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
“噢……”湘芷大失所望,心里凉了许多,以为自己与操修无缘。
“你找他有事?”
“不,我随便问问——鹰云,我这有两张参观中南海的门票,你去不去?去吧,总坐在这屋子里多闷呀,出去玩玩?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心境也许会畅快一些的。”
“你去吗?”
“我也去。”
“那好……”鹰云显得有点激动。
公共汽车在北京城内纵横交错的大街上七转八折,经过长安街,路过新华门,向北拐进南长街,就到了中南海东门。
鹰云与湘芷随着参观的人群进了中南海。他俩边欣赏边交谈,手舞足蹈,意气昂扬,招来了不少游人的目光,他俩却毫不以此为意,仍旧指指点点,品评议论。
他俩先欣赏了流水音的九曲流水,然后又进了丰泽园西边的静谷。湘芷在一株名叫连理柏的树前停下来。
“刘鹰云,真奇怪,我过去只听说过连理枝,这儿怎么又出现了‘连理柏’?”
“大概是这柏树长得像两棵树彼此连结在一起,才得了这个美名吧。”
“美名?我可不喜欢。什么‘连理枝’啦,‘比翼鸟’啦,‘齐飞燕’啦,我现在一看就烦,太俗了!为什么要用这些东西来比喻爱情的美好呢?难道两个人要像两根盘绕在一起的树枝一样过一辈子,才是伟大坚贞的爱情?我觉得爱情应该像流水,不断地运动,更新,发展,这样才会有生命力,才会常新,你说呢?”湘芷看着鹰云,心想,我怎么在他面前谈起话来毫无顾忌?
“我不知道……”鹰云笑着摊了摊手。
从静谷出来,他们踅回来进了丰泽园。从毛主席卧室的走廊经过的时候,鹰云很认真地注视着屋里的一切,仿佛要把这个印象永远留在记忆里。毛主席的卧室简朴素雅,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张桌子,一盏台灯,没多少东西,没什么装饰,唯独书特别多,书柜里,床上,办公桌上摆的都是书,厚的,薄的,大本的,小本的,线装的,精装的,平装的。毛主席看的书真多啊!看来要想成为一个巨人,一定得博览群书。从毛主席故居出来,鹰云的情绪高涨了许多,变得兴致勃勃了。
“你知道毛主席第一次从我们湖南来到北京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寒酸相?—— 一个默默无闻的穷书生,住在湖南会馆里,穿一件灰布长衫,一双布鞋,天天来去匆匆,在北大图书馆当管理员。外表上,他够寒碜的,可他的心却是那样伟大……”鹰云对湘芷说。
“大凡那些伟大人物都有一段寒酸与苦难的时期,不然,他就不会伟大啦。”
“就是。‘三十一年还旧国’,当毛主席再次回到北京的时候,那是怎样辉煌的场面——他站在天安门城楼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多么伟大,多么激动人心,每当我一看到那场景,就忍不住要流泪……”
“你这么崇拜******?”
“是的,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是我们中国的骄傲。可惜,我没有他那样伟岸的身躯与天才的头脑……”